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芳掏出银针检查了茶点,见无状况,退至一旁。
梅望晴对面也坐着位世家女郞,气质端方,面容英朗,正举杯朝她敬来,梅望晴一愣,她端起岸上的酒回敬。
梅望晴坐在席位上,无聊地开始剥松子,松子仁装满小碟时,一位锦衣公子来到她面前:「这位小姐,我们能否做个交易?」
梅望晴吹了吹手上粘连的皮屑,然后看他一眼:「什么交易?」
锦衣公子盯着她的头发,口里道:「我高价买下你发间的木兰簪……」
梅望晴直接拒绝:「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的,我可不敢把它给卖了,再说,我现在还不缺钱!」
梅望晴见他脸色不好,立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她,梅望晴无奈起身唤不远处的池燕飞:「池大,燕飞……」
池燕飞听见叫声,半晌后,来到梅望晴面前:「何事?」
梅望晴开口问:「这木兰玉簪你哪里买的,这位公子想要,你告诉他地方,让他自个买去!」
锦衣公子眼瞳蓦地一缩,满脸不可置信:「二姐,这可是你亲手雕刻的木兰簪,我向你要了多次,你不给,你不给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给了一个外人!」
池燕飞抿唇,没说话。
梅望晴有些尴尬了,她似乎又办了件糟糕的事:「原来,你是池大美人的弟弟,池公子吶!」「这木兰玉簪你看着喜欢,但它未必就能称托出你的气质……」她伸手攀下一枝桃花,折去多余的花枝,觉得不错了,将花枝插入池公子发间。
「桃花更称你,该叫你桃花公子」
池嘉言又恼又羞,他伸手欲拔下,被池燕飞抬手一拦制止了:「这桃花很称你。」
池嘉言瞪大眼睛:「真的?」
梅望晴补了补:「人面桃花相映红,你可是场上唯一的簪花公子。」
池嘉言轻轻一咳,他收敛了神色,转而朝公子们的席位走去。一路上收到不少惊艷、兴味的目光,想想二姐的品位,还有那个怪女人的话,他心内添上三分自信,那脚步也愈发轻快。
桃花宴有男客也有女客,中间隔着几树桃花,男客这边由苏灵雨的小舅舅,汝阳王世女正夫,亲身招待。
许公子眼见池嘉言神色飞扬,口里称赞:「桃花宴,簪桃花,人花相映,倒是别样风流!」
李修竹没有说话,一脸的兴致缺缺,但对于好友,他还是给面子的点头:「很好看。」
忠义侯的两个嫡公子,朝这边走来,孙景和看了看李修竹左边的空位,问:「李公子,我兄弟二人可否坐在你旁边?」
李修竹抬头,见是两个模样秀丽的少年,问:「你们哪家的?」
孙景和有些犹豫地开口:「忠义侯,孙氏。」
李修竹目色一寒,轻斥:「孙氏不得近我一丈」
孙景和脸色一僵,旁边的孙沐云气道:「你怎么能这样?」
李修竹沉着脸没有开口,他对面坐着的廖公子,笑道:
「俩位难道不知,安平王夫与临安候正夫是多年好友。你们孙氏惹出这般丑事,什么人都不打探清楚了就敢随便靠近搭话,真是愚蠢可笑!」
孙沐云反唇:「你又是哪位?我兄弟二人只是仰慕李公子的才学,想请教一二!至于家丑又与你有何干系?」
廖公子遗憾道:「巧了,还真与我有关!你们的那位好堂哥,勾引我嫂子,这事闹得众人皆知,皇上没法也只得赐婚……」忽地他杏目一瞠,口里不屑:「这不刚入府几天就查出怀了二个月身孕,真真是不知廉耻!姓孙的嚣张跋扈,手段阴险,害得我大哥差点流产!如此还与我无关?」
孙氏兄弟脸上无光,已然噤声了。他们也是被连累了,订好的亲事都被女方退了,门弟相当的肯上孙府求亲的要么是年纪长一轮娶填房,要么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庶出。门弟差的孙家又怎么看得上?他们的嫡姐好不容易替他们弄到桃花宴的请帖,只为来此寻找机会,希望能搭上一两个门弟不错的世家女,谁知此时竟被这李家、廖家如此斥责?
汝阳王世女正夫见这里剑拔弩张,只得出来打圆场,最后将两个孙家公子引到不远处偏角的席岸。
池嘉言转头对左边的李修竹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嫁与宋氏?」
李修竹淡淡道:「齐大非偶,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竹你……」
池嘉言右手边的许公子眸色深深:「只望你是求仁得仁。」
李修竹看了眼对面的廖氏,又看向角落里的孙氏兄弟,开口道:「你就甘心与此等人夫共居一府?」
许公子回:「自然不甘心,只因我还没认命……」
李修竹眸光一敛,与他相隔着一岸的许公子已然起身朝左边行去,左边是女客位置。
池嘉言诧异:「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胆量倒是挺大的!」
李修竹嘆:「许公子比我强,外柔内刚,很有主见,他很勇敢,或许,能与你姐姐走到一起。」
「走,咱们过去瞧瞧……」
「你去瞧吧,回来把看到的转告给我也是一样的。」
桃花宴,又叫赏春宴,兼含雅集、诗会等文艺交流,还是未婚男女相看相会求爱的最佳时机。
苏灵雨一脸郁闷地看着,右首上坐着的池燕飞:「明明都是单身,这差别真大!」她模样也不差池燕飞太多,没有公子来找她,倒是来找池燕飞的公子们都排成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