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可谓不孝顺,菜端回家,放在桌上,跑过去拉着母亲的手:“娘,吃罢,可好吃了!你吃一半,给爹留一半。”
县太爷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确是热泪盈眶。可女儿最后一句话让娘难以下咽。
女儿是个极其孝顺之人,见娘如此,她用筷子夹着菜喂到母亲嘴里,母亲含泪咽了下去,将筷子递到母亲手上,催促道:“吃呀,乖,自己吃!”
说完,带着领头阿哥进得内室,指着挂在门后面的荆条道:“就是这个!”
领头阿哥大失所望,原来是家法。
领头阿哥的随从也不是停得住之人,他们在内室的墙角边用脚去试探,忽然之间,四个随从全都叫道:“有东西!”
此时的领头阿哥心情格外复杂,他一闪念冒出两个想法:一是千万别是真的,二是千万不要与县太爷之俸禄相去太远。
县太爷夫人走进门来,阻止道:“别动,这是保护吾夫之秘密,是吾特别设置的。”
“撒谎!”一个随从怒斥道,“用黄鱼来保护你家丈夫,真是瞎话到家了。”
小姑娘见态势不妙,有些胆怯,跳过去躲在母亲怀里:“我们家穷成这样,他们能发现什么,让他们找吧!”
“我知道他们不是歹人!”县太爷夫人蹲下身子,将女儿揽入怀中,抚摸着女儿的背道,“不用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查出实情,必须保密,不得走漏风声!”县太爷夫人提出要求,语气坚决地道。“我家出于责任和正义,连年节衣缩食,就怕惹怒有钱人,不能保证任上能为前两任伸冤雪耻!”
领头阿哥保证道:“勿枉勿纵,汝大可放心,一定主持公道!”
“好!”县太爷夫人道,“皇上钦差若是无济于事,也没有别的指望了,尔等请便!”
四个随从听得明白,也不停手。都捏着手中的布包,全是破旧布做的,包中明明是金条无疑,他们看着领头阿哥,等待命令。
领头阿哥沉默不语,半晌才点头,四个随从提着布包底部,哗哗啦啦地倒将出来。
领头阿哥惊呆了,这是什么呀。敲打精致的瓦片!
小姑娘也惊呆了,原来玩耍的东西还在此排上了用场!
领头阿哥不好意思地向县太爷夫人道歉,并让随从将瓦片装起来,放回原处。
领头阿哥问县太爷夫人道:“汝家真的没有黄鱼?”
没想到县太爷夫人之言令人十分吃惊:“有!不过都是两把锁锁起来的!没有夫君的特许。谁也不许看,更不用说动用分毫!”
“汝平时不会取用吗?”一个随从问道。
“岂能取用?”县太爷夫人道,“老爷说了,那是应该上缴国库的东西!”
领头阿哥还能说什么呢?也觉得这事办得有些唐突。于是提出将小姑娘收为义女,并且要带回京师。
“只要女儿同意,我不会有任何意见!”县太爷夫人道。
“亲生女儿汝能舍得?”领头阿哥问焉。
“女儿聪明。跟着我们只有吃苦。”县太爷夫人道,“不如跟阿哥去,谋一个好前程!”
小姑娘也不算太小,她能听懂对话之意,哭泣道:“吾不是你们亲生的吗,为何嫌弃我,将我送给别人?”
“遇上贵人,汝也算吃苦到头了,去吧!”县太爷夫人硬着心肠道,“倘若发达了,能想起爹娘,回来看一眼也行,若是不愿,也便作罢!”
在眼泪的驱赶之下,领头阿哥五人迅速告辞,离开县太爷家,来到县衙,立即分别提审县太爷和师爷。
领头阿哥亲自提审县太爷,他坐在主位上,啪啪啪三敲惊堂木,大声叫道:“带上来!”
县太爷还算是讲究仪表而又有气节之人,领头阿哥的随从吼道:“阿哥在上,还不下跪!”
县太爷答曰:“若平日里讲礼数,本县该跪。今日有所不同,本县不便下跪!”
领头阿哥问道:“是何道理?”
平日与阿哥接交,阿哥身份何等尊贵,本县跪破膝盖也是应该,而今这大堂之上,不是讲究礼数之处,而是讲究道理之所。县太爷如此一番解释。
领头阿哥当然见过过堂要下跪的礼节了,便问县太爷,县太爷答之曰:“平日过堂,要么是原告,要么是被告,一个有理,一个有罪,有理者求大人主持公道而有求于人,有罪者则希望宽大处理而有所冀望,当然要跪。”
领头阿哥问道:“难道汝不求公道吗,这不算有求于本阿哥吗?”
“吾皇钦差,自当主持公道。”县太爷拱手道,“本县为公,为皇上,甘愿自身受辱,可谓忍辱负重,何罪之有?因此不跪。”
“不跪就不跪吧,本阿哥依你便是!”领头阿哥退让了一步之后,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他问道,“汝家女儿是亲生的吗?”
“如有欺瞒,绝不轻饶!”记录口供的随从警告道,“事关重大,如实说来!”
县大爷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小声道:“亲生的!”
亲生的还情有可原,若是抱养的,那就是造孽,就是怠慢!领头阿哥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县太爷听得明白,他问道:“我女儿出了什么事吗?”
“长期虐待,可否叫做出事呀?”记录口供之随从咬牙切齿地道,“不能养,何苦生?”
“生和养乃两码事?”县太爷刚说出口,便觉不妥,马上刹车。
“为何没有下文?”领头阿哥问道,“好,本阿哥问你,女儿的教育何如?”
县太爷对自身的学问还是颇有信心的,他回答曰:“请了一个即将谢任的县太爷教授文化,还不算在教育方面欠账吧?”
“女儿之师今在何处?”领头阿哥问曰,“如何施教?”
“现已不能施教,无法传授和研习学问。”县太爷不便明言。
“前一问呢?”记录口供之随从追问道。
“此人正在受牢狱之苦。”县太爷平静地道,“想必这段师生之情就此终结了吧!”
“此人所犯何罪?”领头阿哥追问着,“必然罪行不轻,想来应是死罪吧?”
此人本无罪,主动承担悬案责任,努力追查,照理讲,应算英雄,即便不是英雄,起码也该无罪;如若枉法,犯众怒,不守信,有众叛亲离之险,自然授人以柄,恶语便生。
县太爷如是之说,领头阿哥的思路更清楚了,他转念一想,将此事与认义女嫁接起来,追问黄鱼下落,那可是不小的数目,于是问道:“听说大人有不少黄鱼,若是阿哥我收养汝之闺女,可付我多少黄鱼?”
“这个好办呀!”县太爷轻松地道,“汝既收为义女,黄鱼要多少有多少!”
“藏于何处?”领头阿哥问道。
“当然是最安全之处了!”看来县太爷是个有趣之人,也是心胸豁达之人,答曰,“让女儿赔你去找不就行了吗?”
记录口供之随从斥之曰:“汝不老实,汝之妻说,两把锁锁起来的黄鱼!”
“那是国库资财,岂能交如此昂贵的学费!”县太爷恼怒道,“吾宁可让女儿成为白痴,也不动用国库半文!尔等若是借机发财,杀了我便罢!”
此故事感人至深,有情有义,令观众念念不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