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滞的最后一秒，余哲森朝被定格的敌人挥出光剑。


    一记斜斩先断对方持有高周波武器的右手以杜绝遭到反击的可能，再顺势从右胸切入从左肋下切出，余哲森的整个攻击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定格时间破碎，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场面并未发生。


    对方的身体上，被光剑切过的伤口处分泌出大量绿色的黏液，将断口强行黏合在一起。


    此情此景下，双方同时发出了惊疑声，余哲森是惊讶自己志在必得的攻击没能成功斩杀敌人，而对面则是诧异于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创伤。


    “是改变身体结构性质的异能吗？”余哲森试探着问道。


    “真是好险。”对手的回答等同于默认了他的猜测。


    如果不是用异能改变了身体的结构性质，刚刚那一击光剑的斩击肯定已经要了他的命。


    被绿色黏液弥合的伤口并未完全复原，但似乎并不影响对方身体的行动，那条本该被斩断的手臂依然能握持高周波短刀作出攻击威胁的动作。


    余哲森的光剑比对手的高周波短刀更长，在彼此能看到的情况下近身战更占优势，但既然光剑的攻击无法切实打倒使用未知异能的对手，他谨慎地选择主动拉开距离。


    光剑被复原成了多功能警棍的基础型，在没有外骨骼装甲连接提供能源的情况下无法长时间维持光剑形态，余哲森也不想白白浪费能量。


    多功能警棍的基础型是标准的治安武器，对付装甲目标和眼前这样的敌人显然是不够看的，所以余哲森迅速将其切换成了能够远距离射击的手枪形态。


    这种形态的手枪能够发射十二发电磁枪弹，和光剑同属于最高武装权限，普通专员需得到临时授权才能使用，但余哲森无须申请。


    他在后退的同时切换完成了电磁枪形态，朝追向自己的敌人连开数枪，被电磁加速推进的特制金属子弹本质上是小型的磁轨炮，一击贯穿装甲单位不在话下。


    迎面追来的敌人来不及防御如此快的子弹，身体瞬间被打穿三个洞，但也只是行动稍微一顿，接着又仿佛毫发无伤继续逼近过来。


    明明彼此还有不短的距离，明明自己远在那把高周波短刀的攻击范围之外，余哲森却又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死亡预告画面。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连续两次被敌人逼出死亡因果律预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本来没怎么放在眼里的对手此时也渐渐散发出了压迫感。


    归根结底，是不知晓对方异能的弱点，以至于找不到有效打击对方的手段。


    光剑和电磁炮枪的攻击对敌人都不痛不痒，对方的身体结构既不是普通人类的血肉之躯也不是赛博人的仿生机械义体，而是被异能改变成了某种可塑性很强的混合化学物质。


    余哲森看到的死亡预告便是对方那只握刀的手臂突然如弹性极好的橡胶一般伸长数米，出乎意料地命中了一直在退避游走的他。


    怪不得这家伙敢用这么短的武器……余哲森恍然大悟。


    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是为了方便暗杀偷袭才使用短小隐蔽的武器，现在看来根本是因为对方可以凭借异能延伸身体来扩大攻击范围。


    余哲森越来越好奇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异能，除了让使用者变成不怕物理攻击的体质且可以延伸身体部位之外，还有别的功能吗？


    这种奇怪的防御机制比起谢弗曼小队那位牺牲专员所使用的硬堆防护厚度的外骨骼装甲要高明不少，在免疫刀剑枪弹的同时还不减少机动力，配合上对手那把高周波武器可谓攻防一体。


    余哲森一边试图回避预告的死亡，一边怀疑对方的异能到底是有持续时间的还是常态化保持的。


    如果是像主动因果律预测一样有持续时间限制、发动越久对使用者负担越大的还好说，只要拖过对方异能持续的时间再行攻击就能取胜，但假如这异能和神之血一样能够以低能耗维持常态化存在，那事情就麻烦了……


    思考对策之际，他不动声色地扭头躲开了对方延伸手臂长度发动的突袭，规避了第二次因果律预测出的死亡。


    “嘶……”对手倒吸一口凉气，显然对余哲森能躲开自己出其不意的偷袭非常意外。


    他停了下来，将高周波短刀由利于进攻的正握变成了利于防守的反握，声音带着疑惑问道：“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交手，你也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异能，刚刚那一手突袭你却一点都不惊讶？”


    见余哲森不搭理自己，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和你战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说不清楚为什么……你恐怕不是普通人，应该也是异能者吧？”


    “赵爷在哪里？还是说，你就是赵爷？”余哲森反过来问对方问题。


    “噢？你找我的老板有何贵干？”男子抖了抖肩膀，不屑冷笑。


    “当然是新旧账一起算。”


    “你和我们‘黑龙’有什么仇怨吗？”


    “仇怨？安全局对付你们需要有仇怨驱动吗？”余哲森不介意多聊几句，他想测试一下对方的异能究竟是不是长久维持的那种。


    “搞了半天原来你也是安全局的人，不穿制服也不使用外骨骼装甲，你还挺特别的。”


    在没弄清楚对方的异能情报之前，余哲森觉得盲目召唤外骨骼装甲没什么意义，不管穿不穿装甲在高周波武器面前都很危险，容不得一点点失误。


    “你不认识我吗？”余哲森调侃地问道，“我觉得自己还挺有名的，最近也上过几次新闻。”


    “呵呵，很遗憾我不看新闻。”


    对方把左手伸进了口袋里，似乎准备掏出点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有点感兴趣了，这里断电之后照明设备完全启动不了，所以要看清你稍微有点费事。”


    随后，一枚鸡蛋大小的金属球被对方抛落在地，余哲森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面前，并做好了后跳躲避的准备，因为那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像爆炸物。


    金属球表面有许多镂空的小洞，球体内部突然剧烈燃烧起来，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将十米范围内照亮如白昼。


    凭借此光亮，余哲森和“黑龙”组织的杀手终于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