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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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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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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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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上高长恭如星空般深邃宽广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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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看着自己,高长恭问道:“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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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垂眸,他的话,她怎会不信?只是他那家国,那齐地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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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唇的张绮,突然一阵眩晕,却是高长恭把她一提,令得她面朝着自己。他的大手再在她背上一按,张绮整个人,便完全陷入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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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四周暴起的喧哗声,议论声,还有呐喊声,高长恭声音一提,喝道:“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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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的同时,他马速放缓,混入百名黑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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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给各大使者的行馆,早已准备妥当。来到使馆外,高长恭交待几句后,抱着张绮跳下马背,大步向行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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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听到四周人声渐悄,便挣了挣,低声叫道:“放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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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动也不动的稳步前进。直到进了院子,挥退周地派来安置他们这些使者的官吏后,又抱着张绮跨入堂房,对院落里本来就有的婢女们吩咐几句,这才把张绮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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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一得到自由,便急急地退后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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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站在角落里,悄悄地看向自己,高长恭淡淡地说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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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把水送上来了,他命令道:“把脸洗干净吧。总这样掩着藏着,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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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他说出来有点沉。似乎是想到了他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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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垂眸,她走到水盆前,低头清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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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洗脸的同时,婢女们抬着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入内。望着雾气蒸蒸的耳室,张绮脸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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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汤衣物等一应备齐后,高长恭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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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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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门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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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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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声中,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张绮和高长恭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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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安静如也的房间,又看了看雾气蒸蒸的耳房,张绮心跳如鼓,洗脸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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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心慌意乱,脸红耳赤,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知想了多少个主意时。却听到旁边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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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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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她木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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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长腿长,俊美无畴的高长恭,正大大方方的解去外裳,脱下束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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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一会功夫,他已只着内裳了。那比半年前健壮得多,显得修长有力的肌理已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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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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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郎君,郎君沐浴,阿绮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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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退?”高长恭的声音低沉微靡,有着一种特别的磁力,简单的两个字,传入张绮的耳中时,却如春风吹得人心酥,直让张绮更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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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说道:“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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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这里就可。”高长恭将脱下的外袍顺手扔到张绮手里,提步朝耳房走去,“我不耐烦他人碰我的东西,这些衣物你来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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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转眼间,泼啦啦的水花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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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松了一口气,她背转身,胡乱抹了两下的,把脸洗净后。低下头,把他扔成一堆的衣裳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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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功夫,耳房中水花声暂息。当高长恭抹着湿发大步走出时,张绮正低着头,抱着他的衣服蹲在那里寻皂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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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她两世受的都是琴棋书画,勾yin*惑的教育,哪曾给人洗过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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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向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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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绮笨拙的模样,他也没有怜惜,反而低沉地说道:“这种事不难,我自幼便会。你得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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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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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洗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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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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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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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乖巧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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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一对,张绮却是脸一红。她微微侧头,“你把衣襟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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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房间。”高长恭却是低低一笑,他道:“我喜欢衣冠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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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低着头,语气平稳而认真,“可我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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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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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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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来自建康,擅长绵细委婉调调的小姑子,哪曾遇到过这般直接又浓烈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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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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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高长恭声音低哑地说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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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到我怀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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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惯了的张绮,刚下意识地走出两步,听到他后一句,便来了个急刹。她咬着牙,朝着他毕恭毕敬地一福,认真地说道:“郎君说过的,给我两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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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认真,如此一丝不苟,要不是左顾右盼,要不是不敢看他,倒也称得上是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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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年心性的高长恭哈哈一笑。只是,他早已不习惯发笑,马上又收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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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齐人在外面唤道:“郡王,宇文护派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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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那个周地实际上的君王?不可一世,权力熏天的宇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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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转身,寻思了一会,向张绮交待道:“你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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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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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院落外,张绮听到他低沉有力地喝道:“看好这里,不管什么人来找,都不得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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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命令声一入耳,张绮便寻思道:他倒想得周到,这是防着陈国使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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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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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长恭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张绮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无力地坐倒在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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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事,太突然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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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那颗心一直砰砰地胡乱跳着,直到现在,还不曾完全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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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太乱,她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中,根本无法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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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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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走出院落,瞟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转头对着两个低头侯立的侍卫问道:“不知你家大冢宰何事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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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侍卫笑应道:“这个我等不知,郡王去了便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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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却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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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宇文护的母亲还被齐人羁押着,他请自己前去,这事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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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了一会,高长恭拱手说道:“还请两位传话,便说长恭刚刚抵达长安,身体不适,大冢宰那里,明日自会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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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转身便走,两个侍卫急了。他们同时转头看向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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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街道上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子娇喝声,“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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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中,一个美丽的少女跳下了马车,她急急冲来,朝着高长恭的背影唤道:“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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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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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高长恭,刚刚沐浴过,墨黑的长发披在背上,兀自还滴着水。有两串水滴,贴在他的颊侧,顺着他俊美无伦的脸孔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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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经过精心打扮,美丽华贵又高挑的少女,一时如见长河落日,天上水中满烟霞,不由痴了去,本来要说的话,更是全部哑在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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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神情如痴如醉,高长恭皱起了眉头。他衣袖一甩,大步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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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关上,那少女才哎哟叫了起来。她跺着脚,想要叫喊,却又想到他的音容,又有点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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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少女跑来,她来到美丽少女的身后,扯着她的衣袖埋怨道:“姐姐,你怎么能冒父亲的名做这种事?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又是一顿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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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丽的少女昂着长长的颈项,瞬也不瞬地看着院落里。闻言她声音低低,又羞又喜又是怅然若失地说道:“你知道什么?那齐地的权贵高官可不比咱们周人,那里将相都是一个妻子,权贵也是不敢纳妾的。何况,他还是那么那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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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双眼迷离,脸上带着羞涩而向往的快乐,已是沉湎在如诗如幻的绮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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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回到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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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头,便看到娉娉婷婷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如水地看向自己的张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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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的脚步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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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模样,好似侯着夫君归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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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垂下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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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走到她身边,他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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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闻言,抿着唇看向他,轻声道:“我听到了宇文护的名字……他找你?”语气中隐有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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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僵了僵,好一会他才回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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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入房门,见张绮还站在外面,便停下脚步,唤道:“怎地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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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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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连忙转身,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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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夕阳西下,一缕缕红色的云霞染在天空,云霞渲染中,一轮金灿灿的阳光半沉入地平线,半映射在浮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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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色的阳光穿过周国重重叠叠的皇宫飞檐,穿过一堵堵木墙青砝,最后穿过身后娇美灵秀的少女,穿过她墨黑的秀发,穿过她刚洗净的,兀自泛着水光的美丽小脸,于她的眼眸中,流泄出一地的温柔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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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她这般跟在他的身后,已有经年,仿佛,自有天地以来,便有这么一个娇小的身影,跟在那一个高大的身影之后,不远不近,不即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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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停下行进的脚步,眯着眼望着西边灿烂的天空,低声说道:“张氏阿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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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张绮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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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人,怎能这般寂寞?”寂寞得即使置身于最繁华的闹市,也是孤独至斯,寂寞得生不知何时,死不知何地。寂寞得,哪一天不得不离开尘世,怕也没有多少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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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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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扑闪着大眼,不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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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回头盯了她一眼,也不解释,提步跨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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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刚入内,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侍卫唤道:“郡王,陈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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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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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地回答虽然果断干脆,外面的仆人却不曾退下。他犹豫了一阵后,又说道:“那些陈使说,郡王带走了他们萧郎的一个美姬。陈国人刚到长安,便被齐国郡王如此挑衅,几令他们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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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那仆人说道:“他们还说,陈国虽小,如此颜面无存的事,定然不敢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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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上升到了国与国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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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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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绮,则是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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