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你建军哥！”</p>
大老黑招呼两个女儿过来跟哥俩打招呼。</p>
刘大妈虽然比叶淑珍大几岁，但结婚晚，两个孩子比童建军还小。</p>
刘大妈的相貌虽然不如叶淑珍她们几个顺溜儿，但年轻时也应该算的上中等水平。</p>
可不幸的是，两个女儿都随了老爸了。</p>
不光肤色随了，身材也随了。</p>
寒暄几句，大老黑问起童建军的情况。</p>
“建军当了三年兵了吧？”</p>
“是啊，再有一年就该回地方了。”</p>
“没争取提干啥的？”</p>
建军摇摇头：“现在提干一般都是军校出来的。”</p>
大老黑点点头：“早点回来也好，凭你这个政治面貌和精神面貌很容易安排。”</p>
刘大妈在一旁说：“建军这大体格子，不当公安可惜了。”</p>
童建国不由得敬佩万分。</p>
这刘大妈不亏是干街道工作的，察言观色能力极强。</p>
大老黑笑了：“干公安光有大体格子可不行……”</p>
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摆着呢。</p>
童建国连忙说：“嗯，干公安可不简单。”</p>
大老黑点点头：“看建军这精神头干公安能行。”</p>
“我家建军精神头可足了，”童建国忍不住吹嘘，“他在部队是特种兵呢。”</p>
“特种兵？”</p>
这会儿的部队其实还没有特种兵这种称谓。</p>
童建军连忙更正：“就是普通的侦察兵。”</p>
“侦察兵也不简单啊，算的上是兵王。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得过硬。”</p>
反正童建军还有一年才能转业。</p>
这会儿把话递到就可以了。</p>
起码让大老黑有点印象。</p>
没有春晚，没有互联网，甚至连短信都没有的春节，一样过得很充实。</p>
鞭炮声稀稀落落，因为没人舍得成盘成盘地放鞭炮。</p>
都是把一盘鞭炮拆开了，一个一个放。</p>
最小的竟然有50响的。</p>
绝大多数都是100响、200响。</p>
500响就已经很奢侈了。</p>
童建国咬咬牙买了两挂1000响的鞭炮。</p>
一挂迎年，一挂送年。</p>
哥俩举着一根大竹竿儿，把1000响鞭炮挑的高高的。</p>
这会儿放鞭炮都用竹竿或棍子挑着。</p>
一来这会儿的鞭炮质量不算好，放在地上很容易熄火。</p>
二来挑高高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哑炮。</p>
“噼里啪啦”，没一会儿功夫1000响就放完了。</p>
一旁环伺已久的半大孩子们纷纷扑过来，趴在地上在鞭炮屑中翻找着，寻找哑炮。</p>
建军显然意犹未尽，站在院子里又放起了二踢脚。</p>
“建军！放这里！放这里！”</p>
童建国在煤槽边儿上架起砖头。</p>
这二踢脚有擀面杖那么粗，快赶上纸手榴弹了。</p>
童建国招呼半天，建军却不肯过来，嫌放在砖头上放不过瘾，偏要用手指捏着。</p>
这二踢脚顾名思义就是两响。</p>
第一响飞出去，到了半空中再爆炸。</p>
出故障的时候也会有。</p>
比如两响变一响直接在手里炸了。</p>
轻的把手炸伤，重得蹦到脸上、身上。</p>
“戴手套！戴手套！”</p>
童建国又拿来棉手套。</p>
童建军还是不肯戴：“不得劲儿。”</p>
实际上，像童建军这样的年轻人玩鞭炮都很稳。</p>
他们手拿二踢脚时，只是用手指捏住二踢脚的一点点边缘。</p>
胳膊也伸出老远。</p>
二踢脚真炸膛时，他们也能反应过来，直接扔出去。</p>
童建波拿来毛线手套，叶淑珍也在一旁大声训斥：“别嘚瑟！戴手套。”</p>
童建军这才戴上毛线手套了。</p>
“砰！啪！”</p>
童建国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着，看着老弟一口气放了十几个二踢脚子。</p>
没有一个哑炮的。</p>
顿时长出一口气。</p>
再看老爸老妈，人根本没像童建国那么紧张。</p>
真是零零年代不懂70年代的彪悍。</p>
或许也是越活越抽抽了。</p>
童建军放完了二踢脚子，又放大炮。</p>
这大炮就是大个儿的爆竹。</p>
比二踢脚小点，也有大拇指那么粗。</p>
这大炮玩的也是手疾眼快。</p>
在手里点燃，眼看烧到一半引信时扔向空中。</p>
“砰！”地一声。</p>
除了鞭炮就是鞭炮。</p>
魔术弹、闪光雷，各种礼花，那要等80年代以后才会慢慢出现。</p>
经过兴奋的一整晚之后，大年初一就到了拜年的时候。</p>
小时候，童建国最喜欢这项活动。</p>
房前屋后转一圈儿，口袋里就会塞满瓜子、花生和糖块儿。</p>
参与拜年活动的一般都是孩子。</p>
父母会盘腿坐在家里炕头，等着别人家的孩子登门。</p>
这里的孩子指的是没结婚的，跟父母一块儿过的人。</p>
或者结婚生子了，但儿女太小，无法替自己代劳的人。</p>
拜年只有半天时间，也是紧忙乎。</p>
先是房前屋后的街坊邻居，然后蹬上自行车拜访城里各处的同事、同学、老相识。</p>
童建国跟赵君这也是第一年。</p>
由于两人是刚确立关系，还没得到双方父母的首肯。</p>
按照当地的习俗，童建国应该初三以后拜访。</p>
正好赵君初二这天晚上值班，童建国就过来陪陪她商议一番，然后第二天再到她家拜访。</p>
“快点吃！老大！”</p>
童建国在桌子前磨磨唧唧吃着，叶淑珍在一旁催促。</p>
“哎呀，着啥急？”</p>
“你吃饭，人家不吃饭啊？”</p>
“人家自己带饭呢，我就是给她送点麻花丸子当零食吃。”</p>
“这么好吃的东西当零食吃不可惜了。”</p>
自上一次急赤白脸以后，童建波一连好多天没跟老妈说过一句话了。</p>
这会儿也只能用行动支持老哥。</p>
原来吃饭迅速的她，也磨磨唧唧陪着老哥。</p>
只有老弟建军跟老妈一样着急。</p>
他飞快扒拉着饭说：“哥，妈说得对，你去跟赵姐一块儿吃饭那多带劲？”</p>
“也是啊！”</p>
童建国这才放下筷子起身了。</p>
叶淑珍连忙将提包递过来。</p>
童建国捏了捏，提包里的体积远甚于一个饭盒。</p>
为了保温，叶淑珍一定用布和棉花层层包裹了。</p>
其实用不着这么这样。</p>
东门外这里离市中心医院没多远。</p>
骑车也就七八分钟。</p>
童建国蹬着车子过来时，赵君刚好打开饭盒，正准备吃晚饭。</p>
“哈哈！你真有福！”</p>
“带什么好吃的了？”</p>
“你尝尝这个萝卜丝丸子。”</p>
童建国打开饭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