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何其聪明,见特别助手乃武痴儿之后,她全明白了,为了不辜负皇上、小王爷和范帅的一番玉成美意,她带着武痴儿当然先去看望久别的养父养母了,也希望通过转达武家的盛情,同样得到养父母的祝福。
女官真是太了解养父养母了,她指点武痴儿首次拜望岳父岳母时的礼数全然派上了用场,特别适合养父母的心意,理所当然地受到欢迎,这令武痴儿喜出望外。
武痴儿尽管受到岳父岳母的喜爱,但他还是很不自然,仍然需要女官的从旁相助。女官一手搂着有些发福的母亲的颈项,一手牵着脸上都笑得皱纹都绷直了的父亲的手,问之曰:“美人谷镇可否熟悉?”
“什么话!”母亲将自己的老脸亲热地贴着女儿的粉脸之时道,“在美人谷地界上,谁不熟悉谁呀,闭着眼都能找到,高烧不退也能说出之乎者也来。”
女官告诉父母大人,面前此人乃美人谷镇武家人氏,因为不嫌弃女儿,不惜家中破费,专为送礼而登门的,就算是提亲吧。
女官的母亲扭头看着女儿,笑容十分灿烂:“瞎子都能看见我女儿光彩照人,天仙一般,人见人爱,傻子才会不喜欢哩!”
县太爷觉得这老女人如此说话,也不怕吓着女婿,便道:“小子,岳母喜欢你哩!俗话说,岳母看对眼,婚事才好办嘛!”
“我这人脸皮不薄,野菜当主食的丑也丢过了,多丢一次也不为多。” 女官趁机询问父亲的意见如何之时,县太爷则自我解嘲道,“我这人从来都是被女权压迫着,我缺钙。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有任何异议!”
县太爷这般回报夫人绝不是第一次,他从内心深处感念夫人这个名副其实的贤内助,这个真正能共同进退肝胆相照的终身伴侣,感念她共患难敢吃苦不惧艰险的大无畏精神,此种情感是一贯的。由来已久的。
武痴儿听着未来岳父之言,认为真诚、有理而且诙谐,可他看见女官热泪盈眶的样子,他收敛了笑容,很是不解,但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他又不便劝慰她。他灵机一动,有了,他走到那箱苏绣旁边。手放在盒上道:“来,帮忙,拿出来让爹娘看看,是否满意,此乃吾之家父亲自在苏州购买的礼物。”
女官擦了擦泪,深情地望了武痴儿一眼,走过去,与武痴儿默契配合。拿出一块亮闪闪而又色彩艳丽华美的苏锈,展开来看。好一片栩栩如生的荷花,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粉白色的,粉红色的。花粉粘在花蕊上像要飘落似地,蝴蝶与各色荷花交相辉映,蜻蜓也来构织美丽的景色,女官还没见过如此华丽的苏绣,惊诧不已。
县太爷和夫人也是难得大开眼界。表情同女儿一模一样。
女官之母问道:“如此一箱,这得花多少钱呀?”
“我们用不着,尔等还是带回去用吧!”县太爷十分体贴女儿,说出了父女情深而又让未来女婿为难的话。
女官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能理解热恋中的他此时听到父亲之言的心情,她赶紧解围道:“话可不得乱说,亲家送给亲家的礼物,您让我们收下,这叫何种礼节呀,嗯?”
“用当其实就行,何必拘礼!”女官的养母微笑道,“心意我们是要领的,儿子是要认的,舐犊之情是不能没有的!”
太感人了,武痴儿未来岳母的几句话,如同情感风暴一般,将他心中那片家的围栏风驰电掣地轰塌了,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女官也为之感动着。
“老狼爱狼崽,狼崽恋老狼,此乃至理也!”县太爷就是县太爷,他的各式各样的生活体验都是丰富的,他深悟未来女婿眼泪的由来,走将过去,拍了拍武痴儿的肩膀,“天下父母均会如此,汝之父母不也一样吗?”
武痴儿更加感谢女官的父母,是他们丰富而细腻的情感影响了女官,塑造了女官,震撼了女官,刻到了她的骨骼上,流进了她的血液里,占据了她美丽的心灵。武痴儿内心在倒海翻江,若不是不敢在岳父岳母面前放肆,他真想跑过去,将女官搂在怀里,好好的温存温存,好好的奖赏奖赏。
武痴儿想到此情此境,他摇了摇头,不行啊,恋爱这么久,皇上牵红线,范帅和女官的侍从均竭力撮合,你作为标准的男子汉,你放肆过吗?不,不能,是对女官的尊重,是呵护,是深沉的爱,并非真的不敢!
现在不同了,不缺皇命,不缺见证人,更不缺父母之命,可谓万事俱备,东风已起,只要愿意,只要心心相印,随时均可张帆远航,领略这人生的美好,享尽家庭的温馨,享受温柔乡的甜蜜与惬意。
武痴儿望着女官的脸,她的脸微微泛红,不说是火烧云,起码也是受了初升太阳的光辉映照,他明白了,他们的心是紧紧地贴在一起的,他们的情感是相通的,他们感受人生的能量正在前所未有地聚合。
女官用温柔的目光和表情回报了武痴儿热辣的目光,这看似臣大的差异其实是一种情感的重合,是情欲的蠢蠢欲动与叠加,是心灵之湖的合流,这暗潮汹涌只不过被理智平静的湖水表面掩盖罢了。
县太爷难得如此高兴,抱歉地对武痴儿道:“汝身为军中将爷,不可谓地位不显赫,可吾家与尔家相比,的确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心中窃喜,可实实在在不如你家殷实,也送不出像样的嫁妆……”
女官则走过去,玉手捂住父亲的嘴,娇嗔道:“胡说,高兴坏了吧,说话没规没矩的,小儿童似的,调皮!”
县太爷见女儿如此说话,哪里还有什么鸿沟,简直就是兄妹过家家那样亲密无间,那样情真意切,那样真诚厚道。
这亲情的一幕,看得武痴儿既羡慕而又妒忌,他只好端着茶杯假装饮茶。
“你看看他!”女官突然指着武痴儿,大笑着,将父母亲的目光吸引到武痴儿身上,“他这样饮茶,这样怎么饮呀?”
女官的母亲拉了女儿一把,开解道:“人家先闻味道,探探凉热,才慢慢品味!”
“孤陋寡闻!”县太爷故作微微发怒,轻斥道,“谁说品茶是为了解渴,是为了一种情趣,乃雅人之举,岂是俗人可比的!”
武痴儿很为之感动,他放下茶杯,将岳父岳母的茶杯恭敬地递在手上,又将女官的茶杯递过去之后,邀请道:“请饮茶!”
女官也请大家同饮之后道:“我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相信爹娘也舍得,打发得心甘情愿!”此话一出,其父为之诧异,用目光询问着。
“只要家中有的,女儿要什么便给什么!”武痴儿见女官的母亲如此慷慨大方,他甚为感动,想到的当然不是金山银山之事,是那份对女儿爱的深沉与深厚。
女官为他们比划着,这比划,不仅父母能懂,武痴儿也是明白无误的,他们窃窃私语之时,早就说过这些故事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