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寒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那一次濒死，林子寒能感觉醒来之后，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能感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林子寒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当真没有骗我？”林子寒缓缓地抬起头，用一双无神愤怒的眼睛，看向虚拟的龙晶。


    “智能助手从不会撒谎，而数据也从来不会撒谎，这是经过无数次演化得出的结果。”龙晶淡淡地说到，语气冷淡如寒冰，机械的声音僵硬而又冰冷。


    “呵呵……”苦笑，这是林子寒唯一的回应，只有苦笑，最无奈的苦笑，那个答案对自己来说，看似是一个完美的答案，却也只是一个愿景罢了。


    “你为什么不说出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作为你精神之中存在的智慧体，我能感受到你的脑波……非常的紊乱。”龙晶从专业的角度分析。


    感知到林子寒思虑的神经信号，虽然龙晶无法分析出林子寒真实的想法意图，但是却能感知到，林子寒内心的挣扎和无助。


    孤儿出身的林子寒，最初的记忆便是被黑暗和恐吓包围的孤儿院，在那之后便是甫荼教会自己的杀人之术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关于身旁人的记忆。


    鲜血为伴的童年，林子寒的记忆里，甚至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鲜血顺着刀锋涌出，自己血脉喷张的感觉，那种狂涌的血脉，让林子寒体会到酣畅淋漓的感觉。


    “真相？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漠视生命，说着会救他们出去，缺转脸和军部抬高赏金。”林子寒说着，双眼泛起了阵阵红光，凶恶的眼神露出了野兽一般的狂怒。


    “真相就是如此，是我并不在乎人命，害死了她的父母。”林子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中流露出悔恨无助的神色·。


    “如果我告诉你，即便是你不抬高所谓的赏金，军部也会选择下令轰炸！因为在你出来之前，军部覆盖式轰炸的军令，已经下达！”龙晶说着，眼前缓缓地浮现出一份绝密文件。


    林子寒半信半疑，又重新抬起头，看向那份投影出的虚拟文件，那上面的绝密标志，林子寒认得，在很早之前，林子寒就见过一份这样的绝密文件，那也是林子寒最后一次和军部合作。


    “你是怎么拿到这份文件的？”林子寒看向那份行动文件的时间，3月17日毒龙行动报告！


    那就是林子寒参与的那一次恐怖袭击行动，一支武装精良堪比特种部队的恐怖分子小队，袭击了一家研究所。


    这在林子寒看来，不过是一次恐怖袭击罢了，却没有想到，那些恐怖分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研究所之中存在秘密研究的hs病毒制剂。


    “你认为军部会让hs病毒研究的报告泄露出去吗？”龙晶淡淡地说到，语气清和，却带着一股令人深思的震撼。


    “是啊，在hs病毒研究被命令禁止的年代，若是关于hs的病毒研究报告泄露，后果确实不堪设想……”林子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军部会下达轰炸指令。


    那不是军部舍不得佣金，而是军部想要销毁最后的证据，永远的保守秘密，毕竟死人才会永远的闭嘴。


    “那为什么军部没有把我一起葬送在那里面？”林子寒感觉费解，甚至是难以理解，把自己也一同轰死在那里面，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总需要一个人来背锅，在军部的汇报文件中，写的是因为佣兵的失误，引起爆炸和有毒物质泄露，军部不得已采用烈焰弹轰炸！”龙晶早已经浏览过那一份文件，每一处细节。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告诉我，让我坚定活着出去的希望？还是想让我放下所谓的愧疚，直面她？”林子寒越发觉得费解，看得出来，龙晶在很早之前掌握了这些资料。


    “我真的后悔，把你放进了端脑里，这样我对你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秘密！”林子寒无力地瘫坐在那里，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林子就依靠在那上面。


    空洞的眼神看向灰色的世界，林子寒的心中，说不出来的无奈和乏力那种心身俱疲的感觉，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让林子寒浑身不自在。


    “如果说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不会回去救出卫氏夫妻。”龙晶的问题很屌钻，甚至有些刻意，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重新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离开。”林子寒认真地说道，语气平淡之中，带着坚定和决绝。


    “？！”龙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论林子寒聊天的话术，总是能精准地把天聊死，甚至是把话题带上一个极端。


    “我那时候的身份是佣兵，是一个看起来相对合法的身份，但是军部的高层清楚，我就是杀手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死神夜魅。”林子寒严肃地补充道。


    “我的每一次和军部合作的行动，都会被记录在案，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每一次都会在我身上安装抑制器。”林子寒瘫坐在角落里。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灰色世界，但是却给了龙晶一种四面环壁的压迫感。那种感觉不是来自于虚空，而是来自于林子寒，他把自己关进了囚笼里，把自己彻底地封存在那个角落的世界里。


    “我和军部，不过是雇佣和利用关系，我为军部办事，军部给我一个暂时合法的身份，让我能在珑城生活相对自在一些。”林子寒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神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左手握拳，右手五指紧绷，林子寒就像是绷紧的弹簧一样，随时都会崩断。


    “你竟然知道自己不会改变结果，那为什么还总是活在回忆里？”龙晶认真严肃地问道，本以为林子寒如此懊恼悔恨，若是重来一次，结果会不一样。


    “人总是会对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耿耿于怀，始终无法忘却。”林子寒看着自己空洞的双眼，嘴角流露出无奈的苦笑。


    握拳的左手微微舒展，林子寒紧绷的右手也放松了许多，浑身的神经不再紧绷。


    “我能战胜星法吗？那个自称宇宙本源意识到家伙？”林子寒认真地问道，虽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可是林子寒还想试一试。


    “他只是一道意识到化身，如果想要湮灭他的话，你只要有精神力足够强大，比他神识化身更上一层。”龙晶说着林子寒无法理解的话，总感觉有些玄学在里面。


    “血龙……”林子寒话到嘴边哽咽住了，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在龙晶的面前，提及那高傲的血龙王，如果说自己当时能清楚感受到心中的恐惧来源，或许就不会选择夺取血龙王的精神核心。


    “不够，血龙王也不会是活了千年，神识在血脉中游荡了几亿年，怎么比得过宇宙伊始就诞生的神识呢！”龙晶说得很轻巧，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血龙王神魂湮灭之后，龙晶也渐渐地明白了，对于血龙王而言，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孤单的，是落寞的，是颓然的。


    “那我怎样才能在精神上超越星法？”林子寒忽然重新燃起了斗志，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不可能，精神更多的在于积累，即便是你侵了血狼王的精神核心，也夺走了血龙王的精神核心，但是终究不过尔尔。


    就好像一粒微尘，与浩瀚宇宙一般，你的精神很难在短时间内超越星法。”龙晶的话很直白，但也很伤人，至少对林子寒而言，很伤人。


    “那我干脆呆在这虚空世界里，待个几百年几千年，等到物是人非，等到垣星幻灭算了。”林子寒苦笑道，那语气很明显是在说玩笑话，若是真的可以在虚空之中待的住，那也不会考虑对付星法的主意。


    “那时候垣星可能会完全覆灭，因为星侍即将重临垣星，那时候将会降下新一轮浩劫，会让垣星成为一颗没有生命的死星。”龙晶似乎把林子寒的话当真了，竟然真的开始分析，若是林子寒躲在虚空之中的结果。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王钦还在等我，我还要把找出hs病毒的本源，找出当时秘闻之中，关于北荒大浩劫的真相。”林子寒站直了身子。


    虽然这不是林子寒最初的想法，可这是林子寒现在的想法，血龙王逆转祭典，冰雪龙帝舍魂开启黑塔……


    种种在林子寒面前重现，那些人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龙王，一个堪当大任的龙王。


    ……


    “玄宇，我说你倒是想想办法，你不是号称无所不晓吗？现在就不能看看有没有破局之法？”桑青低声说道，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玩笑和轻蔑的意味。


    “等！”


    “集结令已经发出，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好了。”玄宇一手背在身后，淡然地说道，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因为那落在身边的炮火而流露出半分慌张。


    “等？”桑青看向玄宇，嘴角露出了讥笑神色，看向了远处落下的炮火。


    周围一片都是密集的轰炸，密集的炮火，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弹坑，周围被飞溅而起的雪花，都已经消失殆尽，在这样一片雪原之上，竟然看到了黄褐色的泥土。


    “千万年的冻土积雪，一层冰甲一样覆盖在雪地之上，今日雪地之下的黄土竟然重见天日了。”涛雪感慨到，语气之中带着一些自得之意。


    “吉特队，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年帝国联邦的式微，我想都是在隐藏实力。”白蒙看着飞溅而出的积雪，混杂的泥土越来越多，黄白交融像是雪后泥泞的土路一般。


    “你知道吉特队？”桑青有些震惊，眼神中流露出质疑的目光。


    “听说过，之前我盯上的一只重伤的领主级魔山虎，就是被吉特小队猎杀的一只。”白蒙也不再沉默，看向桑青的眼神也不像刚刚那样冷漠。


    “那时，我只是听闻了吉特队，本以为是一支强化者组成的精锐小队，现在看来，是一群科技富亨。”白蒙说着，目光看向不远处，黑塔再这样一片炮火之中屹立不倒，像是一座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