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衣想了想，“所以有人以快活林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钱让那个丐帮弟子来赌，等他赌输后，又以快活林的名义威胁他去偷出莲花碗，那人会是谁？”


    马陆看向阴夫人，“那天快活林还来了什么可疑的人吗？”


    阴夫人道，“我这里每天的客人都有很多，来来去去的我不可能都记住，或者说大部分人我都没什么印象。”


    “那我们能和赌坊里的荷官聊一聊吗？”马陆道，“那人既然可以假装成快活林的人，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之前肯定有来踩过点。


    “而且他借钱给那个丐帮弟子，之后也得跟着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去了快活林，还要确保那丐帮弟子把借的钱都输光，于情于理他那时都应该也在现场才对。”


    阴夫人柳眉一挑，“你们如果不担心被丐帮误会那就进来吧，妾身把赌坊里的荷官都叫出来，让你们来问。”


    马陆和顾青衣闻言跟着阴夫人进入快活林的大门，穿过正门后的澡堂来到院子里。


    阴夫人让两人在这里稍坐，过了片刻，从对面的连廊上走来一群少女。


    少女们环肥燕瘦，各具风姿，皆是人间绝色。


    不过此时的她们也都像阴夫人一样一身劲装，短剑傍身，俏脸上满是忐忑。


    顾青衣看到她们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丐帮与天龙门之间大战一起，没有人能身处其外，也不知道这些少女还有几个能活到天亮。


    不过她感慨归感慨，也没忘记正事儿，之后和马陆两人一一询问了那些少女。


    结果还真被他们又找到了线索。


    这些少女能被阴夫人挑出来在快活林做荷官，除了长得好看外，眼睛也很毒，观察力出众。


    根据一个名叫牡丹的荷官的说法，那名丐帮弟子在来赌钱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右耳下方有红色胎记的男人。


    牡丹一开始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关系，因为他们并没有说过话。


    然而那丐帮弟子一旦输钱，便会忍不住看向那个男人，这才让牡丹对那男人有些印象。


    而根据一个名叫青莲的荷官的说法，左耳下有红色胎记的男人在这之前也来过快活林赌钱，而且一连来了三天。


    有时在一旁看别人赌钱，有时也会自己下场，不过赌得都不算大，有输有赢，并不起眼。


    而她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男人，是因为这男人明明是一口本地口音，但是青莲在这之前却从未在县城里见到过他。


    另外青莲还留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他的手指上的有很多茧子。


    “那人应该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杀过人，”青莲歪头思索道，“虽然他没带兵器，但是身上有股子煞气，而且他还有同伴。”


    “同伴？”


    “没错。”青莲很是肯定，“他们假装不认识，各赌各的，但是偶尔也会有眼神交流，而且那人和他一样，身上也有煞气。”


    “咦，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牡丹这时插嘴道。


    “那天和那丐帮弟子同一桌也有两个人眼神很凶恶，但是他们不太一样，他们一直在避免眼神交流，可是有点太刻意了。”


    “啊，设局的不只一个人吗？”


    顾青衣问完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要假装快活林的人借钱给那个丐帮弟子，然后又要保证后者在快活林内把那笔钱输个干净，只有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


    这条新得到的线索顿时又让她激动了起来，找一群人总比找一个人要来的容易，而且那些家伙身上的特征也很明显。


    一群长相凶恶的江湖中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应该会很扎眼。


    马陆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阴夫人，“你能帮我们找到这群人吗？”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天龙门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相比丐帮他们处于劣势，所以基本上全部人手都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上，更准确的说是几个据点里。


    可没想到阴夫人听后却点了点头，“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这伙人还在禹昌县城内，我就能找出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酒楼跑堂打扮的少年来到快活林，带来了那伙人的下落。


    好消息是他们还在禹昌县城内，坏消息是他们藏身的那家染坊是丐帮的产业，少年还有其他青龙门的弟子都进不去。


    尤其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没法强闯。


    马陆问清那染坊的所在，谢过阴夫人便离开了快活林，和顾青衣一起向那里赶去。


    出门后顾青衣抬头望了眼天空，夕阳已经开始西斜，距离太阳落山最多也就还有半个时辰。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阻止丐帮和天龙门的这场大战，不过既然又有了新线索，哪怕只是为了弄清真相也要继续追查下去。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座染坊外，染坊大门紧闭，外面没有丐帮的弟子看守，也看不出门后究竟有几个人。


    顾青衣担心这么贸然进去会陷入危险，正想说是不是要找褚潜渊帮忙，可没想到马陆已经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马陆的想法很简单，这染坊是丐帮的产业，也不知道藏在里面的人和丐帮有什么关系，现在去找丐帮的人来帮忙，搞不好就会打草惊蛇。


    最关键的是时间也不够了，等丐帮和天龙门真的打起来，到时候一片混乱，没人能保证这些人还会老实待在染坊里。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禹昌县，无论是马陆还是顾青衣都只是外来者，他们的情报，关系网，能动用的力量都比不上当地人。


    所以这种时候的动作必须要快，深思而后行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开危险，但也很容易让正确答案从手边溜走。


    马陆大脚踹门让染坊里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前院的四名大汉正在打牌，见到马陆和顾青衣冲进来，脸上俱都露出愕然之色。


    马陆扬手，一把小石子洒了出去，但这一次，居然有两人闪身躲开了。


    这其中固然有马陆自己没正经练过暗器的缘故，然而那两人的身法明显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