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陌玉垂手站着,显得异常乖巧。
顾霖面无表情的坐着,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陌玉。
陌玉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慢慢的也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她抬手摸了摸鼻尖,“你知道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就算是暗一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陌玉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她也是越说越觉得心虚。
最后也只能乖乖闭嘴,“我错了。”
“那些人应该来自姜家,确切的说,来自姜陌爻。”顾霖缓缓吐出一口气,肃声道。
“你怎么知道”陌玉反问了一句。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了。”顾霖道,“我也只是猜测,如果要确切的答案,还需要去调查。”
“哦。”陌玉应了一声,“你不忙吗不是说在追查什么人吗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顾霖撑着下巴,“坐啊。”
“我,我觉得站着挺好的。”陌玉弯唇笑了笑,显得异常的乖巧。
“那就站着吧。”顾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亦没有勉强。
陌玉捏了捏手指,完全没有脾气。
两个人一站一坐,这样的情况一持续就是小半个时辰。
陌玉望眼欲穿,她先前之所以那样说也不过就是觉得袁天熬药茶用不了多少时间,自己也能趁此机会让顾霖消气,一举两得。
但没想到,在最关键的一环上出了大问题。
袁叔在做什么
陌玉忍不住侧眸往外看去。
“在看什么”顾霖清幽的嗓音响起。
“袁叔会不会将水烧干了我过去看看吧,师尊给的药茶有限,别浪费了。”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
“放心好了,家里有那么多人,就算袁叔失忆了,也有人替他记着。”顾霖道。
陌玉脚步滞了一下,“万一因为他们对袁叔的信任没有看着呢”
“是你选择站着的。”顾霖声音轻缓,“小陌儿,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陌玉沉默不语。
“有什么感想吗”顾霖坐直了身体,“现在你是要站着还是要坐着”
陌玉立刻移动步子,然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凳子上,“三思而后行。稳妥行事。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你若真的注意了,那便是好的。”顾霖叹息一声,“京城不比其余的地方,此事需谨记。”
“好。”陌玉点头,但至于她听进去了几分,又要照此做到什么地步,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小陌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非常好”顾霖的语气有些危险。
陌玉连忙摇头,“总之,我不会轻易尝试的,我也很珍惜自己这条命。”
“可我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顾霖笑了,笑容很冷。
陌玉陷入了沉默,她垂着眸子,手指抠着自己的衣服,无声的抗议。
很多时候,当道理讲不通,或者坚持己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顾霖觉得十分头疼,如果换个人,他巴不得对方有陌玉这样的胆子与悟性,但当所有的事情都与陌玉有关的时候,他便恨不得将人揣在自己的兜里,时时刻刻都看着,盯着护着,生怕她磕破一点皮,遭遇一点危险。
“小先生,劳烦您长点心好吗苏家现在态度未明,姜家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安平章也尚未行动,你”
“听顾大人这么一说,那我索性自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陌玉淡淡的开口。
顾霖一怔,然后苦笑一声,“是我错了,也是被吓懵了。”他抬手抚着额头,“我说的这些你也应该清楚,不然你也便不会趁此机会走街串巷了,一旦有谁找过来,那么你也便不会如此自由了。”
“顾大人觉得,我应该如何”陌玉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想让顾霖太过担忧,在自己身上下太多的心思,他本就不是束手束脚的胆小之人,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为了自己而谨小慎微。
“让你主动跟苏家低头已然不可能了。”顾霖轻轻的蹙起了眉头,“唯一的选择”
“姜家。”陌玉替顾霖说出了答案,“明日跟宇文轻有约,此事过后,我会找个机会,去姜家拜访。”
“需要我陪着吗”顾霖道。
“不用。”陌玉摇头,“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至于进去而出不来。”
“你有分寸便好。”顾霖知道陌玉已经下了的决定无人能左右,“切记万事小心,步步为营并不是错,也不要嫌太过麻烦,在这种地方,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好。”陌玉肃声应道,也算是自己对顾霖的保证。
袁天端着药茶姗姗来迟,只是今日的托盘里却没有了往日里常有的蜜饯。
虽然有所改善,但味道却依然不如意。
陌玉屏气凝神,一口将药茶咽了下去,那种不可言说的味道从嘴巴里一直到喉咙,让她整个人都不少了。
顾霖也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只不过林文跟树下却留下了,一个个的,除了袁天跟疯子外,都被两个人给练了一遍。
翌日清晨,宇文轻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门外。
陌玉还未起床,所以他就只好等着。
宇文轻之所以来的早,也是担心自己在家里会出什么变故,他莫名的信任陌玉,觉得在对方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她在,便都能迎刃而解。
“听说昨日小先生出了些事情”宇文轻喝茶润了润喉咙,看着袁天问道。
“一些小问题,劳烦宇文公子挂怀了。”袁天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和善,毕竟宇文轻曾经算是他们的敌人。
宇文轻摸了摸鼻尖,自然也知道袁天的怨气从何而来,“袁叔,过去的事情,是在下不对,给您赔罪了。”
宇文轻起身,拱手道。
袁天眉头皱起,本想避开的,但想到陌玉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便生生的忍了下来,“宇文公子严重了,毕竟咱们各自为营,说不上什么赔罪不赔罪的。”
“袁叔大气。”宇文轻赞道,“若在京城有为难之处,袁叔尽管开口。”
宇文轻态度诚恳,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