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五废五立 第二十一章 心动
</p>
</p>
我脚步一顿，不由的唇角带笑，又要转头，扶容已经迎了过来。
</p>
</p>
院内是灯火通明，满院的向日葵欢快的盛开，充满着生机和希望。
</p>
</p>
看着向日葵，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坐下，梳理自己的情绪。
</p>
</p>
今晚发生了许多事情，鲜血，生命，阴谋，牺牲，我接受起来有些困难，可是我必须接受，我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某个大学校园的普通女生，而是风雨乱世的一个位高权轻的靶子型人物。
</p>
</p>
幸运的是，有人真的关心，真的在乎我，而不是任由我自生自灭，不管是羊玄之，还是司马衷，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我生活的更好，我就应该过得更好，不然他们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p>
</p>
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可是却很真实，羊玄之的牺牲是心甘情愿的，司马衷肯定也是明白，才会将他推出去，既然已经这样，我还要在这儿自责伤心，岂不是让羊玄之所作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吗？
</p>
</p>
我轻轻抚摸向日葵柔软的花朵，即使都是布做的假花，也可以开得这样灿烂而尽情。
</p>
</p>
“难怪酸菜说小别胜新婚，果然没错。”扶容笑嘻嘻的打趣。
</p>
</p>
我装作没有听见，认真的研究向日葵的叶子。刚刚司马衷要表达的只是他身为皇上的无奈吧，所以用了“朕”，幸好我们很快和好。既然不能替他分忧，那么最起码不能为他增加烦恼吧。不然我就真是他的包袱了。
</p>
</p>
“加油，加油！”我挥舞手臂，为自己鼓劲，我要过得更好，我不能辜负了这么多地关心和爱，我相信我过得好。就是对司马衷最大的支持了，我不能为他出谋划策。不能为他带兵作战，可我一样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用我的笑容，成为他的支柱（原谅我夸大了自己的笑容，羊献容再美，也没有一笑倾国的力量啊，可是。我总要为自己找一点用处吧）。
</p>
</p>
“咦，酸菜呢？”扶容惊讶的说道。
</p>
</p>
我这才突然醒悟过来，难怪觉得缺了点什么，难怪今天打趣我地变成了扶容，那是因为酸菜不在。
</p>
</p>
我把酸菜丢了。
</p>
</p>
正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臣稽绍见过娘娘。”
</p>
</p>
转过身，正好看到稽绍有些惊讶地面孔，我微微有些心虚。莫非他看到了我刚才的冷宫励志一幕？
</p>
</p>
扶容也是一脸惊讶，因为稽绍抱着一个瘦小的女子。
</p>
</p>
“酸菜，你怎么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酸菜。
</p>
</p>
扶容面容变了一变，也慢慢的跟了上来。
</p>
</p>
酸菜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唇角还有一丝残留的血迹。
</p>
</p>
“娘娘。还是先让酸菜姑娘休息一下吧。”相较于我的慌乱，稽绍真是处变不惊，让人安心。
</p>
</p>
“酸菜怎么了？”安顿好酸菜，扶容面色微红的问道，面对稽绍她总是有些羞涩，可是稽绍似乎从来不曾注意到。
</p>
</p>
摊开酸菜地手掌，她手中的掐痕，毫无遮拦的映入眼中，如同一个个牵强的笑容，诉说曾经的克制和心痛。
</p>
</p>
我探询的看向稽绍。他垂下双眸。避开我的目光，只是看着酸菜。隐隐带着怜惜。
</p>
</p>
调整了一下呼吸，仔细为酸菜把脉。还好，酸菜没有大碍，她的脉博沉稳有力，至于现在这样，只是一种类似于逃避地昏睡而已。
</p>
</p>
我微微叹息一声，酸菜梦中仍然眉头紧皱，她心内郁结，只好等醒来再好好开解一番吧。
</p>
</p>
“酸菜姑娘怎样了？”稽绍身子微微前倾，关切的问道。
</p>
</p>
我正欲回答，不经意看到扶容的面色一暗，唉，我只能再次叹息一声，上一次居冷宫的时候，稽绍几乎和我们和扶容朝夕共处，只是他生性淡然古板，而扶容又是一个谨慎自尊的女子，相处虽久却没有什么进展。
</p>
</p>
在我的印象中，稽绍似乎从未情绪外露过，即使那一次司马尚离世，稽绍也只是用琴声表达而已。现在这样地不多见的关心，总不会？我心内有些不安。
</p>
</p>
“酸菜只是有些伤心过度，晕了过去。”我轻声说道。
</p>
</p>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扶容很奇怪，酸菜总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竟然也能伤心晕厥，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相信。
</p>
</p>
“稽侍中，李小白怎样了？”我偏首问道。
</p>
</p>
“人没有找到，不过刘曜一箭射中后心，估计……”稽绍没再说下去。
</p>
</p>
扶容垂下目光，说道：“我给酸菜打点水来。”
</p>
</p>
我沉默点头。虽然电视剧中常见这样的情节，没有找到尸体的人往往都是假死，然后在某个出人意料的场合出现，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有时候不死配角的重要性往往会在某一时间段超过主角。
</p>
</p>
可是对于李小白，我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幻想。刘曜是大名鼎鼎的神射手，一箭可以射透一寸厚的铁板，李小白地身体毕竟是血肉之躯。
</p>
</p>
“那酸菜？”我迟疑着问道。
</p>
</p>
“酸菜姑娘挡住了李小白地去路，就是那一顿，刘曜的箭射了过去。”稽绍眼中闪过敬佩地光，“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p>
</p>
看样子，他很欣赏酸菜。
</p>
</p>
“娘娘，”稽绍有些拘谨的说道：“臣……我……”
</p>
</p>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有气无力的说道，酸菜对李小白一见倾心，还是真的动心，即使如此，她都能坚决地断了心上人的生路，我不知道伟大与否，只是觉得悲哀。
</p>
</p>
稽绍迟疑的看看昏睡中的酸菜，欲言又止。
</p>
</p>
这就是接受正统儒学教育的后果，做事情太过恪守礼教。
</p>
</p>
“现在能说了吧？”我将稽绍带到外室，没好气的问道。
</p>
</p>
“我想娶酸菜为妻，希望娘娘应允。”稽绍白面微红，声音不高语气却坚定。
</p>
</p>
“咣啷”一声，铜质的脸盆滚到我们脚下，扶容湿淋淋的站在门口，表情奇怪。
</p>
</p>
“奴婢，奴婢……”扶容怔怔半响，说道：“奴婢再去打盆水来。”
</p>
</p>
扶容狼狈而慌乱离去的背影，稽绍毫不在意，甚至连疑惑都不曾有一点，他的心思只在那个屋内通过沉睡来忘却的女子身上。
</p>
</p>
—————————————————————————————————————————————
</p>
</p>
月票，月票，某晴碎碎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