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钱，想读也没办法读。」收拾完弓箭和靶子的耿铁走了过来，「云小姐，在你们过来拍摄之前，我们村子的情况比你想像中的要糟糕。」
云霓回想了下这一路走过来的情形，这村子里的屋子还保留着原始的建筑方式，并不是现在的石砖瓷砖。
她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会戳中别人的难处，「抱歉。」
「没事。」林小沖她微笑，「剧组给了我们工资的，那些钱足够我们交高中的学费了。」
只是高中吗？
云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云姐姐你早点休息吧。」林小放下抹布，「拍摄大概在八点开始，我六点过来找你，可以吗？」
云霓点头。
互相说了声「晚安」之后，云霓才转身进屋。
*
「还真是会当好人。」
云霓刚进屋，就听见这么一句明嘲暗讽的话。
她抬起头，看见一脸讥讽的苏蝶曼和佯装什么都没听见的贺冬冬。
云霓看了眼就收回视线，直接无视想搞事请的苏蝶曼，回到床位上，换了拖鞋拉出行李箱。
苏蝶曼见她无视自己，只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仅没发泄怒火，反而让自己别了一股气。她也不再自讨没趣，安静地捧着手机说话。
云霓见状，找出睡衣，问了下贺冬冬浴室的位置就过去了。
等收拾出来，云霓发现房间灯已经灭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苏蝶曼做的，不得不说这种报复的行为十分幼稚。非但不会让她产生什么影响，还会引起她的警惕。
明明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有这点手段，怪不得拿了个视后之后就不温不火。
云霓一边想一边借着楼道隐约的灯光摸索着回到床上。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她没有早睡的习惯，直接找出在充电的手机。
解开锁，她发现林子衿给她发了不少信息，从傍晚的时候到刚才。
——我现在上完班，准备去吃饭了，你吃饭了吗？
——吃完饭回来了，你不在，我都没胃口。
——你在拍节目吗？
——在不在？
——你要失去你的宝宝了.jpg
……
一开始五分钟一条，后面就是十分钟一条，再到一小时一条。
最后一条消息到现在已经间隔两个小时了。
她偏头看了眼，见旁边苏蝶曼两人也在玩手机，掀开被子起身。
「云霓姐，你要去哪里？」贺冬冬注意到她的动静，问了句。
「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云霓脚步不停，来到阳台，借着月光发现这边还有一张藤椅，也就不客气地过去坐着，然后拨打了林子衿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但云霓刚张开嘴想说话，电话那端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云霓拿下手机，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思索着林子衿是不是不小心点错了，于是又重新拨打一次。
这回几乎是秒通的，云霓笑了：「子——」
「嘟嘟嘟——」
一次还能说是意外，二次就不一定了。
云霓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眯起眼睛，又给拨打了一次。
*
和之前一样，秒速接通，然后不到三秒又挂断。
云霓没直接拨打第四次，往后靠在藤椅上，手指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右手进入二人的聊天页面，数了数林子衿发了几条消息。
不多不少，二十条。
她这才拨打了第四次电话，接通之后依旧是熟悉的「嘟嘟嘟——」
一次又一次，到了第十次的时候，终于没在接通之后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云霓眼底起了笑意，「我手机没电，所以录节目的时候放在楼上充电，没看见你消息才没回。」不等林子衿回答，她又打趣，「我还以为你要等到第二十通电话呢。」
「我帮你承受了一半。」林子衿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今天录节目好玩吗？」
「还行。」云霓简单说了下今天大致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给电话对面的人听。
听见打赌的事情，电话另一端的林子衿拿起一边的纸笔，记下苏蝶曼的名字，又问：「那你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早上约了小小去小溪试一下捕虾捉鱼。」云霓声音里充满期待，「小小说这边的河里还有小蟹，运气好的话我带几只小的回去给你养宠物。」
电话另一端的林子衿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危机感倍增：「这小小是谁？」
「是村里的一位小姑娘。」云霓托着下巴，听着电话另一端的磨牙声，「还挺可爱的。」
「咔嚓——」
云霓佯装惊讶：「你听见什么东西断了吗？」
「没有。」林子衿丢掉手中的笔，正准备问有多可爱，就听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句「就是没有你可爱」，顿时愣了下：「我不可爱。」
她紧抿着的唇不受控制地上挑，极力压制，但透着愉悦的声音却暴露了心底的想法。
云霓笑容更深，狭长的桃花眼敛着温柔：「我说你可爱就可爱。」
「你这人怎么一回事。」林子衿一开心就止不住话，「怎么突然这么甜言蜜语。」
「突然想说了。」云霓看见头上的满天星星，这是充斥着尾气和高楼大厦的城市里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