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小洺家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分两路行动。


    由安何扮演吴小洺新购买的仿生机器女仆，驾车陪同她前往亚生物科技集团参加下午举行的高层会议，负责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另一边，余哲森则打算返回安全局找李潇了解案情的进展，顺便获取刚刚被捕的那名异能犯罪者的情报。


    他有一种预感，刚才在k5区域袭击吴小洺的异能犯罪者很可能和前两位一样，有着被流放开拓区的经历。


    星舟市安全局总部大楼，余哲森用自己的手环刷开了内部通道的门禁，径直前往快速反应部门李潇小队所在的办公区。


    快速反应部门入口的值班人员对余哲森已经面熟，见到他去而复返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问了他一句“是来找李队的吗”。


    余哲森从值班人员的口中得知自己来得不巧，李潇在十五分钟前离开了，不过似乎并不是有什么出勤任务，所以值班人员估计她不会离开太久，建议余哲森去办公室等待。


    给李潇发了条消息之后，余哲森硬着头皮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朝里头瞄了瞄，发现罗成宴果然在。


    罗成宴眼尖，感受到余哲森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抬头看到了他：“啊？你又来了？”


    “我来找李队聊案子。”


    “她不在，你改日再来吧。”罗成宴一副不想招待的样子。


    余哲森笑笑：“没关系，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我可以等她。”


    “大家都很忙的，没时间陪你休假。”罗成宴拿起面前的外送咖啡就着吸管嘬了一口。


    “忙你的，不用在意我。”余哲森来到李潇的工位旁，自己找了张空置的椅子坐下。


    罗成宴额角青筋凸起，抿着嘴从牙缝里发出低低的抱怨：“乡下都市的人口气真不小啊，你当自己是我领导吗？”


    “星舟市人眼里其他复兴都市都是乡下都市吗？”余哲森拿出手机刷新闻，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罗成宴冷哼一声：“都差不多吧。”


    “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我是星舟市户口。”余哲森露出一口白牙，“罗专员忘了吗？我是回来参加姐姐的追悼仪式的。”


    罗成宴把咖啡纸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你就不配有安小姐那样的家人！”


    余哲森低头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简讯，懒得抬眼看罗成宴。


    不出意料罗成宴被激怒了，他心里有些想笑，不过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不知道罗专员怎么定义配不配呢？”


    “端正你的态度！和人说话的时候把脸抬起来啊混蛋！”


    “失礼的人不是我吧？”余哲森如他所愿地收起了手机，抬头与之对视。


    罗成宴愣住了，他还是头一遭在余哲森的眼睛里看到了锋芒毕露的愠怒。


    他们两人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关注，不少队员的表情上流露出了不安，但没有人敢上来相劝。


    和罗成宴的一根筋不同，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余哲森的身份——新晋的铁穹英雄，拯救七岛市的功臣。哪怕没有这一条亮眼的成绩，他好歹也是总局长的养子。


    罗成宴继续用睥睨的眼神瞅着余哲森，李潇不在的时候他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进行着挑衅。


    然而这份挑衅在余哲森看来却显得很幼稚。


    “罗专员，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余哲森一本正经地对罗成宴说道，“我很同情你，你对我姐姐倾注了太多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像个小屁孩一样仰视着她的光芒万丈，这导致你单方面地把她的死归咎于我。但这显然是不对的，我的姐姐和我的父母一样，和牺牲的无数安全局前辈们一样，他们是出于自身的意愿、怀着对守护铁穹秩序的信仰，做出了不会后悔的决定。”


    罗成宴的表情起初无比愤怒，但随着余哲森的诉说，他渐渐变得颓然、沮丧和悲伤。


    “这世上最大的遗憾不是你没做到，而是你本可以！”他用恶狠狠的语气对余哲森说道。


    “你看，你还在执着于一个伪命题——把我姐姐的牺牲归咎于我。”余哲森摇头，“你凭什么觉得‘我本可以’？如果我真的可以做到，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事实是那个时候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过于有限，安何她是基于别无选择的处境选择了自我牺牲。”


    罗成宴显然对余哲森这套解释不买账，不过他也没法再做什么了，因为李潇此时踏入了办公室。


    李潇一回来就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劲，再一看余哲森和罗成宴四目相对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情况，赶紧过来制止两人的争吵。


    “罗成宴，你闲着没有事做的话就去训练。”李潇给罗成宴一个严厉的眼神，“不要把个人情感和恩怨带到办公室里，现在是非常时期！”


    罗成宴挨骂之后愣了愣，很快低下了头：“不，李队，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做。”


    “那就专心做。”李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另外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一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要苛求别人去做到，所谓‘没做到’和‘本可以’的遗憾只有当事人本人有资格去评价。”


    余哲森坐在边上稍微有点尴尬，虽然他刚才和罗成宴针锋相对，但其实没有真的动怒，李潇这几句话反倒有点上纲上线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潇毕竟是罗成宴的领导上级，说这些话好像也不算过分……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细枝末节的时候，余哲森向李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李队，k5区新捕获的异能犯罪者和之前的两个人一样，都是兽化基因和雾蜃的结合体，所以我想知道这三个人在身份上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比如都是被流放开拓区的人员之类的。”


    “你的猜测没错，刚刚抓到的那家伙也是一名开拓区流放人员，还没有结束流放役期，负责管理他的开拓区两个月前提交过此人的失踪报告。”李潇说。


    “失踪……是越狱了吗？”余哲森喃喃，“一般人不可能凭自己的本事从开拓区跑回复兴都市吧，这家伙多半是被某个组织捞出来了。”


    李潇点头：“对方的能量有点大呢，能从开拓区捞人并且把人员做成失踪。”


    “开拓区是防卫军负责管辖的，查起来会有阻力吗？”余哲森有点担心。


    “阻力当然会有，但我们还是要调查下去。”李潇给出了自信的回答，“另外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正准备通知你。”


    “不太好的消息？”


    “先前落网的那两个人，程川君和傅翊邦的情况不太好，他们的异能基因已经在暴走失控的边缘了。”李潇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