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发烧，咳嗽，高烧不退必须报告，我们绝对不允许有人隐瞒，发现了我们去牵走他们家的牛。”


    开工没错，防护也必须做到位。


    季东来把车间的管理几乎都换成了塔吉克人，或者俄罗斯族人，这帮人相对于本地人来说接受的教育程度更高，而且更加容易管理。


    就这样，工业区内上百家工厂开始陆续开工，来自国家各处的卡车开始进入工厂，欧洲的买家重新看到了希望，胡馨予在欧洲的销售人员也开始全员出动找订单。


    按照国内的标准流程，所有司机监测体温，不允许下车，全程录像装车。


    季东来这次完全采用的是无人装备装车，连点数都是如此，完事把视频发送给货主和司机，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工业区开始艰难地开工。


    “我们要见季先生，我们要工作，我们要馕……”


    伴随着工业区内工厂开工，很多问题随之而来，季东来和胡馨予那边正在开会，外面开始嘈杂声。


    季东来打开窗户，下面一大群人正在试图从门口冲进来。


    “怎么回事？”


    隔着老远就能够看到这帮人的愤怒，季东来立马给门口电话。


    “季总，他们是来找工作的！”


    门口的保安已经报警了，军队正在赶过来，当下能够开工的工厂不多，当地也非常重视，现在保安已经拿着钥匙把工厂的枪取了出来，一旦发生问题，对方有权开枪，这是当地给与他们的特权。


    “找工作让他们排队，我们不是不给工作，但是必须按照秩序，如果不按我们的要求，我们可以一个人不用，找他们的带头人出来。”


    面对这帮人，季东来丝毫没有慌乱。


    这种事在中亚这边季东来见过太多了，自从零几年在这边开工厂，季东来见到了太多本来是好心办坏事的。


    这并不能说本地人的野蛮，只能说表达方式不同。


    和季东来预料的一样，几个岁数非常大的人被保安带上楼，季东来看清几个人的长相，几个人被强制戴上口罩。


    “我们需要工作，从这家工业区建立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工作，现在你们开工了，却不雇佣我们了，我们家里有五个孩子，最小的还在吃奶粉。”


    “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一直非常努力，我没有旷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为了这份工作，我是从欧洲回来的，你们很多人都认识我。”


    率先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对方有点驼背，季东来对于对方有些印象，当初老者来找工作的时候背没有这么厉害。


    季东来看看胡馨予，哈桑看看胡馨予。


    “你们不要这样说，从欧洲回来你们是为了照顾家里，并不是工厂召唤你们回来的。我们提供工作的机会，但是前阶段工厂都关闭了，现在刚刚开工不久，你们不能要求都回来工作。”


    “现在我们没有满负荷生产，你们不能要求这么高。不然生产出来一堆商品，没人要了，不光你们没有工作，就是现在车间的工人也会没有工作。”


    “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我们给了你们工资，要求你们做储蓄，但是你们有了钱就买肉吃光了，这是我们的错么……”


    作为季东来最看中的翻译，现在哈桑已经是工业区的副经理。


    对方这些年在季东来的都联网赚了很多钱，现在工厂需要人，对方又回来了。


    就这样，哈桑一面给季东来这几个人翻译，一面和本地人唇枪舌剑。


    本来这帮人气势汹汹，但是和文化相同，能够理解本地人的哈桑对战，二十几分钟就落了下风。


    “但是我们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欧洲也没有工作了，神让你们在这里开办企业，你们应该帮我们！”


    几乎没有半点的变化，最终这帮人还是把惯用的神抬了出来，现在哈桑也没办法了。


    胡馨予刚想说什么，季东来压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接着摘掉口罩。


    “你们中间有谁认识我？”


    看着面前的这帮人，季东来用十分沉稳的语气说道。


    最先说话的老头立马抬手，还有两个人也跟着举手。


    “我也记得你们几个，我们在这边泥沼里面搬石头，撒水泥，种树，然后建立工厂。这些我们都经历了，本来我想要关闭这个工业区，把所有工厂全部搬走。”


    季东来说着喝了一口水，哈桑那边翻译，季东来这次戴上口罩。


    “后来我的经理跟我说，这里的人很困难，他们需要吃的，需要工作，于是我决定出来看看，后来我决定还是继续开工厂，虽然我已经在这里赚不到钱了。”


    “我既然已经不赚钱了，不在乎继续赔一点，但是你们不能让我入不敷出！那样我会直接破产，你们谁都没有工作了。你们几个是长者，要为所有人考虑，等下车间工人下班，你们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大家商量，你们分成两组人，每个人来十五天，保证大家都不挨饿。”


    “暂时我只能做到这么多，如果效益好了，我们工厂的产能全部满了，那我将保证你们全部都上班，这样你们满意么？”


    得罪人的事情你们做了，那就别介意继续得罪更多的一帮。


    按照你们的传统来，咱们相互谁也别耽搁。


    果然听到季东来的话，几个人老人有些为难，接着去门前和自己带来的那帮人商量。就这样，下午的时候，整个工业区的工人聚集在一起。


    事实证明，完事尊重本地的习俗就成功了一半，这帮老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发话很容易得到了这帮人的响应。


    去除老弱病残，去除那些生面孔，工人们开始倒班上工，效率反而提高了，因为谁都想让工厂的订单早点恢复。


    “努库斯的工厂怎么办？那边的是这个国家最穷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


    造纸厂一直在最西边，那也是中国人在本地投资最远的地方，自从钱雪失踪后，季东来就接手过来，不同的是那边的设备还是产量不大。


    当下卫生纸的需求量世界都很大，尤其欧洲。


    “我们的工程师还在么？”


    季东来看着乌兹别克的地图，作为一个后发国家，那里是整个国家最复杂的地方，不出意外这地方不稳定。


    长期贫困让本地人的思想很极端，懒散也是本地的主要习惯。


    “已经回国了，不过我这里有几个人选，是另外两个造纸厂的工程师，他们的老板回国了，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了，现在几个人在吃老底，我们救助过几天，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