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回到雍郡王府,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亲自到乌拉那拉氏走了一趟,不说真心假意,反正她的态度是表明的。也是,人家是嫡福晋,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该给人家的尊重一点都不能少,不然的话真追究起来,也是她的错。
乌拉那拉氏现阶段着重对付钮钴禄氏,对若澜持和平相处的态度,在不损害她的利益的基础上,她基本是不会为难若澜的。这次也一样,自家爷亲自开口让她回得娘家,她若是在这里挑她的毛病,就跟打爷得脸没什么两样,所以交待几句就让若澜回去了。
回到雅兰院,若澜刚坐下就听听琴说了钮钴禄氏今天送参汤去书房事。扯着手里的帕子,若澜就不明白了,这些女人为什么都认为进了某四的书房就证明了自己的在某四心中的地位。
她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不过她个人却认为真要证明在某四心中的地位的话,不如先想办法攻陷某四这个人,至于地方,人都攻陷了,这地方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属于你的痕迹,总是想着一个地方有什么用。
“听琴,爷是什么反应?让钮钴禄氏进去了?”若真是这样,她就该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对某四失效了。
“爷没让钮钴禄氏格格进去。”这是听琴最为高兴的一点。
不只是听琴,雅兰院里的所有人都希望若澜一直受宠,不管是忠心又或者是私心,若澜受宠带来的好处总是比失宠来得多的。
“这样就好。若是爷真让钮钴禄氏进去了,我可是要自己躲到房里哭鼻子了。”若澜扯着手里的帕子,半真半假地自我调侃。
从书房过来的胤禛像过去一样直接走进来,刚好听到若澜说得这句话,很直接地就cha了句嘴。“爷可不会让你哭。”
“婢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起来吧!”胤禛上前一步牵着若澜的手,自顾自地往内室走去。
一旁的听琴对于这种情景已经相当地习惯了,所以起身之后便自觉地退到门口守着去了。
内室,若澜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胤禛,就知道他定是在为她刚才说得话而高兴。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是闷骚的可以,明明在意她的感受却又不问,总是猜,猜得到的时候高兴,猜不到时候脾气就会莫名地变得难对付。
别扭王。
胤禛不知道若澜的想法,到了内室之后,习惯性地就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大掌握着她的小手,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今天回去做了些什么?”
“见了玛法他们,阿玛不在,后来跟大哥和纳穆说了会儿话。”听到胤禛的问题若澜心里一惊,她当时只顾着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危,到是忘了自己身边可能有胤禛安排的粘杆处或者血滴子的暗卫,不知道胤禛问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把他们的谈话了解了多少。
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胤禛心里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冒冒然然地开口似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皇阿玛过两天就要出发了,到时爷要忙的事情怕是不少。”似骄傲又似感慨一般,胤禛对于康熙突如其来的倚重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留在京里主事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但是之前的他总是站在副手的位置,而现在虽然也不是唯一的主事者,但是至少有管理权,这让他觉得非常的满足。
“爷就算忙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若是在府里,婢妾会管着爷的三餐,若是在衙门,婢妾就让人把三餐给爷送过去。”对于胤禛的身体若澜真的很看重,这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当寡妇,还因为她对胤禛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
“爷省得,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瞧着若澜对自己的重视,胤禛心里非常地受用。
若澜能感觉到胤禛愉悦的心情,她不想破坏他的心情,也不想把那些未发生的事情挂在嘴边,她能做得就是在他难过的时候陪着他、照顾他。
两天之后,康熙带着钦点的皇子和大队的人马出了京,而留在京城的胤祉、胤禛和胤禩三派人物就自然而然地分成三个派别,因着还不知对方的虚实,一时之间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出现。
不说那些原本就不参与夺嫡的皇子阿哥,就说老九和老十,前者虽然没有抽回给老八的钱,一切八爷党的活动他都不在参加了,后者虽然没能让阿灵阿回头,却也为胤禛暗地里拉拢了不少人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都尚未让人知道的关系,胤祉和胤禩都没有把对上太子的矛头转到胤禛的身上,这让胤禛空出不少时间来做实事。
若澜依然扮演着一个体贴的妻子和温柔的母亲,她努力做自己该做的事,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不少其他的事情来做,企图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就像她会蝴蝶掉一些人或者一些事,但是大致的走向似乎一直保持着原有的轨道慢慢向前行。
身在塞外的苏勒真的没有想到自家妹妹说得话一一开始灵验了。之前若澜从府里回去之后,他有将这件事告知玛法和阿玛,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没想到他们只是怔愣一会儿就直接让他照若澜的意思办,而现在看着自己带来的鲜人掌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皇上宠爱的十八阿哥一命,他就开始庆幸自己有把若澜的话听进去。
事实上这件事情一出,他心里就一直有种想要跟若澜联络的冲动,不过每次提笔的时候他又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太子的动静够大,不管是对十八阿哥的病情不管不问还是夜窥御帐,反正不论真假,这些罪名都成了皇上心头的刺,现在只要稍有异动,若澜说得皇上会大发雷霆的场面怕是就要出现了吧!
苏勒抱着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等两天,他就收到皇上的旨意,那一刻他知道风暴来临了。
这一次康熙仿佛是想将心中所有对太子的不满发泄出来,当太子被送回京城幽禁之后,随之就有一大堆的人因着这件事被牵连,然后送命。苏勒看着身边被掉的人,心里冷汗直流。
他真的不敢想,若是没有若澜的提醒,是不是这一次莫名其妙丢掉性命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胤礽被御林军送回京囚禁的事情就像一道惊雷一样让京城炸开了锅,京里的大臣不管有没有想法的,这一刻都乱了心。拥立之功没人不想要,但是拥立之功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不然那里还需要这么多人拼命钻研奔走。
胤禛心里若说一点波澜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面前他却犹豫了,至于让他犹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怀里的若澜。
当时的他也想聚集势力博上一把,可是若澜无意中一句话提醒了他。
皇阿玛现在正当壮年,又强纲独断,即便拘了太子,甚至是废了太子,就一定是想立新太子,而不是想借机试探他们这些儿子的想法。
细细思索,慢慢钻研,从一开始的激动、茫然到现在的清明,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认真办差,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相临的八贝勒府却不一样,多数的大臣似断定皇上废了太子就会选立八贝勒一样,一时间,八贝勒府车水马龙,热闹不已。前段时间郭络罗氏闹出来的事情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那些命妇们都赶着上门巴结,各式各样的帖子不断地送往八贝勒府,这使得因为郭络罗氏一族放弃的她终于找到了一丝站起来的理由。
“本福晋就知道苦难都只是暂时的,最后的胜利是属于爷的,荣光也是属于我的。”拽着手中的帕子,郭络罗氏激动的泪流满面。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地让她觉得自己还身在梦中。
“福晋,还是让老奴侍候你梳洗吧,这要是爷来的话……”
嬷嬷的话似一声惊雷一般让郭络罗氏迅速回神,“对,对,给本福晋梳洗打扮,本福晋怎么能用这种样子去见爷。”
刚打扮妥当,就听外面的太监说胤禩过来了,郭络罗氏一脸惊喜地看着走过来的胤禩,眼眶微红。自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胤禩了,而见不到他的日子,她不仅觉得暗淡无味,甚至觉得了无生趣。
“爷……”
胤禩看着不同于从前那般刚强的郭络罗氏,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来。他们夫妻之间总是有感情的,就算他再气她,再恼她,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她。这次之所以会这般强硬就是想让她知道分寸,不再任性跋扈做些连累他的事。
“好了,哭什么,爷不是过来吗。”
投到胤禩的怀里,郭络罗氏感觉到他带来的温暖,吸吸鼻子哽咽地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到爷了,爷真的好狠心。”
胤禩抱着郭络罗氏明显削瘦的身子,一阵心疼之下软了语气道:“爷现在需要小心行事的时候,四哥是个办实事的人,爷不想把他得罪死,而且现如今老九、老十跟四哥的关系也好,能不为敌就不为敌,而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爷也是气狠了,这才冷落于你的。”
“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可是爷不能再这样对我,爷可知道爷这般冷淡有多伤人。”拽着胤禩的衣裳,郭络罗氏此时的小女儿娇态十足。
对于胤禩来说,郭络罗氏现在的小女儿娇态和柔顺正对他的胃口,可以说现在的他正是雄心澎涨的时候,有种执着多年的夙愿即将实现的豪情。
“好,爷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心情大好的胤禩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难得柔顺的妻子,自然是志得意满,好不快活。
“那爷要补偿我才行。”而沉浸于郭络罗氏深陷于胤禩为她编织的美梦中,心里更是打定主意在胤禩成事之后再跟若澜算总帐。
她要让郭络罗氏家知道她才是他们的骄傲,也要让瓜尔佳氏跪着求着献上生子秘方,到时她可以想象成为皇后的自己拥有所有的一切。
“好,爷补偿你。”面对不刁蛮任性的郭络罗氏,胤禩也难得柔情似水一番。
可能是太久不见,也可能是时机正好,此时抱在一起的胤禩和郭络罗氏就好像干柴烈火一般,纵情燃烧彼此的热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