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是一团半燃的干柴,站着不动就能引火上身。
阮软听到外面的动静,迟疑了片刻才探出头来,见到鬼语站在屋檐下,不禁弯了弯眉,雀跃道:「鬼....」语。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鬼语冷着脸盯住她。那双眼睛太过摄人,仅一眼看得阮软遍体生寒,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鬼语一连三次深呼吸才平复了烦躁的心情,自从那日梦境之后,她发现跟阮软相处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是忍不住迁就,投入更多的精力。
鬼语无奈,何时自己变得这般儿女情长?
敛去眉间的结郁,尽量放轻语气道:「怎么了?」
强烈的压迫感散去,阮软不禁松了口气,一手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一手轻摆:「没事,方才听见门外有动静,就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提到这个,鬼语才压下的烦躁就又冒出了头,抿了抿唇道:「鬼鸠不见了。」
阮软惊讶:「她不见了?会不会又去哪里浪了?」
鬼语的眼神微冷:「最好是那样。」
不然麻跟烦就大了。
虽然乌云早早就挤满天空,也有不少惊雷破云而出,但真正等到下雨的时候,已是深夜。
雨下的很大,密密麻麻地打在瓦片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让人不免担忧瓦片会被就此打碎。
鬼语站在窗前,凝视着模糊的水幕,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拉回思绪,前去开门,见到了浑身湿漉漉的阮软。
她的头发被水打湿,黏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水滴顺着颐间趟过白皙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道湿润的水痕,最后没入衣衫。
衣服似乎被淋湿了,紧紧贴着瘦弱的身躯,隐隐约约透出白皙的肌肤。
鬼语淡淡扫视了一眼,见她双手抱臂,挡住了胸前的风光,觉得有些惋惜,收回目光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阮软有些尴尬,紧了紧胳膊,「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碰巧下雨,淋湿了。」
冷风吹过,阮软的身子轻轻颤了颤,鬼语见了让开身子,「进来吧。」
到了屋内,鬼语前去关窗,阮软十分自觉地从柜子里摸出一件衣裳。碰到亵衣的时候,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鬼语,咬了咬牙,快速抓出一件干净的,跑进了浴室。
今天她放心不下,开了扫描仪去王城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想要找到关于鬼鸠的踪迹。可惜不仅什么都没找到,还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一身。
真是倒霉。
她刚脱下衣服,就隔着门听到了鬼语清冷的声音:「热水要么?」
「不....用了....」阮软说完第一个字,门就被打开,鬼语端着热水进来了。
看见她的一瞬间,阮软僵住了。
不是问她要不要吗?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鬼语目不斜视,将热水倒进了浴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用盥洗盆大小的盆子灌整个浴池,自然是只覆上薄薄的一层。
「水少,我再去弄些。」她丢下一句话后快速离开。
阮软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倏然就热了起来,滚烫的温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烧得皮肤通红。
听到外面再次传来临近的脚步声,她慌乱间故技重施,变成了一只黄毛兔子,钻进衣服中。
鬼语进来后见到没人,动作一顿,刚要开口就看见湿漉漉的衣服底下有一小撮兔尾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破裂,扯着嘴角将热水倒了进去。
这次她没有在搞些有的没的,弯下身子将法阵启动,不一会儿宽敞的浴池里就灌满了热腾腾的水,其间还有些许花瓣,散发着清香。
「好了。」她瞥了眼兔尾巴,抿唇离开了浴室。
第92章
听到鬼语离开,阮软怔了片刻。
不是添热水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她呆呆地探出一个脑袋,勾着头往浴池里望了一眼,见有热腾腾的雾气冉冉升起才放下心来,身子一跳一跳地跳进了浴池里。
水很深,将整个兔子淹没,阮软本来还想偷个懒,用兔身洗个澡,但现在果断放弃了,又变回了人形。
轻缓的哼唱伴随着哗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在嘈杂的雨声中格外清晰,鬼语眼皮颤了颤,心中有一团燥火烧得她十分不适,在屋里强撑了会儿,就走到窗边,推开木窗,企图用湿冷的水汽浇灭闷热。
约莫着过了一炷香时间,浴室的阮软洗完了澡,从里面出来,见到鬼语一脸严肃地站在窗边,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身上略大的衣服,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在想什么?」
鬼语偏头,被少女粉嫩的皮肤晃了眼,下意识躲开视线,鼻间嗅着湿热的清香佯装镇定:「在想鬼鸠。」
「她?」阮软有些惊讶,「我原先见你对她那么....那么霸道,还以为你很讨厌这个妹妹。」
她想起那日鬼语警告鬼鸠的眼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实在是太吓人了。
鬼语听到她的心声,微微皱眉:「我并不讨厌她,只是怒于她跟别人勾结对付我。」
被自己的心脏视为仇敌,这种情况,应该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阮软瞭然,又安慰了鬼语两句,觉得窗边有些冷了,就离远了些,坐到了火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