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元，这两个凑成一对儿。”</p>
“够不上，够不上。”</p>
摊主直摇头。</p>
赵君在一旁对那对翠绿色的手镯爱不释手：“我就要这一只。”</p>
其实，童建国知道眼下这些古玩只需要闭着眼买就行了。</p>
但讲价也是对摊主的一种尊重。</p>
“要不100元，带上那个扳指。”</p>
摊主盒子里还有个扳指是墨绿色的，应该也是上好的翡翠。</p>
“这位小哥，这扳指比这个手镯还要好呢。”</p>
“再好，也就那么大点儿。”</p>
“好吧，都给你了。”</p>
童建国拿出10张大团结递给他了。</p>
赵君把两只手镯戴到手腕上比划着。</p>
摊主揣着钱一抬头突然发现赵君的项链了，不由得惊叹：“这位妹子的项链也不简单啊！”</p>
“您给看看？”</p>
童建国连忙帮着赵君把项链摘下来了。</p>
摊主看了看。</p>
“这金子没什么特别，这坠子……应该是黑珍珠，这么大一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p>
“呵呵，还好，还好。”</p>
“上次有个海外华人过来买东西，她手上戴的戒指就镶着黑珍珠，还没这个一半儿大，她说是花5万美金买的。”</p>
“我地天呐！”</p>
赵君再怎么不问稼穑也知道美金比人民币值钱。</p>
赶紧把项链收起来了。</p>
准备离开前，童建国忍不住又打听几句：“老哥儿，咱这燕京就没有别的地儿卖古董了吗？”</p>
“您说得是大瓶儿吗？”</p>
“应该是吧。”</p>
“那您到宣武门文物商店门口等着。”</p>
“等谁啊？”</p>
“农民啊，南边大兴、霸州那边的农民。他们经常从地里挖出各种瓷器，像碗啊、碟啊的，还有很多200件、300件的大瓶，他们就驮到宣武门文物商店卖给公家。”</p>
“不错！不错！”</p>
“这会儿保不齐还有呢，您不妨过去看看。”</p>
“谢谢您了！”</p>
童建国鞠躬致谢，拉着赵君又往宣武门文物商店这边过来了。</p>
果然看到好多人聚在门口。</p>
一拨人是推着自行车驮着大筐的，一看就是农民。</p>
另一伙人就像官园花鸟市场那些人那样，一个个油头滑脑，一看就是文物贩子之类的。</p>
童建国暗搓搓地观察、偷听了会儿，也算了解到一些情况。</p>
这些农民都是从远郊过来的，最远的有雄城那边。</p>
他们用筐驮来各种瓷器卖给文物商店。</p>
一个200件的大瓶，文物店一般给二三十元。</p>
这些商贩便有了可乘之机，以略高于文物店的价格把瓷器截下来。</p>
或者干脆等着捡漏儿。</p>
因为文物店要求很苛刻。</p>
哪怕大瓶上有一点瑕疵都不肯收。</p>
这时，商贩们便一拥而上，把本来能卖到二三十元的大瓶砍到两三块钱。</p>
农民大老远把大瓶驮过来没换到钱，总不能再驮回去。</p>
所以，此时他们只能任人宰割了。</p>
童建国观察了一会儿也不敢插话。</p>
一来，哪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你一个外人随便插进去，不找啐一样吗？</p>
二来，他对这些埋里埋汰的大瓶、碗盘也兴趣不大。</p>
旁观了一会儿，童建国正打算离开时，却看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小哥嘻嘻哈哈。</p>
他们手里拿着的瓷器跟其它那种埋里埋汰的都大不相同。</p>
看起来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仿佛玉器一般。</p>
赵君都被吸引了。</p>
“看起来不错哦！”</p>
两人连忙凑过去。</p>
原来是几个商贩在嘲笑一个年轻农民。</p>
“你这小哥是穿越过来的吗？今年是哪一年？”</p>
“好像是78年……”</p>
“哈哈！他还知道。”</p>
“可你这瓷器是75年的，这能叫文物吗？”</p>
童建国一听75年的，再一看瓷碗上的红色梅花，顿时眼前一亮。</p>
我去！难道是7501毛瓷！</p>
上一世，童建国的爷爷周坚强手里有这么个碗。</p>
每日里爱不释手，有一个外商出100万他都不肯卖。</p>
虽然不算文物，但这玩意比文物也毫不逊色，最重要的是，在童建国这样的二百五看来，这玩意比文物干净也好看。</p>
童建国和赵君刚往跟前凑了凑，就有人嚷嚷起来：“哎呀！来贵人了！来贵人了！”</p>
在童建国的强烈要求下，赵君结婚后也没烫头，更没浓妆艳抹。</p>
顶多穿着略时尚高贵些。</p>
看起来并不像刚结婚的夫妇，反倒像归国华侨之类的。</p>
“嗯，”童建国点点头，“啥玩意儿？”</p>
“瓷器！最新的瓷器，还一次没用过呢！”</p>
几个商贩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p>
那意思，赶紧抓住这个冤大头。</p>
童建国把玩一会儿：“一共多少个啊？”</p>
“40个，正好一套。”</p>
“我要全买了，你多少钱？”</p>
周围一下子炸锅了，商贩们兴奋地交头接耳。</p>
“我就说嘛，是个大主儿！”</p>
“大哥，您给……30元行吗？”</p>
立刻有商贩在一旁说：“要多了小兄弟，20元就卖了吧。”</p>
“是啊，你驮回去半路再打碎几个就得不偿失了。”</p>
眼下，在日杂商店，比较好的瓷器也就一两毛钱。</p>
小哥40个瓷器要30块钱也不算少了。</p>
可人这是7501，这是极品啊。</p>
就像限量的海使跟量产的绿鬼，它能一样吗？</p>
童建国比划一下：“我给你80块钱，你给我送到海军大院门口儿！行吗？”</p>
小哥懵了，别人讲价都是往下砍，这老哥怎么往上涨啊？</p>
“可您给的有点多……”</p>
“哈哈哈哈！”</p>
商贩们都哈哈大笑。</p>
“这傻小子！”</p>
“这位爷真大方啊！”</p>
“先给你30块钱订金，你送到海军大院我再给你剩下50元。”</p>
“谢谢爷！”小哥就差没跪下磕头了。</p>
“别着急啊！你慢慢溜达着过去，我们还要逛会儿街呢。”</p>
童建国拉着赵君刚一转身，商贩们立刻跟了过来。</p>
“这位爷！我家里有几个300件大瓶要不要？宋朝的。”</p>
“我有唐伯虎的字画，您要不？”</p>
就算是真的，童建国也不敢随便跟他们走啊。</p>
就拱拱手：“谢谢各位爷！暂时不要了。”</p>
他们也不纠缠，立刻一哄而散了。</p>
童建国和赵君回公主坟得坐一号线地铁。</p>
北京站始发，宣武门这边就有一站。</p>
这一路回去再慢三四十分钟也到了。</p>
可小哥骑着自行车，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p>
童建国就省思着到哪转转。</p>
“要不咱们到邮局看看邮票吧。”</p>
赵君提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