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奶奶闹矛盾了吗？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声音轻轻的。


    纪宴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垂下眼帘，这个小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猜对了，可是他不想说，“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


    纪宴这个时候的补救，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他自己已经不高兴了，不希望连月跟着不高兴。连月静静得看着他，“我其实很明白你家里人对我的态度，我家里的情况确实挺复杂的，如果以后连安找女朋友，我可能也跟你奶奶的心情一样，希望他找到一个身世背景经历都很简单的女孩，两个人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原因牵绊。再者你奶奶现在年纪在那里，不要让她生气。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不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纪宴在心里说。


    不过他想，连月并不希望听到这些话。他捏捏她的脸颊，“我奶奶确实跟我生气来着，她生气我怎么还不把你娶进门。”


    “讨厌。”


    刚才还觉得他郁闷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现在就开起了玩笑，连月轻轻推了他一下，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没能收回来，被他抓在掌心之中，他凑过来，深深地吻住连月。


    他们融合在未央夜色之中。


    ……


    “小安，你劝一劝你姐姐。这些钱跟公司，爸爸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不是为了我自己，如果现在爸爸没有东山再起，你姐姐以后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你以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你吗？”


    连安把这通电话录音发给纪宴。


    小傢伙问，“姐夫，我不知道该不该让姐姐为难，但是我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求助，我只想问问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梁国栋还是很不捨得自己的这份事业，虽然被纪宴抓住把柄威胁，但他收敛了之后改走温柔的路线。


    从连安这里下手。


    连安这个孩子聪明，知道录音，他没有直接拿到连月那里去为难连月。


    纪宴反问连安，“你呢？你自己怎么想的？是想帮忙吗？”


    “我从来不怀疑我自己的能力，我觉得没有那些钱我也可以过得很幸福，姐姐至少会供我到成年，我以后也会赚到养活自己的钱，所以他抛出来的诱惑，对我来说不是很有吸引力。可是他在电话里面求我，我心里不舒服，他从来没有用那种态度跟我说话。我虽然跟他没什么感情，但我也不想看他过成那样子。他，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资金就可以重新开始？”


    “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帮他的，但是不会是现在。这是为了你和你姐姐好。姐夫教你很重要的一课，无条件的心软和退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明白吗？”


    连安似懂非懂。


    “不过，你不要告诉你姐姐。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男人的秘密。答应我。”


    “好的，姐夫。”


    ……


    梁国栋变卖各种产业的消息还是在这个圈子传开了，他年前的时候盲目扩大集团业务，那个时候都说梁氏风生水起，转眼就看着他高楼塌了，商场变化诡谲，让人唏嘘也有人在背后看热闹。


    陈宝儿每天都在关注梁氏集团的相关信息，看到好消息的时候都在她妈妈的病床前念出来，她的生活变得很单调，心理也有些扭曲了，就想看着别人倒霉。


    “妈，梁家要完蛋了，我看那个连月也要跟着完了。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她得到了。”


    陈宝儿妈妈还是老样子，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会回应她。


    陈宝儿现在已经不会流眼泪了，她学会了眼泪往心里流，往肚子里咽。


    拿着书，她准备去楼下的花园里面看书，从楼梯下去的时候，踩在厚重的地毯上静谧无声，熟悉的名字吸引了她，从厨房传来的，佣人在忙碌，说着八卦。陈宝儿听到她爸爸的名字。


    “我昨天帮陈先生衣服拿去干洗，你知道我在他贴身的衣服上发现了什么吗？好几根长头发，又长又卷，好像是茶色的。”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陈先生是个正常男人，家里又有钱，要什么女人没有啊？”


    “不过，你们说，现在陈太太是这个情况，陈先生会不会跟那个纪家的在一起啊？两人听说从大小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现在的唯一的阻碍都没了……”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看到陈宝儿突然出现在厨房，像是一直炸毛的野兽。


    “滚，给我滚，你们都被开除了。”


    ……


    如果有一天纪雅嫁进来，陈宝儿想到那样的场景，头皮就开始发麻，那一定是世界末日。


    现在她在这个家里就努力降低存在感，免得陈华东看她不顺眼，等到纪雅进来，她在这个家里肯定是呆不下去。


    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愤怒和悲哀的激烈情绪过去之后，深深困扰着陈宝儿的就变成了恐慌和害怕。


    她给自己设想过后路，一个才成年的女孩，家里的千金，完全没有想过未来的问题，失去了最疼爱她的母亲，父亲对她冷淡，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自己，年轻充满胶原蛋白的身体。先前有一笔小钱，是妈妈给她的，说是有急事的时候用的，她拿来设计纪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