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郁方没理会国舅，先将这事问清楚。


    郁方相信，没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得罪郁家的人。


    不说别人，太后还在宫里，你这么打太后的侄子，怎么样也得掂量掂量。


    跟着郁旭的小厮这才禀报，说是郁旭跟人家发生口角，这就打起来了。


    武将们都是讲义气的，要打就是一大群人一块上，有几个还在值勤的，直接在路上乱哄哄的打起来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将路过的人也伤到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跟前伺候的，无缘无故将人一拳头挥在后脑勺上，当下人就晕了。


    上头的人要查这事，郁旭直接一口应下了，直接把责任揽在他的身上了。


    国舅听的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怪不得郁旭挨板子呢，换成自己也生气。已经做错事了，还要讲什么义气是吧？这是半分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都是兄弟，我比他们能扛事。”郁旭的嘴是特别硬的，到现在也不觉得他有错。


    他是太后的侄子，犯了错顶多就受点皮肉苦，要换成旁人，不定前程就没了。


    再则说了，他们起冲突也跟郁家有关系。


    现在吏部要改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卫所也不全是武将的孩子，有些文臣家的也在讨论这事，有同意的人自然也就会有反对的。


    郁旭觉得反正他是要维护自己的兄长的，说的不对打一架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爷，这孩子性子莽撞，以后闯了这般祸事，不若跟娘娘说说？”杨氏抹着眼泪，打了太后的男宠对杨氏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在她看来，这是太后娘娘护着她自己的人。


    既在宫中没有前途，那还不如归家，好歹不说还能平安些。


    国舅心思一动，很自然的看向郁方。


    主要是太后娘娘现在都不愿意见他们，国舅倒是想替儿子说话。


    郁方还没说话呢，郁旭直接跳脚，“娘，这个事我可不能依你，你要是想要自残儿子割肉还你。”


    但是，只要死不了，他就要去卫所。


    绝不回来，之乎者也的再背那些文章了。


    只是因为动作太大，扯的身上的伤口疼，呲牙咧嘴的赶紧又趴下了。


    郁方没好气的瞪了郁旭一眼，“知道疼了吧？还闹腾着想要当武将吗？”要真上阵杀敌，受的伤比这都重多了。


    郁旭咧着嘴在那笑，“我还能挨两刀。”这点疼，不值一提。


    看着郁旭的模样，郁方真的想说一句，就是欠打。


    “你们说伤路人就伤路人，今日过来是他，万一明日路过的是圣上呢？”在皇宫里头皇帝自是有可能单独出去转转，结果因为侍卫们起口角把自己打死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参与的人都应该受到重罚。


    你讲义气是好事，但是你不能盲目的就护着所谓的兄弟，若是不加管教，将来谁知道会出什么祸事？


    大道理郁旭也懂，只是他就这样的性子改不了，“兄长，您说姑母会不会觉得我不可救药，真将我扔到边关去?”


    其实叶小将军走的时候，郁旭心里头就痒的厉害，好想也跟着离开。


    啪！


    这次是杨氏忍不住给了郁旭的脖子一下，“你快少说两句吧。”


    儿女真是讨债的，真害怕哪一日一睁眼就听到郁旭不在人世的消息。


    “明个我去宫里，给你讨些上好的金疮药。”先让伤口好了再说。


    至于其他，郁旭多挨几次打就好了。


    郁旭不以为意的摆手，“我靠自己也能好。”


    这么点小伤，至于大惊小怪的？


    听着这欠揍的话，郁方都想上去对着他的伤口给拧一下，看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郁方还没动手呢，府医的药往他身上一洒，就听着郁旭嘴里传出来了杀猪似的叫声。


    国舅本来看郁旭的模样还想着骂两句，可这会儿又止不住心疼。


    “你们出去，你们都出去！”郁旭疼的差点掉眼泪，赶紧挥手将众人赶出去，别这么多人围着他的惨样。


    到底是娇养的公子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嘴巴再硬身上也是真疼。


    看在他手上的份上，只能顺着他。


    出了屋子，郁润突然对着国舅拱手，“父亲，五弟的伤明明可以避免。”他不赞同的看向郁方，“若非兄长非要闹什么改革。”


    郁旭何至于跟人打起来？


    郁方的眼神一冷，旁边的国舅突然一脚踹了过去，“你说的什么胡话？郁家只能长一张嘴！”


    有郁谨在，你跟皇帝不可能重新旧好，国舅是不懂得治国，可是他毕竟在朝堂这么多年，也是知道点大局的。


    郁家只能巴望着太后，无论对错是非，太后做什么都要全力支持。


    你跟别人一条心，万一郁家被斗倒了，你看看那些别人会对你施以援手吗？


    血缘至亲，到底比旁人要强。


    “父亲！”郁润不敢置信的看着国舅，他还没说话呢，直接被打断了，以前国舅对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是个蠢的，没事好好反省反省，多跟你兄长学学，别光知道嫉妒人！”国舅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或者说，他那些个本就不客气的话，终于落在了郁润的身上。


    “爷。”杨氏还没说出来，国舅便抬手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手指着郁润，“再让老子知道你对你兄长不敬，老子打断你的腿！”


    郁方看着气恼的国舅，突然间就不想在着等着了，“我明日给五弟送药，现在先走了。”


    国舅立马堆起笑脸，“天黑，你走慢些莫要着急。”对长子，温声细语的关心。


    郁方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的离开。


    国舅看着郁方走远，才回头瞪了郁润一眼，“你跟他对着干，什么时候能升上去？”这孩子素来圆滑，怎么在这个事上犯糊涂了？


    “可是父亲，丁阁老那边。”郁润看父亲心中还有自己，这才好受了些。


    国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现在想用你，你趁机捞点好处。”


    丁阁老在翰林院还是有面子的，先让他帮着提一提，等着上来了，剩下的事再说。


    看郁润好似不明白，国舅在一旁又念了句，“没事养养身子。”人家秋天郁方的孩子都要出来了，他这还没动静，实在不行找大夫给仔细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