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摄目光灼热贪婪地看着手中的羊皮卷,那沾着献血的羊皮卷,就是毕摄这些年想要得到的东西,至高无上的力量,远比曾经的hs病毒还要可怕的东西。
“有了这东西,我可以打造一只完全听话,绝对不会背叛的军队,这比起hs病毒,可要稳定许多了。”毕摄左手缓缓拉开羊皮卷,一点点地展开,而后看着羊皮卷上的字符,眼神中也蒙上了一层血色。
奇异的字符映刻在毕摄的眼中,如同一道道在眼底升起的血丝,逐渐吞噬了毕摄的双眼。
军司议会的大厅外,那个从林子寒面前夺走了羊皮卷的红衣怪男,站在门口的左侧,而那只庞然巨物,如同毒瘤一般存在的怪物,此刻也爬伏在门口的另一侧,乖乖地趴在地上,如同伏地的宠物一般。
分列在门口两侧的怪男和毒物,已经完全成为了毕摄的左膀右臂,完全听命于毕摄,至于两者的由来,只有毕摄心中清楚,帝国之内再也无人知晓。
“毒血男,毒血兽。”毕摄低沉的声音之中,充斥着肃杀之气,那样肃杀的气息,听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也像是游荡在人间的恶魔。
门外的毒血男和毒血兽,很乖巧地转身走进军司议会的大厅,看起来并不像是外貌那样凶残。
“准备动身,跟我一起去南都,我要让南都,让龙子永远地臣服在我的脚下。”毕摄兴奋地说道,眼下帝国的军事形势,对于毕摄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手中拥有了羊皮卷,只要毕摄想的话,他可以控制无数的虚傀,让他们都成为毕摄的傀儡,听信于毕摄。
只是毕摄不想那样,因为看着人类之间的厮杀搏斗,还是太无聊了,毕摄想要的是,掌握这个世界所有的至强者,建立一个新的政权,这些最强者之下,只有听话的奴隶。这些听话的奴隶,都只是臣服在毕摄脚下蝼蚁,他不会在乎这些如同蝼蚁的人。
毕竟这些蝼蚁永远不会是毕摄要在乎的人。
“只是还有个人,似乎会是我的阻力,他可不会允许,再出现一场浩劫。”毕摄透过窗户,看向了议会的方向,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
南都城内,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繁荣了,帝豪大厦楼前,彩旗飘扬,无数的彩色气球交织在彩旗之中。
这已经是帝豪一年多的沉寂以来,第一次又有了欣欣向荣的迹象,路过的行人,也都将目光注视在帝豪大厦的方向。
帝豪大厦门前,森严列队的私兵,穿着黑色的战甲,在这样的曜日之下,如同出现在青天白日下的夜幕一般,阴影将周围的一切都蒙蔽。
“听说帝豪不是早就没落了吗,怎么现在又忽然……”
帝豪大厦的门前,一群人在议论纷纷,议说着忽然繁荣起来的帝豪集团,早已经在南都内几乎销声匿迹的帝豪集团,现在又忽然开始活跃在南都,甚至是街边已经频繁地看到帝豪那个硕大的钻石标志。
苏宇翘腿坐在帝豪大厦的顶层,左手搭在沙发上,右手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目光微斜,打量着眼前的人。
“说吧,你是什么背叛我的,至少你不应该是那个叛徒。”
站在苏宇面前的,是苏宇酒吧之中,工作时间最久,也是最兢兢业业的一位员工,深得苏宇的器重。
可是苏宇万万没有想到,背叛自己的人,会是他。
“帝国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背叛我,侵入我辛辛苦苦打造出的天网,并且将终端交给了袁廷桓。”苏宇今日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举止,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有修养的好人,更像是一个黑社会头目。
站在苏宇面前的那人,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显然是直接被从酒吧带了过来,衣冠不整的样子,眼神中满是倔强不屈,显然并不打算回答苏宇的问题。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帝豪实验室里,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撬开你的嘴。”苏宇笑着将酒杯凑到了自己的嘴边,细细地抿了一口。
“……”那名服务生依然不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苏宇,一言不发,神情更是坚硬得很。
“拉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苏宇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目光淡然平静,就好像是扔起一个垃圾一般。
“是。”站在那名服务生身后的私兵,直接钳住了服务生,脱了出去,全程动作迅速,保证让那张脸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苏宇的眼前。
服务生刚刚被拖出去,苏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杯中酒喝完,房门就被敲响,略带不耐烦地看向房门,要知道苏宇的房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敲的,也不是可以随意被打扰的地方。
“严冰?”看到走进来的人,苏宇觉得有些意外,脸上的烦躁瞬间扫清,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手中摇晃的红酒杯,也轻快了许多。
“林子寒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苏宇见到打开的房门之后,除了严冰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随即问道。
“怎么,没有林子寒,我就不能来看看了吗?”严冰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作为安全局行动队队长那犀利的目光,对于苏宇而言,如同一枚匕首飞刀,刺向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来了这里。”苏宇笑吟吟地说道,将手中的红酒杯放下,摇晃太久,那杯红酒已经失去了它的芳香,苏宇是不会再喝了。
“我这不是带着林子寒来看看他心中挂念的那位。”严冰双手插在口袋里,有板有眼地迈着正步,一步步地走到苏宇的面前。
“人家许久不见的二人,有我在,林子寒或许有些话说不出口,我就索性出来,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严冰一边说着,正步踢出一个转身直接躺坐在沙发上了。
“二人世界?”苏宇笑了笑,左手还没有离开红酒杯,杯中的红酒猛然荡漾起来,苏宇的手臂抽搐了一下。
“你上次调的酒是什么,快再给我调一杯。”严冰双手插兜,目光扫过苏宇,落在了房间里占据了整面墙壁的酒柜。
“好,那次是一次新的尝试,只是还没有酒的名字。”
……
一间布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病房内,一根根粗管如同锁链一般,接在床上,链接在各种医疗仪器当中。
林子寒有些呆然地站在门口,像是一个闯入别人家里手足无措的小孩一般,站在门口,双手十指交错,目光在房间的墙壁上游离。
进入帝豪的林子寒,早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犄角骨翼,毕竟那日在广场上,林子寒已经出尽了风头,现在想要低调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子寒依然站在门口,没有向前挪动过一步。
因为林子寒不确定,内心之中对于眼前这位纠结该是怎样的感情,翻遍了所有的记忆,林子寒甚至没有找到多少两人之间的交集,也没有多少值得纪念的事情,有的只是每个夕阳下,路口的那道身影。
执念所化的林子寒,完全理不出这其中的情感,因为那个懦弱的林子寒,也不知道这该是怎样的情感。
右手缓缓地抬起,落在了半空中,林子寒试图抓紧记忆中浮现的一幕幕,抓住那个女孩的手,或是拂过那个女孩的长发,至少该有一次正式的认识。
林子寒的手落空了,只抓住了空气,甚至连空气都没有抓到。
回不去的记忆,永远都回不去,那个懦弱的林子寒,最不敢直面的一个人,执念也变得不知所措。
“叮~”门外响起了一声门铃声,林子寒猛然转头,透过窗户看向门外,看向空荡荡的走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脚下发出一阵如音乐一般的脚步声,走到了病房前停下,手飞快地在门上按动了几下,拔下了一个弹出的u盘,又从口袋里拔出一个u盘,重新插了进去。
“都这么久了,明明各项数据都正常,就还是不醒,一个人躺在这里面,就不觉得孤独吗?”女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数据,那上面有各项生命体征。
听到屋外再一次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子寒才从刚刚女医生的那句话当中,回过神来。
“你一个人躺在这空荡荡的大隔间里,和你相伴的只有这些冰冷的机器,你甚至不能透过别人的眼睛回忆,你应该比我更孤独吧。”林子寒还是迈出去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谨慎地一点点穿过毫无遮拦的房间,靠近到了床边。
卫梦颖睡得很安详,一如当初刚刚昏迷时的安详,还算是有点红润色的脸庞和嘴唇,看起来不像是昏迷过去,更像是睡着了,只不过是睡得有点久罢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因为他的记忆很混乱,每一次遇到你时的情绪,都是我无法理解的,自然也就无法向他一样,表现出那样的心境。”林子寒说着,做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那张脸上挪开。
凭心而论,在林子寒记忆中无数次出现的面庞当中,眼前的这一张,算不上是最好看的,却是让林子寒记忆最深的,也是情感最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