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继续看着记忆的流动。


    强尼·银手反而显得相对冷静，他对克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语气相当笃定，好像克里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克里不爽的说：“我不知道！你打算彻底惹毛荒坂，然后被他们下药毒死吗？”


    强尼·银手一把推开克里，将他推到一边去。


    “这里只有老子长脑子了！”


    “所以，要是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就给老子玩蛋去！”


    砰！


    他一下子将门关上。将克里关在门外。


    进入休息室之中。强尼·银手把自己的吉他甩在桌子上。


    看着镜子中颓废的自己，发出一声不爽的骂声。


    奥特坎宁安慢慢走了过来：“怎么？演出不顺利了？”


    白夜一愣。这个时候奥特坎宁安还活着？


    也是，自己看到的记忆中，连强尼·银手最后都不是活人了，显然是他最靠后的记忆。


    而此时看到的记忆，还应该是比较在前面的那种。


    此时的强尼·银手，还没有后来那么悲惨。女朋友奥特坎宁安还活着。


    强尼·银手有些意外的看着奥特坎宁安：“你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


    奥特坎宁安：“我又想来了啊。你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两人聊了一会天。房间中的气氛却越来越冷淡。


    奥特坎宁安最后说：“我们结束了。强尼，我们分手吧。”


    “我这次来只是不想一声不吭的就默默离开。”


    强尼·银手看着奥特坎宁安，一点无所谓的说：“行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


    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女朋友的分手宣言。


    奥特坎宁安用不爽的眼神看着强尼·银手：“你真是个大渣男。”


    强尼·银手语气强硬起来：“靠，你今天没完了？”


    奥特坎宁安严肃的说：“这不是哪天的问题。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迟钝呢？还亏你自称是个艺术家！”


    “刚刚不还说的好好的吗？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属狗脸的是吧！”强尼·银手不知道奥特坎宁安在作什么，怒道：“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告诉你，如果你就是个有点魅力，整天叫嚣喊着追逐梦想的自恋狂。说真的，我都懒得搭理你。”


    奥特坎宁安带着不屑的语气说。


    “但是？”强尼·银手等着接下来的转折。


    “但是你在骗自己。那场演唱会，你的乐队，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奥特坎宁安说：“承认吧，强尼。你压根就不是什么摇滚明星。你和街上那帮口吐白沫，天天叫唤着荒坂去死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精彩。


    白夜真想给奥特坎宁安鼓鼓掌。这话说的太精辟了，对他来说，强尼·银手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创立什么野火组织，和他原来做的事情，不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这个强尼·银手，哪怕变成了赛博幽灵，也是死性不改啊。


    强尼·银手对着奥特坎宁安吐出一口烟圈：“我知道了，以为是我身边的人想劝我从良是吧？你可不是第一个。”


    奥特坎宁安转身向外走去。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闲。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这世界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强尼·银手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是害怕了！和克里一个德行，完全的胆小鬼！”


    “有种和荒坂对着干的就只有我！而你们呢？一个个的都是怂货！被吓的屁滚尿流。”


    两人互相嘲讽着。接下来的画面，白夜就比较熟悉了。


    接下来就是那段奥特坎宁安被荒坂的人抓走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白夜都算是搞明白了。


    强尼·银手进行的那种疯狂的破坏，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女友奥特坎宁安。他本身早就已经有这种反叛的想法了。


    对于荒坂，他一直都是抱着作对的态度。


    这又算是一段具体的记忆结束。


    就在白夜想要寻找其他记忆的时候，强尼·银手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并且狠狠一脚，将白夜踢飞！


    白夜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好像是无法阻挡了巨大力量击中一样，飞速的倒飞出去！


    他的身影撞击在记忆的边缘，好像是电影的幕布被撞破一般，他的身影从这段记忆中飞了出去，然后穿过另一段记忆，再一段记忆……


    无数的记忆后面在他眼前闪现，然后又不断的消失。


    白夜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周围是一片如同星空一般的地方。他就悬浮在这里看着漫天的星光。


    “你这个小虫子，成天窥探别人的记忆，很好玩是吧！”


    强尼·银手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愤怒对他说。


    白夜知道，强尼·银手这是被自己看了不少记忆，着急了。


    尤其是自己看到的，几乎都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记忆。包括女友的结局。他报复荒坂塔的过程，甚至最后怎么成为赛博幽灵的。这些他人生中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都被白夜看的一清二楚。


    这让强尼·银手怎么能够不生气？


    “着急了是吧？没关系，我不着急。”


    白夜随口说。他不但不着急，他还开心的很呢。


    强尼·银手眼神冰冷：“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这个狗东西。”


    “你可以试试啊。”白夜有恃无恐的说。他知道，强尼·银手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侵蚀自己的大脑了。


    可白夜已经被侵蚀了这么久了，他会怕这种东西？


    简直可笑。


    强尼·银手盯着白夜看了半天，忽然白夜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睡眠仓的舱门缓缓打开。超梦结束了。


    原来是【艾玛】看到红灯变成了绿灯，知道记忆已经结束了。就直接关闭了程序，让白夜出来。


    “怎么样？”


    白夜一出来，就期待的看着谢尔盖教授和【艾玛】。


    这次又是一段完整的记忆。治疗效果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谢尔盖教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艾玛】沉默一会说道：“这次能延长一周左右的寿命。侵蚀程度又下降了不少。”


    白夜笑着说：“这真不错啊。”


    不过，他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几次治疗明明非常成功，但是每次的寿命延长时间都比上一次短。


    从两周的时间。到上次的十天。这次都是缩短到了，只有七天。


    一次比一次短的经历。让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联想到之前【艾玛】曾经说过的耐药性，白夜心中也猜出了真相。


    “我身上的耐药性太强了。效果已经一次比一次差了，对不对？”


    白夜直接询问【艾玛】和谢尔盖教授说。


    谢尔盖教授叹了口气 。他作为医生，真不想对患者说出这种残酷的真相。但是他又不能隐瞒。


    “没错。”犹豫了半天，谢尔盖教授还是说：“这样下去。哪怕接下来的治疗，每次都成功，也无法让你彻底痊愈。”


    “刚才我们计算了一下。在完全耐药之前，你的大脑应该能恢复一半左右。”


    白夜听了，笑着说：“那还挺不错的，我原来都没想过会这么好。”


    谢尔盖教授摇摇头：“你也知道的，你的这种病和其他的不一样。”


    “如果不根治的话，一定会卷土重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不能一次性全部治好，就和没有治疗没什么区别。只能短暂的延长一段你的生命罢了。”


    白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心中早就有预期。之前只剩下不到一周生命的时候他都不慌张，何况现在呢。


    谢尔盖教授非常愧疚的对白夜说：“非常对不起，无法解决你的病症……”


    白夜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里的治疗至少给他争取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可以继续寻找线索，并且想办法将强尼·银手彻底驱逐出去。


    治疗效果不好，并不代表着接下来他们不治疗了。后天他还会过来继续进行治疗。


    直到身体完全耐药。一点作用都无法提供为止。


    白夜平静走出诊疗区域。


    此时，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来【艾玛】的声音。


    “别灰心。其实我还有另一种方法，能够帮助你治疗。”


    “那种方法需要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特殊的药物在市场上是买不到的。需要你亲自去获得。”


    “可能会有些危险。”


    听了【艾玛】的话，白夜心中也是一阵。


    危险？白夜怎么可能怕有危险。


    他一生中经历过的危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相比于必死的局面，危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问题，我会去的。”白夜沉稳的回答。


    他知道，【艾玛】能对自己说这种事情，就是知道自己并不真的是一个老人。


    至于【艾玛】是怎么知道的，白夜就不清楚了。


    他也没有询问。


    【艾玛】语气中带着信任：“我就知道你有这种勇气。不过不用着急，等到我们的疗程彻底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信息。”


    “放心吧，你一定有救的。”


    白夜沉稳的点点头。


    【艾玛】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


    白夜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回到公寓中。


    这次，他和伊尔莎说需要休息，早早的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实际上他当然不是要休息。而是要进行一项，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行的活动。


    夜之城的游戏！


    自从来到洪城，他基本上没有打开过。


    主要是这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来到这里，稳定了之后，又进行赛博漫游者的活动，接着洪城网络崩溃，事情结束之后又进行自己的治疗。


    事情连续不断。一件接着一件非常忙碌。


    不过白夜算下来。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其实来到这里也并没有多长时间。


    打开夜之城的频率，其实比原来少不了太多。


    只能说经历太丰富了，这样的经历一天的时间能顶别人的一个月。


    他按下了“v”字印记，开始游戏。


    荧幕缓缓张开，深黑色的背景上，荧红色的字体缓缓浮现。


    【满腔热血的逐梦之人，你再次回到了夜之城】


    【你有稍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里，可这里的一切依然让你感到十分熟悉。】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1.去义体医生那里，看看伊芙琳是否已经醒来了】


    【2.寻找你想要的，关于克里的线索。】


    【3.去酒吧寻找罗格，看看她都知道些什么。】


    【4.好久没和竹村联系了。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游戏中罕见的为白夜提供了很多种线索。


    白夜看着这些线索，沉默片刻。


    首先，第四项肯定是要排除了。目前自己没什么在夜之城中乱闯的想法，他需要做的是正事。


    2和3都是他在心中已经想过的，寻找关于强尼·银手线索的关键人物。想了想，将罗格那边先排除。罗格是最好找的一个人，想找到她，根本不用费力。


    但是相对的。想要从罗格口中听到什么线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可是守口如瓶的老江湖了。


    比起来，不那么好接触的克里，反而是容易获得情报的那一方。毕竟从强尼·银手的记忆中看，他最后和克里的关系，可十分紧张。


    最后就是1了。第一条去看望伊芙琳就是举手之劳。而且她手中，有荒坂公司相关的情报，没准能保住自己摆脱强尼·银手。


    白夜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你选择去看望伊芙琳。】


    【来到隐蔽的小巷子口，进入义体医生的诊所里面。】


    【维克托医生看到你十分惊讶：“好小子，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死了。”】


    【维克托医生虽然这么说，看到你这个熟人还是很高兴的。在这座城市中，能活下来的家伙可不多。那些熟人总是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多谢关心，医生。”你像所有的老江湖一样回答了医生的问题。接下来你询问：“伊芙琳呢？她醒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