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薄瓷雪的话,叶伊人被子下的双手,骤然紧握成了拳头。
长睫掩盖的眼眸,剧烈收缩。
不可能的,薄瓷雪不可能有证据证明出什么。
她一定在诈她!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心理素质。
叶伊人绝不允许自己出一点漏子!
薄瓷雪看着面上没有半点慌乱的叶伊人,看出了叶伊人心里的想法,她似笑非笑道,「还记得我们在洗手间时,我走到纸盒那里抽了几张纸擦手吧!」
「擦手只是掩饰,我在那里放了个针孔摄像机。」
叶伊人脸色倏地变白。
坐在病床边的叶夫人感觉到叶伊人的害怕,她朝薄瓷雪看了一眼,「你懂尊重人的隐私吧?在洗手间放摄像头偷拍,属于侵权行为,侵犯个人隐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薄瓷雪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不过,如果你女儿不是起了陷害嫁祸我的心思,我又怎么会那样做?」
薄瓷雪也不再跟她们废话,她拿出手机,调出监控,「真相到底如何,视频里记录得一清二楚。」
视频开始时,薄瓷雪正好走出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里就只剩叶伊人一人。
叶伊人独自站在洗手台前,双手紧扣着台子,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眼里带着一股狠戾的光。
几秒后,她松开一只手,抚上自己小腹。
「孩子,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运。」
话落,叶伊人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冲上前,将自己小腹朝洗手台上撞去。
撞了一下,她怕流不掉,又撞了第二下。
直到她脸色发白的缓缓跌坐到地上。
她双手捂着绞痛的小腹,低垂着眉眼,虚弱的叫道,「有人吗,救救我……」
不一会儿,有名服务生听到声响,跑进了洗手间。
视频放完,薄瓷雪收起手机。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
叶夫人和叶朗神情相当凝重。
病床上的叶伊人则是睁大一双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薄瓷雪真的会有这段视频。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了馅。
薄瓷雪看着叶伊人震惊不敢置信的神情,猜到她的心思。
薄瓷雪勾起唇角,幽然一笑,「我不是神算子,当然不知道你心里的计划。不过,你忽略了一点。」
「我在洗手间发呆,你走过来,明明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你却一副孕吐厉害的样子。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从小就对香水敏感,能闻出里面的成份。」
「你香水里有麝.香成份,如果你真那么在乎孩子,怎么可能喷带有麝.香成份的香水?那一刻,我确定,你不想要孩子,可要怎么失去这个孩子呢?」
「恰好我送上了门,你不抓住这个机会,似乎太可惜了。」
薄瓷雪白皙精緻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还好从小到大,我爸妈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原本那针孔摄像头买了打算拿回研究所做实验记录的,没想到用到了你身上。」
薄瓷雪又看向叶夫人,「夫人说我侵犯了叶小姐个人隐私,那么叶小姐打算嫁祸毁我名声的事,又怎么算呢?」
其实薄瓷雪心里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般轻松,毕竟她是个才初出茅庐的女孩,世间阴险她从小经历得不多,若是她没有闻到麝.香味,身上没有带针孔摄像头,她这辈子的名声,岂不就这样毁掉了?
因妒嫉,毁掉叶伊人肚里的孩子,这得多大罪名?
颜婳看着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将叶伊人和叶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薄瓷雪,心中满是欣慰。
她和南栀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叶伊人见此情形,心里又慌又乱。
眼眶里的泪水,像是断线珍珠般不停跌落。
她哭得泪雨滂沱,身子不停发颤,好像随时要晕倒过去。
「是,我是用了极端的手段,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储君不肯负责,他不要我肚里的孩子。」
叶伊人睫毛,脸上,全都是水珠,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与伤害,「我的清白,就那样毁掉了,还怀了孕,对于我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如果他肯承认,肯负责,我至于用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冤枉到瓷雪妹妹头上吗?若是以前,他肯定敢负责,可因为瓷雪妹妹的纠缠,他不敢承认,更不敢负责。」
听到叶伊人的话,薄瓷雪真想仰天大笑。
居然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因为她的纠缠,夜楷才不对她负责的?
「叶小姐,我已经和储君一个月没有联繫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叶伊人仿若没有听到薄瓷雪的话,她握住叶夫人的手,沾着泪水的唇瓣不停颤抖,「妈妈,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没有将我逼到绝路,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将清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那晚毁了,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可他……」
叶夫人将叶伊人搂进怀里,她气愤不已的看向南栀,「王后,伊人冤枉薄小姐是她不对,但她被逼到这个份上,与储君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如果储君不肯对她负责,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南栀看着靠在叶夫人怀里泣不成声,楚楚可怜的叶伊人,她一眼就看穿叶伊人不过是在搏同情。
南栀压根不相信夜楷真会毁了叶伊人清、白,他是个拎得很清的人,即便曾经和叶伊人有过短暂的感情,也不会在分开多年之后碰她。
但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查清事情真相?
南栀抿了抿唇,「我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若是他亲口承认,真的毁了叶小姐清白,我定会让他负责。」
南栀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夜楷电话。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殿下来了。」阿左的声音响起。
病房里的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穿着立领白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显得清冷又禁慾的夜楷过来了。
他单手钞在裤兜,黑眸清冽幽深,进来后,跟病房里的长辈打了招呼,黑眸朝站回颜婳身边的薄瓷雪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