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苏竹只是照例调戏一下南樛木,哪知南樛木居然点头同意了,还让黄梨推着她往后院走去,苏竹还是第一次觉得不按照套路来,将扇子塞进腰间,跟在南樛木的身后。
五月的天,厚厚的白云衔在天边的白日上,一阵暖风吹得垂柳叶拂过池面,荡起圈圈涟漪。一只彩蝶栖在莲叶上,扇动着翅膀。
「主人,我先下去准备午饭了。」红杏将垂钓用具放置好,行个小礼便离去,只剩下苏竹惬意的掀开裙子坐在青石上,抓着鱼竿「咻」的一声将鱼饵甩下池塘里,看着南樛木和坐在树荫下,看着圈圈涟漪若有所思。
「娘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难道觉得我这池塘里盯着会出现河神么?」苏竹放好鱼竿便将鱼竿卡在两个小石头缝中,自己倒是往南樛木身边挪了一步,和她平视。
「你的鱼钩上没有鱼饵,也能钓到鱼?」
「娘子应该听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句话,为夫这鱼钩,只给愿者。」
「怪人。」南樛木将视线移到苏竹的脸上,见他半支着脑袋一脸笑意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脸上有花一般,目不转睛且双眸有情,看的南樛木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看着面前摇动的柳叶。
「哈哈,是么?」苏竹倒是不觉得郁闷,反而哈哈一笑惹得黄梨一震,姑爷笑成这样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吓得自己虎躯一震,只想赶紧逃离。
「娘子在苏府也住了不少日,为夫这段日子忙着生意上的事肯定冷落了娘子,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问,正巧我也无事。」苏竹的手腕搭在膝盖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阳光,南樛木眉毛微微一扬,这人怎么知道自己一肚子疑问?
「第一个问题,」南樛木将身子转向苏竹,和她面对面,「为什么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的父母都没有出席?」
「这个问题啊,我新婚第二天怎么说的来着?」
「你并没有说,所以我很好奇,大婚之日没有亲朋好友,倒是一群家丁来祝贺。」
「因为,」苏竹忽然正经,满脸露出心酸和悲伤,翕动着嘴唇,「我父母在我出生时就死了。」
「好可怜啊!」黄梨和南樛木听到这解释瞬间悲伤逆流成河,黄梨嚎了两嗓子突然放下手绢,发出灵魂疑问,「姑爷,那你是怎么出生的呢?」
「???」南樛木真是个善良的人,听到这解释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万分失礼而后迅速联想到自己已故的母亲,听到黄梨的发问止住了悲伤,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苏竹。
「哈哈!大约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苏竹哈哈一笑,自己随口说的居然还能让这主僕二人溢出晶莹的泪水,罪过!罪过!撒谎可是要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你们主僕也太好相信别人了吧,以后可别一起出门,带上白桃或者红杏,要不然被别人骗了还帮别人掉眼泪!」
「姑爷,好歹我们也吃了这么多年的大米,还是有点脑子的好吧!」
「我爹娘在老宅子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我三年前出来打拼就发誓不闯出点名堂出来绝对不回去见他们。我们……苏府向来如此,以后你就会习惯了,没有任何亲戚往来,只有这一家子在这。娘子以后不用拘束,这里,是我的家,也是娘子的家。」
「真是奇怪的一族人……」南樛木听了这解释真是感嘆活久了啥都见得到,居然还有互不拜访的家人,自己「儿子」结婚的大喜日子都不来参加反而在老家,挠着太阳穴接着问第二个问题,「那,我当初问你为何要娶我的时候,你说你看上我了,我想问问你,你看上我哪里了?」
「这个问题么……解释起来还真的很麻烦。总而言之,我一不看中你家财产,说起来你家也没我家有钱;二我不看中你的皮囊,虽说你们南家二小姐是徽州城第一才女,可我偏偏娶你,这不就是说明我并非贪好美色之人么?三我相中了你的人品。我成婚前定是将徽州城里单身的女子底细都摸得清楚,可我偏偏娶你,世人都说我苏竹糊涂,可他们并不知,一个人的心,往往比外表更重要。」
说罢,苏竹指着南樛木的左胸口处,南樛木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慢了半拍,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不敢确信的问道:「我有什么高于常人的人品么?」
「当然有,在我的眼里,你与徽州城的其余女子毫不一样。」苏竹收起手重新搭在膝盖上,看着鱼竿微微颤动,挑起鱼竿却见一条锦鲤咬着鱼钩被自己勾了上来,笑着朝南樛木道:「你看,这不是愿者上钩么?」
南樛木看着那条鲜红色的锦鲤甩着尾巴在半空中一跃而起,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金光。
苏竹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来,微微握起手掌将它送回池子里,一个跳跃溅起一圈圈水花泼在莲叶上,苏竹笑着起身,看见红杏招呼着二人去大堂用午餐,苏竹低头看着南樛木一脸深思,轻笑道:「娘子,饿了吧?」
「啊?哦……」南樛木还沉浸在苏竹的回答里,任由黄梨推着自己往大堂走去,苏竹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笑着对她说:「娘子如果喜欢,以后叫我子薇便好。」
子薇?
南樛木在齿颊中慢慢咀嚼了这两个字,倒是好听!
第14章 夫人睡相真不安分
「主人,收到紫葡和蓝莓的飞鸽传书了!」就在苏竹和南樛木用餐时,青木刚刚通知完四位掌柜的,准备翻墙进苏府时,没料到苏府的信鸽一泡鸽子粪拉在了自己的手掌心,立刻气的拔光它的羽毛然后拎着一只光秃秃的小肉球跑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