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桐说道:“两百年之前, 五仙谷的那场浩劫中, 其实不止发生了玉狐失窃这一件怪事。你们还记得存蛊堂里的那几尊大骨灰俑么?”
林子晴与练朱弦都回答记得,曾经去过存蛊堂的凤章君也微微点头。
看见燕英与李天权一脸茫然, 子晴好心解释道:“两百年前, 中原各门派围攻我五仙教。鏖战一夜之后, 五仙教有不少弟子的遗体离奇失踪。寻找多时之后,却在密林深处的天坑之内发现, 且遗体已被焚毁,香窥无法进行, 也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练朱弦则已经明白过来:“难道说……这种毒``药中护命蛊的来源, 是那些师兄们的遗体?!”
“你们觉得呢?”玄桐环视了一下众人,“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等我好好梳理梳理。”
练朱弦用食指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从已有的线索来看,碧云居的叶皓掌门, 极可能服用过这种毒``药, 才会变成怪物模样。毒``药的主要成分是五仙教的护命蛊,身为忘忧神树的无忧子,应该是通过诺索玛教主的记忆得知了护命蛊的存在和功用。但是无忧子不能顺利接近戒备森严的五仙神殿,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诡计——故意放诺索玛教主离开上界, 引来中原各派围攻五仙谷, 好让他趁虚而入,从尸体里取得护命蛊……”
“天哪, 这也太复杂了吧?!”林子晴也跟着揉起了头发,“所以他到底图个啥……”
“别忘了还有玉狐符。”燕英补充,“如果五仙教的玉狐符果真是被他盗走, 而另一块玉狐符又曾在法宗手上,那么无忧子与妙玄子很可能就是一伙的。他们正酝酿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凤章君并没有参与有关无忧子的讨论,反而问道:“东仙源那边有什么反应?恐怕也快按捺不住了罢。”
燕英与李天权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其实就在我们离开之前,余掌门已经开始与其他门派商议,是否要与法宗公开交涉;或者干脆暗中突袭法宗,一招致胜。”
“这是要打起来了?”
练朱弦心里发沉。虽然中原的纷乱未必会立刻波及到南诏的五仙教,但长此以往,必定唇亡齿寒——更何况,中原大乱,凤章君的内心必定无法平静。
于是他替凤章君问了一句:“云苍可有什么反应?”
“不明确。”李天权老实摇头,“云苍派既没出什么乱子,也没有使者留在东仙源,而且云苍与法宗的关系也不算恶劣。我看这次是要隔岸观火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凤章君。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云苍与法宗的关系,基本上就等于凤章君与妙玄子的关系——昔日的宁王、今朝的云苍首座,在妙玄子心里的分量自然与李天权这种傀儡少督主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凤章君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提起了另一件要紧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几日,老仙君也该出关了。”
他指的是春梧君之父,也是凤章君的伯父,云苍的真正掌门人云华仙尊。
早年间,云华仙尊的名号在中原可谓如雷贯耳。云苍派能够拥有今日之辉煌,云华仙尊居功甚伟。而且当年也是云华仙尊亲自做主,将自己的妹妹送入宫中。
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凤章君一家人却遭遇不幸。嫡亲妹妹惨死,子侄或死、或伤、或下落不明,就连苦心经营多年的云苍也险些受到牵连——正是这一连串的变故令云华仙尊意识到了世间无常,因而淡出江湖外务,一心整肃宗派内部法纪,不久之后更是闭关不出,潜心修行。
论修为论成就论威望,云华仙尊其实早已具备了登仙的资格,所以江湖上也有传说,这次闭关结束便是他的登仙之时。然而云苍的下一任掌门究竟是春梧还是凤章,犹未可知。
不过以目前中原的一片乱局,即便云华仙尊出关,登仙之事恐怕也要容后再议了。
——
林子晴等三人风尘仆仆地从东仙源赶来,此刻也不免有些困乏了。玄桐便亲自安排他们去休息,也方便再与林子晴说些话。
至于练朱弦与凤章君,则依旧返回画境。
绕过画境入口的那一排翠绿芭蕉,练朱弦突然小声发问:“你……是不是在想着回云苍。”
凤章君解下了蒙眼的发带,以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覆巢之下定无完卵,云苍没有任何理由在这场乱局之中独善其身。我担心,眼下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可你不能以现在的面貌回去。”练朱弦点出了最大的顾虑,“算了,还是先把刚才听到的事情梳理一遍,再做决定罢。”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药草飘香的小树林,回到竹屋之中。练朱弦吩咐凤章君简单收拾收拾一片狼藉的屋子,而他则烧水沏了一壶药草茶。
然后两人坐到窗边的树荫下,练朱弦顺手从树梢上摘下几粒青果,掰碎了丢进茶中,顿时清香四溢。
他一边掰着果肉,一边小声嘟囔:“这事究竟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一百年、两百年,还是……”
“还是从上古开始罢。”
一直对转世之说不甚在意的凤章君,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正在变大。但他还是坚持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待一切。
“古神太素托生于混沌,后为玉清真王所囚。在这段被禁锢的日子里,太素种下了忘忧树。后来,太素逃离了玉清的囚禁,发起了反抗古仙的战争。但这场战争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太素被抓住掏心,遗体被分成数份,成了中原不少门派的法器,而他肉身的一部分则保存在五仙谷内,成为了五仙教世代相传的护命蛊。”
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练朱弦一眼。
练朱弦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因此以毫无芥蒂的释然表情替他接着说下去。
“太素死后,重伤的玉清真王也离开了天界,来到人间,并在柳泉城郊外的地下灵脉里建造了许多不知用途的石人。随后,玉清真王在地下长眠,而替他把守那座地下宫殿的,则是他座下的一双玉狐。”
凤章君继续道:“天长日久,太素手植的忘忧树化形成为树精无忧子。他从那些食用过他果实的仙人们的记忆里,得知了很多的故事和秘密,也被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所污染……于是,在两百多年之前,无忧子离开天界,开始在人间物色猎物,编织出一张大而周密的蛛网。但是构成这张蛛网的最关键的一些道具还缺失着。”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因为即将涉及到练朱弦不愿回顾的内容。
“两百年前,五仙教的诺索玛教主取得了仙籍,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也服下了无忧树的果实。无忧子从诺索玛的记忆里得知了玉狐符的下落,也得知了护命蛊的秘密。于是,他故意放走诺索玛,从而引发了五仙谷的浩劫。他趁乱拿走了玉狐符,又从战死者的遗体上取得了关键的护命蛊。”
凤章君手上的茶盏已经空了,练朱弦又为他满上。两个人默默对视一阵,内心五味杂陈,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
练朱弦接下去说道:“在那之后的一百年间,无忧子应该是一边留意寻找另一半玉狐符的下落,一边在殷山的密室之中尝试着炼制那种特殊的毒``药。直到一百多年之前,他发现另一半玉狐存放在法宗。这个消息是否是妙玄子透露给他的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妙玄子肯定参与其中,否则李天权在法宗所见到的、调查神道湖的函件上也不会出现妙玄子的名号。”
“是的。”凤章君道出了另一个推测:“而且我怀疑,来历不明的妙玄子之所以能够一步一步爬上法宗宗主之位,无忧子所掌握的那些秘密和资源,也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
练朱弦对妙玄子这个人并不熟悉,因此并不发表看法,只继续往下做梳理。
“于是,到了一百多年前,无忧子拿到了正反两块玉狐符,开启了潜藏在山腹中的门扉,进入到了玉清真王的陵寝。他在陵寝之中做了一件事,引发了寝陵的局部坍塌,导致柳泉郊外的地震、地下河水涌出淹没了神道村,而两枚玉狐的灵识也在稍后离开了寝陵,转世成为了子晴与燕英。”
说到这里,他重新看向凤章君:“差不多也就是那时,你与我也出生了。”
虽然他并没有将话完全挑明,但是凤章君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无忧子取得狐玉、打开地下陵寝的目的,就是为了促成他们的转世。而在那之前的数千乃至万年岁月之中,玉清与太素的魂魄一直相伴长眠在寝陵之中。
所以,玉清与太素之间,真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兵戎相见乃至你死我亡的关系么?
往事已过数千上万年,有些故事或许注定不会再被人记起。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对面而坐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轻松。
短暂静默之后,依旧是练朱弦继续梳理下去。
“那之后,无忧子以法宗客座的身份,在妙玄子的陪同之下参与了皇室的秋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皇帝一命。随后,无忧子便正式收你为徒,带去了殷山。然而好景不长,你在得知宫廷即将发生变故的消息之后偷偷离开了殷山,又因为机缘巧合在善果寺里与我相遇。再后来,我去了五仙谷,而你却落入法宗手中,受尽折磨……”
“而那一次的朝堂之变,也使得妙玄子彻底扳倒了最后的劲敌,成为了法宗的新一任宗主。”
提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凤章君倒是显得极为平静:“后来,师父将身负重伤的我接回殷山,用高深的术法与各种稀世之宝将我挽回,却也改变了我的体质,使我成为非人之体。而与此同时,师父他也还在继续着他的计划,一边物色可供利用的人选,一边继续炼制着那种罕见的毒``药。
“直到最近,药物练成了,而他的最佳人选也确定下来……同时服下无忧果实与毒``药的叶皓,成为了这个巨大计划的第一环。无忧子将叶皓从上界秘密带回人间,一方面为他清算了碧云居内部的恩恩怨怨;另一方面则藉由顾烟蓝之手,将叶皓带往西仙源附近。
“然后,西仙源的巫女瑶姬接手将叶皓引入西仙源。西仙源的大司命,素来都有以残酷手段夺取妖怪修为的恶行,这一次他也毫无意外地汲取了叶皓的修为,并同样感染了那种奇毒,从而变成了我们所见到的怪物。
“与此同时,巫女瑶姬的兄长左彦叶则负责将瑶姬的内丹送往黑市交给怀远,而怀远同样也是我师父物色好的棋子,他不仅促成了当年的五仙教之祸,也成为了你我二人开始介入这一切的契机。”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许多话,停下来喝练朱弦为他重新斟满的茶。而练朱弦则开始整理另外的一条线索——
“地震之后,神道湖畔的地下陵寝并没有获得平静。正当无忧子四处布线、暗中炼药的时候,法宗则在妙玄子指示之下,从法宗的祖庭开凿出一条密道,与灵脉所在的洞穴打通。通过这条密道,妙玄子将从各地捕获的鬼魂送入地下陵寝,封入玉清真王所创造的石人之中。随后,他疑似通过暗藏在地下陵寝中的通道将石人送往上界——或许是在配合无忧子的计划,封堵住上下两界的通道,阻止沟通援助。”
听他分析到这里时,凤章君又轻声叹息:“这些多年来,我师父也不知究竟在中原布了多少条暗线。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整个中原一片大乱。但我认为其中也不缺乏浑水摸鱼之人。这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叶皓的遗体不知去向。带走它的人究竟是我师父安排的善后,抑或是别有用心之辈横生枝节,尚未可知。”
练朱弦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判断,垂下眼帘装作饮茶,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所以……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我有不好预感,必须回一趟云苍。”凤章君说道,“找不到恢复或者掩盖的方法,那就继续装作眼盲。总之,我必须回去一趟。”
知道凤章君绝非一时冲动,练朱弦也不再勉强他改变主意,只是合理地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你明知道危机四伏,却准备孤身犯险,这点我无法认同。让我陪你一起回去。”
“我倒是不反对。”凤章君苦笑道:“不过你觉得,跟着来了,我就真的安全了?”
“并不觉得。”练朱弦如实回答,“但说实话,反正你横竖都要被怀疑了,有我跟着一则能够分散些关注度;二来,万一真出了事儿,我也可以帮着你一起脱身,这样比较稳妥。”
见他处处为自己考虑,凤章君忍不住倾身上前,深深望进练朱弦的双眸之中:“……那你说,要不要干脆直接公开我倆的关系?”
练朱弦愣了愣,旋即笑嘻嘻地反问:“我都和诺索玛教主坦白了,你也可以昭告天下啊。”
“我觉得可以。”凤章君含笑,“就是应该会惊吓到很多人罢了。”
“……还是别了。”
调情归调情,但正经来说,练朱弦并不认同在这种节骨眼上公开关系:“局势已经很乱了,再说云苍与我教的关系才刚改善,饭还是一口一口吃才不会噎着。”
如此这般商量之后,当天下午,练朱弦便向玄桐交待了接下去的打算。两个人还约定,目前由玄桐坐镇五仙教,按兵不动;让阿晴跟着燕英、李天权一起返回东仙源,一方面掌握中原的动向,另一面也试着稳定众人情绪,以避免战争爆发。
而练朱弦则决定跟着凤章君一起前往云苍,一则担心凤章君只身回去会有风险,二来也想看看能不能够说服云苍出面,调停中原与法宗之间的矛盾。
获得了玄桐的批准之后,第二天一大清早,练朱弦便低调地与凤章君一起离开了五仙教,朝云苍派赶去了。
——
明日便是云华仙尊出关的吉时,若换做其他门派,充其量不过只是门派内部的一桩喜事。然而云苍毕竟是云苍,每天就算没事也有一大群人想方设法将礼物从门缝里塞进去。云华掌门出关这种“大喜事”,自然更是值得“好好庆贺”一番。再加上江湖传闻,老仙尊升仙在即,新掌门将正式继位,此时登门拜访更有打探风声、一箭双雕的好处。
因此,尽管这一阵子中原修真界祸事叠出,不少门派内部早已自顾不暇,可各方使者却仍然络绎不绝,云苍峰上似乎也一派祥和。
当然,这一派祥和在凤章君与练朱弦抵达之后,立刻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为避免假装眼盲之事暴露,二人选择徒步上山,正巧在半山腰上遇见了外出巡山的云苍弟子。在得知凤章君“突发眼疾”之后,这群人毫无怀疑,立刻将人护送回了云苍峰。
山上的消息传得极快,就在练朱弦扶着凤章君往春梧君日常主事的聆风阁走的时候,各式各样的关心与窥探也纷至沓来了。
对于四面八方涌来的询问,凤章君一律只颔首不应答。练朱弦则临时充当起了他的眼睛,默默观察四周动静。
围拢过来的大多都是云苍弟子,但也有一些其他门派的人。之前曾在东仙源修真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花间堂使者也在其中。与那些恨不得能够挤到凤章君怀里来的云苍弟子不一样,一身青袍的他只是站在远处,表情阴郁,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山道尽头就是聆风阁。春梧君喜静,越往上走,人群也就慢慢地散了,及至来到聆风阁的院落跟前,四周已是针落有声。
练朱弦并非云苍弟子,因此只能留在院中等候。凤章君则在聆风守卫的协助下缓缓步入堂内。
春梧君已经得到了消息,显然也吃惊不小,此刻就在门边迎候。他见到凤章君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眼伤缘由。
心知全盘捏造被拆穿的可能性太大,凤章君便真假参半地回答:是与练朱弦一同从殷山返回的途中,不慎遭遇了血沙暴。旋即又表示,出事后他留在五仙谷内调养了两日,五仙教的毒医高手也确认并无大碍。
然而春梧君还不放心:“南诏的医术如何能与中原相比?还是叫我们自己的医官再检查检查。”
凤章君点头:“也好,不过还是等门外的那位离开之后再说,否则倒显得我对五仙教不信任了。”
春梧君的目光跟着朝窗外一瞥:“练护法也跟着过来了?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去殷山?”
凤章君继续真假参半:“之前在西仙源遇到了一点困惑,想起旧日师门中或许有些藏书可以解答。于是就和练护法相约先各自回返门派做些休整,再一同前往殷山。”
“喔?”春梧君反问,“究竟是什么困惑这么要紧?”
“我们在西仙源地下密室里发现过一具尸体,疑似身中奇毒。”凤章君道,“练护法说他大致能分辨出其中几种成分,并且推测是个古方。因此我们想要查查古籍之上是否有记载。”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不过遗憾,原来殷山的书屋已经倾圮了,那么多的古书都泡了水,成了一堆泥土。”
“原来如此。”
春梧君不再追问,只是叹气:“这阵子中原一片大乱,云苍虽然暂时平静,但也危机四伏。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差人去寻你。可谁知道你的眼睛却变成这样,唉……”
凤章君道:“听说中原出了不少乱子?”
“的确不少。”春梧君指了指桌上,一叠厚厚的通联书函:“我已经命人誊抄了数份,一会儿也送到忘尘居去。这些事,总不能老让我一个人头疼。”
凤章君应了一声“好”,又问:“舅父出关的日子,应该就是明天吧?”
“是啊。”春梧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重重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总觉得就在这几天,云苍也该出点什么大事儿了……明晚父亲出关,恐怕会是个危险时刻。总而言之,无论有什么事,姑且等到明天平稳度过之后再说。”
这倒也在凤章君的意料之中:“那一切就等到明天过后再议,我先回忘尘居去了。”
春梧君回了句“好”,顿了顿又反问凤章君:“那位练护法,你很信任他?”
“他值得我的信任。”凤章君如此回答,“我也不容许任何人妨害到他。”
“……”春梧君语塞,旋即还是惯常一笑,“你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的预收藏已经开了,名字暂时定为《还没想好什么名字》想好了会改的……
大致方向是奇葩爆笑网游,但是大家懂的,我的想法一秒钟变一万次,所以也说不定会改成别的题材orz 总之哪一个选题有好点子,我就先写哪一个~~~求大家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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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朱弦:无忧子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的爱好者
凤章君:此话怎讲?
练朱弦:他设计的案情,一环扣着一环,上一局的果成了下一局的因,你说他是不是多米诺骨牌的爱好者。
凤章君:我倒是觉得,这样做肯定有更多的考虑。比如,布好局之后,只要推倒第一张牌,事情就能够自动发展下去,无需他二次介入。综合考虑到从故事一开始,我们就没见过无忧子师父的真身,我猜想他可能已经……
练朱弦:剧透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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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谁让我在小剧场剧透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要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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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将之前的大部分案情都梳理了一遍,但最关键的秘密还没解开。不急不急,还有好几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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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蛊堂里的大骨灰俑大家应该都记得的吧?埋了好长一条伏笔,终于写出来了,反正我是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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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轻然、梁祁安的迷妹、青峡 的地雷
感谢 饭饭不吃饭x20、耿素x9 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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