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族长爷爷并没有早起,这也是长孙天才神童告诉他的,贵客最早都得未时左右才到,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养养身体。
族长爷爷对长孙颇为满意,在思维方式和思想开放等方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他的看法比较自由,比较激进,但并不偏执,这正是族长爷爷骨质里的重要符号,也是可以自豪于人的一块金字招牌。
可族长爷爷睡到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来,天才神童叫来聪明弟商量,聪明弟见族兄着急,便要上前敲门。
天才神童之妻则曰:“年轻人都累,昨日爷爷的骨架恐怕都散了,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不可。”天才神童道,“叫应了才好,了解了解是疲惫,是病,还是饿了。”
聪明弟上前轻轻地敲门,没有反应,在场之人有些紧张。聪明弟敲得更重了,好了,有了反应,族长爷爷声音疲弱,问之曰:“何事,让我多睡会儿成吗?”
“可以。只是告诉我们,饿否,身体抱恙否?”天才神童在门外大声他问道。
“放心,好着哩!”族长爷爷的哈欠声传来,“我自己起床好了,便管我。”
天才神童之妻就是心细,他跑回屋里,拿来一包饼,塞在夫君手中:“给爷爷,如果老人家饿了,吃点继续睡觉,这样才会踏实。”
聪明弟的反应更加强烈,他用奇怪的眼神观察着长嫂,围着长嫂转了一圈又一圈,把人都看诧异了。
长嫂脸上像火烧云,奇怪地问道:“此为何意?让人毛骨悚然!”
“长嫂如母,愚弟岂能不知?”聪明弟开始调皮起来了,他眼下开始反转,而且像酩酊大醉的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此时,船小二刚好来到,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皱着鼻羽嗅了嗅,奇怪地道,“还以为大清晨喝醉了,没有呀,演的是哪一出?”
可聪明弟并没有站好的样子,反而用肩去轻轻地撞船小二。把人家也弄得站立不住,跌坐于地。船小二爬将起来,使劲地拍着身上的尘土,埋怨道:“聪明弟,好过分,我今天才穿的干净衣服,就这样了,哼!”
“没事!”聪明弟笑道,“苏州河有的是水。你下去泡一下就起来,干干净净,多好呀!”聪明弟的开朗性格是出了名的,玩心上来了。与疯子无异,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船小二,往河边方向移动。
船小二大叫道:“谋害于人,救命呀!”
天才神童进屋。将夫人交给的任务完成了,出来时正好赶上这一幕,微笑道:“嗨。早知道找点事情给聪明弟做,免得无聊发疯!”
“有了!”聪明弟在天才神童哥哥走出族长爷爷的房间时道,“能解答吾之疑难者来了。”说着,便抬高腿,像是醉拳,又像是舞蹈,高一腿低一腿,斜着身子,走向天才神童哥哥,还有一个握拳的距离之时,便端端正正地站着,眼睛翻白,突然一个九十度的躬身,头将天才神童哥哥顶了个趔趄。
长嫂可紧张了,突然一声尖叫传来之时,聪明弟伸手去拉天才神童哥哥:“没事,摔不着,有我在哩!”
殊不知,聪明弟说此话之时,天才神童反手抓住聪明弟的胳膊,重重地抖着,轻声喝斥道:“爷爷睡觉哩,闹如此大的动静!”
聪明弟感情上是接受天才神童哥哥的训斥的,面子上却挂不住,他故作神秘地道:“拜师,可乎?为了愚弟之终身幸福,一定要拜你为师!”
天才神童轻斥道:“行了,不发疯行吗?把你嫂子都吓着了!”
“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的!”聪明弟的疯劲似乎过了,声音也降低了,他神神秘秘地对天才神童哥哥道,“真的啊,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吾之终身幸福,一定要教我!”
天才神童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他,只好道:“看看啰,帮得上便好说,帮不上不许强求,不许让为兄为难?这也是孝道!”
聪明弟不是一般的聪明,他是那种坚持大原则下颇有些小灵活之人,他赶紧在天才神童面前声明道:“小弟有时虽然疯,但是从未失去分寸,对也不对?”
天才神童点头首肯之后道:“人可以有趣,但也要有味,才算完美。”
聪明弟不听教训,他尊重的是族兄,是族兄的卓越才情,而并非与现实有不小差距的过失观念,他害怕天才神童哥哥接下来重蹈上孝道课的说教,于是,赶紧检讨自己道:“小弟从来不敢忘记孝悌观念,虽然社会对女人是轻贱的,但对女人的尊重则是小弟的觉悟,尤其是对长辈女人的尊重,时刻都牢记于心,对长嫂也是这般!”
聪明弟此话够明白,天才神童用审视的目光看看他,期待着他的解释。
“啊,对,刚才之举是有些奇怪!”聪明弟笑道,“一个天仙般的女人,常常是娇美的容颜与蛇蝎心肠相通,而长嫂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族兄不觉得是一个谜吗?”
“有你那样揭谜的吗?”天才神童则面无表情地道,“让人如芒刺背,浑身不舒服,不自在,还会被不明真相之人添油加醋,胡乱猜测!”
“啊,啊,提醒得对!”聪明弟检讨道,“此乃吾一大弱点,疯劲上来了,就什么都忘了,自我节制自我约束的防线便形同虚设,真是要命!”
“汝已不小了,以后必需要在待人处事之中,坚守底线!”天才神童严肃地教训道,“男女有别,把界限扩大到不会让人误会的范围,才是吾等旺族的本真,尔可明白!”
船小二跟着高兴了一阵,听着兄弟俩的言语交流,觉得名门望族之所以成为名门望族,不只是金钱充裕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圣贤之意传家的问题,圣贤之意传家并不是生搬硬套的问题,而是取其有用之意于实践之中的问题。
船小二很激动,也很感动,他很庆幸能成为苏州吴家的雇佣,能与这些尊古而不泥古之人为伍,能接受他们的耳濡目染,这就是所谓的近来者赤吧!
“天才哥,可否请教一事?”船小二神秘地将天才神童拉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何事?但说无妨!”天才神童大大方方地回应道,“只要吾之有解的,定当满足。”
“我说了,可别笑活于人!”
“怎么会呢?说吧!”天才神童关心地道,“我们是朋友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