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凡应下，悄然离去。


    他知道，陛下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江向凡怎么想的，蓁蓁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子，沉默了。


    为什么重来一次，凌霜还会来成全那对狗男女？


    爱情不该是对对方的占有欲吗？


    她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凌霜苦笑了一下，开口：“与其做一对怨侣，不如就这样放过彼此。”


    独孤蓁蓁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的确是这个理，耗费别人的时间的同时，更是在消耗自己的青春。


    “你的休书，朕同意了。”


    凌霜愕然抬头，瞧见女帝一副平淡的模样。


    原本她以为这封冒天下之大韪的休书，冒犯了皇家威严，陛下绝对会叫她人头落地，甚至牵连家族。


    “同为女子，朕明白你的用意。”


    就是让皇家丢脸呗，反正她也不想干了，到时候爱丢谁的脸就丢谁的。


    “凌霜，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霜手握那封盖了玉玺的休书，挺直后背，走出御书房，像极了一株凌霜傲雪的寒梅。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这人像只大狗狗一样，蹭个不停。


    “陛下，你为什么要帮她？”


    按他说，能追着眼盲心瞎的男人这么久，这凌小姐也是个蠢笨的。


    “想做就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尘对蓁蓁总是关心这些闲杂人等，非常不满。要不是蓁蓁很生气，他还是想把她关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


    “别挨着我，热！”


    陈尘看着御书房的冰块，还是默默挪远了。


    站在一旁，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


    蓁蓁叹了口气，放下笔，扭头。


    “准备一下，上巳节我们出宫去。”


    “嗯。”


    ————


    上巳节，是很隆重的一个节日。


    这天还发生了让天下人震惊的事——当天陛下颁布了退位诏书。


    对于老百姓而言，只要对他们好，谁执政并没有什么区别。


    正在行驶的马车上，蓁蓁挑开了帘子。


    这和去江南那次是多么相似？


    可惜某人不记得了。


    江向凡的办事效率非常可以，是个可用之人。


    马车最终停在一座宅院门口，翠竹从墙头斜斜地探出头来。


    “参见陛下。”


    “我已经不是你的陛下。”蓁蓁意味深长地说。


    江向凡抬头，就算他再不愿承认，此刻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那个满身骄纵的女孩了。


    “她……呢？”声音非常低哑。


    “她已经投胎去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那就好，那就好……”江向凡失魂落魄地走了。


    其实原主早就投胎去了，被改变的时光里，不过是按照她的性格，系统模拟行为。


    “你过来。”蓁蓁对陈尘招手。


    自从离京，陈尘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幸运。


    家人的接连去世，让他痛不欲生。


    蓁蓁已经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日日守着盼着她回来。


    “过来。”


    逆着光，女子脸上是温柔的笑，伸出了手。


    他握住了柔荑，一瞬间脑海闪过了无数光影。


    一身红衣烈烈，笑容明媚的女子一直，是为自己而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