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区浓烟滚滚，远处的步行者3型陆战机甲背部的蜂巢发射器每隔几分钟就会发射一波催泪瓦斯烟雾弹过来，一些没有参加夜间第二次紧急集合因而没有领到防毒面具的学员们被熏得泪流满面，狼狈不堪地从藏身处跑出来，晕头转向地被埋伏的防卫军袭击者们或击倒或擒获。


    褚月曦和艾丽西亚两人一组共同行动，靠着防毒呼吸面罩的加持她们一直等到宿舍区外围的枪声渐渐隐消之后才开始转移，目标是前往装备库获得武装。


    袭击刚开始时褚月曦还一度怀疑是基地真的发生叛乱或者暴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认识到这是一场演习，因为远处那台看起来很吓唬人的陆战机甲始终没有使用破坏性的武器。经过检查那些“阵亡者的尸体”她更加确认了这一点，被打倒的学员并没有真的断气，只是暂时丧失了行动力，那血红色的染料是演习弹药自带的视觉效果。


    “你的男朋友真让人不安生啊，chu，大家都被折腾惨了。”艾丽西亚从墙角探出身子一边观察走廊一边对褚月曦低声吐槽。


    “是的，这个男人很麻烦，所以我考虑和他分手了。”


    褚月曦在艾丽西亚身后一边回答一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艾丽西亚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吓到了，回过头发现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正拿着笔在上面飞快地写画。


    “你在做什么？”艾丽西亚觉得不可思议，“写日记吗？”


    褚月曦抿嘴一笑：“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艾丽西亚微微皱眉，不但没有共鸣到褚月曦的幽默，反倒很奇怪眼下这个情况她有什么非得记录下来不可的事情。


    “艾丽西亚之前不是好奇过我的异能是什么吗？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褚月曦说着将那一页画好的纸撕了下来，捏在掌心揉成一团。


    “啊？”艾丽西亚不解地注视着她。


    褚月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自嘲一笑说：“本来想来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不过艾丽西亚你好像也听不懂，还是不给自己加戏了。”


    下一秒，艾丽西亚震撼地睁大了眼睛，她看见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血球从褚月曦掌心凭空冒出，很快浸透了那只纸团，接着红光一闪一副赤红色的长剑和盾牌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这仿佛魔术一般的视觉效果让艾丽西亚感到十分惊艳，不过她没想到这还没有结束，继那一对剑盾之后，褚月曦身上又多出了一成套她没见过样式的红白配色外骨骼装甲。


    左手持盾右手握剑加上全身外骨骼武装的褚月曦昂首阔步走在她前方：“来吧艾丽西亚，跟在我后头，我会掩护你的。”


    “这就是你的异能？难道不是你私藏了召唤器什么的吗？”艾丽西亚在她身后问道。


    “当然不是，你刚刚应该看到了，幻化成武装的是血球不是光粒子。”褚月曦背对着她耸了耸肩，“我的异能就是能凭空创造出东西来，只不过能创造出什么很受限于我的想象力和绘画能力。”


    “那……那之前第一期特训的时候，异能培训教官给你的作业难道是……”艾丽西亚恍然大悟，“是画画吗？”


    “是的，是练习临摹、速写之类的绘画技巧。”回想起这些褚月曦的表情有些痛苦，她认为自己天生就缺乏艺术细胞，毕竟学生时代取得的成绩证明她的天赋能力都点在运动上了。


    “这也太酷了，你怎么不给我也画一套？”艾丽西亚羡慕不已，“和你的比起来我觉得胡狼武士丑爆了。”


    “呃，外骨骼实用就好，外观是次要的。”


    “但是外观好看的往往很强不是吗？”艾丽西亚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歪理。


    褚月曦穿着奇特的外骨骼装甲出现在演习中把扮演袭击者的防卫军们搞懵了，他们打出的非致命性的演习弹药完全破不了外骨骼装甲的防御，一开始褚月曦还认真地用盾牌格挡，可很快她就发现敌我双方的战力不在一个水平，她只需要大胆往前冲就可以让火力不足的袭击者们丢盔弃甲。


    防卫军们把情况上报给教官组，有人质疑学员褚月曦犯规作弊，但教官组在请示过艾斯伯格之后最终裁定褚月曦没有责任，演习继续进行。


    艾斯伯格给出的理由是第一今晚的突然袭击没有事先通知学员，所以按照实战迎击处理可以不限任何手段；第二，教官组判定学员褚月曦使用的武装来源于她自身的异能，本场演习并不限制学员使用异能。


    裁定结果出来之后前线的防卫军士兵们只能自认倒霉，他们识趣地不再往褚月曦身上浪费火力和人力，象征性地阻击了一下就放她和艾丽西亚通过了外围封锁区。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己方在演习中使用的弹药根本打不穿装甲，而褚月曦那套情报不明的外骨骼装甲却实打实地能威胁他们的生命。


    “好像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啊……”护着艾丽西亚一路杀出封锁重围的褚月曦看着近在咫尺的装备库建筑长舒一口气。


    “这边好像也有交战的痕迹呢，看样子有人比我们先来了。”艾丽西亚望着前方歪倒在地上的两名学员说道。


    “前面有枪声。”褚月曦抬头看向装备库，“有人在里面战斗。”


    “是先于我们抵达的学员在里面和教官们交战吗？那我们也赶紧过去吧！”艾丽西亚在附近找到了一把步枪，眼神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有不好的预感……”褚月曦握紧了手中的剑和盾，“前面的战斗不会轻松的，艾丽西亚，我们要好好配合才行。”


    艾丽西亚心领神会地退回到她身后：“了解，chu的装甲足以应付枪弹攻击，我就躲在你身后输出火力。”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紧密的阵形，从敞开的正大门进入了装备仓库。


    训练基地的装备仓库十分庞大，仅一层的面积就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因为这里本来是一处防卫军的军事基地，装备库在设计上是能够存放一个旅级规模作战单位的全部重型武器装备的。


    武器架、物资箱和隔离板墙把仓库分割得如同迷宫一般，内部还有不少星罗棋布的小库房建筑，因此进入装备库就意味着进入了类似城市巷战的特种作战环境。


    褚月曦和艾丽西亚循着枪声前进没多久就听到了几声惨叫，随即看到她们前方二十米外的一堵箱子垒成的墙轰然倒塌，两名德尔塔中队的学员躺在散落的箱子上动弹不得，他们的胸口都中了演习用电击麻痹弹。


    “哟，你们也来了？效率听高的嘛。”戴着袭击者黑色头套的年轻人站在前方，对褚月曦和艾丽西亚打了个招呼。


    “啊啊！那个声音！是余哲森吧！”艾丽西亚表现得比褚月曦还要激动。


    褚月曦只在一开始听到余哲森说话声音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睛，很快又归于平静，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嗯，是他。”


    “诶？这么不开心？”艾丽西亚诧异地瞅了她一眼。


    “开心？艾丽西亚，你很快就会知道，和这家伙做对手有多痛苦。”褚月曦虽然这般说着，但还是勇敢地举起剑盾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