她在心里默默总结,下次找他们喝酒不能喝得太醉了,要给人留点理智。
好在郭央是真的醉了,他的切吊计划讲到一半,人就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贝婧初松了口气,原本想客气点,将人亲自送回去。
但是近日低调为上,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和一些臣子私下来往,便只派人送了回去。
酒楼下正是热闹,贝婧初想到前日贝婳给她递了折子,说昨日要去庄子上巡查,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楼下有间布料铺子,近日供雾园的下人制衣。
以她的性子,回来时路过会去亲自看一看。
贝婧初便派人去打探,看墨晴郡君到了没有。
这边贝婳确实到了,却只是待在马车里休息。
曹娘子管理庶务的能力不错,现成的好帮手,她毫不客气的用上了。
小姑娘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去铺子,望着她雀跃的背影,贝婳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侍女:“......郡君,您就和曹娘子好像是同龄来着。”
贝婳沧桑的叹了口气,“你不懂,我这是心累。”
让初扒皮压着这些年,心态已经无比苍老,更别说现在还帮着那个没良心的干掉脑袋的事,睡都睡不好。
看着刚刚投入工作的曹娘子,觉得她真单纯啊,真是好用的牛马。
贝婳嘴角含笑想着。
忽然嘴角笑容一凝。
所以......初扒皮之前看她积极投入工作时,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淦!
那边曹娘子准备和老板商讨着这一批进货的布匹,老板笑着想请她上雅间去。
还没踏进后院,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二姊。”
少女从门口进来,旁边挽着一个妇人。
她状似惊喜道:“未曾想还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曹娘子却不觉得她是真的惊喜。
从前在家不懂事,和妹妹们争一些蝇头小利。
这三妹和她年纪相仿,争执得最多。
自己作为嫡姊,对她尖酸刻薄,用打压她的方式来衬托自己的高贵。
虽然并没有真正有身体上的伤害,但是心里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她不信三妹不记仇。
果然,少女巧笑倩兮的用扇子捂上嘴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兽。
可怜又无辜道:“哦不对,你已经不是二姊了,父亲说了,日后曹家没你这个女儿,叫咱们只当你死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看过来指指点点。
“连爷娘都不要她了,这得多不孝啊。”
“被家族抛弃了竟然还有脸活着,要是我直接撞死算了。”
“她是不是因为和人私奔了呀,我看话本子上都是这么演的,富家娘子和穷书生私奔了,被父母断绝关系。”
“不知廉耻。”
“......”
一阵流言蜚语就这么席卷而来,贵族娘子最重名声。
曹三娘子知道自己这个二姊姊从来都是贵女典范,非常爱惜羽毛,等着看她崩溃的样子。
但是曹娘子现在隐隐觉得有点爽。
就......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爽感。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可能还会反过来对众人指指点点。
面对妹妹的找事,曹娘子并未生气,反而有些无奈。
透过她,像是看到以前那个蒙昧的自己。
也是为不懂事的曾经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