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莽明显有点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只知道我们现在看到和听到的东西,不一定是当时发生的就行了。”少女摩擦生光之后,很快的那个奇怪的蜥蜴人的身体就被摩擦了个干干净净,彻底变成了一滩灰烬。
“叫人把十六年前那批货给取来。”少女淡淡的说,然后将自己胸前那枚白色的小花取下,轻轻的摩挲着,眼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留恋的神色。
“好。”刘莽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看到眼前这个家伙,刘莽心知自己此刻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把所有人都叫来,我要给你们简单的时空锁定一下,锚定现在这个点,以后你们遇到这些家伙,直接杀了就是。”少女淡淡的说道,“那个蠢材,但凡听我的话,现在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光知道时空探测,不懂时空锁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真是不听话的东西!
活该!”
少女说完,恶狠狠的唾了一口。
“啊!”四筒的一声呻吟把两个人的视线又吸引了过去。
少女轻轻把那朵白花放在四筒的额头,双手比划了一个手花的手势,神情庄重且肃穆,口中喃喃自语:
“对于忠诚这种美德,我们毫不吝惜任何的资源,以后,你将再也无惧时间和空间的打击,过往的伤害挪到今后,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语毕,小白花的花瓣从其上掉落一
片,直入四筒的脑颅,就在刘莽目瞪口呆之下,四筒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势竟然缓缓的消散,直至彻底消失!
“这是神明的力量吗?”刘莽膝盖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不,这只是时间的力量。”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神明,还不都是科技!孤陋寡闻!”
四筒原本已经在涣散的瞳孔终于又恢复了清明,他第一时间看到少女的时候,突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啊!”
这一下,刘莽直接蚌埠住了,忍不住出口问道:“四筒,你见过她的真容?”
刘莽知道四筒的性格和习惯,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很多时候喜欢和稀泥,偶尔撒谎也是能够被人轻易的看穿,刘莽觉得他这样的性格确实是有点不适合当流氓。
只不过他长相比较凶恶,加上自己又脑残的在脑袋上面烫了四个歪歪扭扭的烟疤,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要么脑子不好使,要么哪里有毛病,看起来还一身腱子肉,派出去收一下欠款之类的,效果竟然也出奇的好。
而且,刘莽一直提倡“以德服人”,像四筒这样一出马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家伙,还挺符合老刘的生活理念,所以,老刘对他经常性的发发慈悲,放走个别逃债的家伙亲属的事情也算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且,四筒这个家伙脑
子确实是有点不好使,在少女第一次出现并用武力征服了整个月市的地下世界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不懂审时度势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可是,偏偏面前这个少女当时竟然还挺欣赏他!
更可气的是,就算是被人器重并委以重任,这家伙竟然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一点都没有给人当狗的自觉,还是那样只认死理儿,不知道变通。
也正因为是这样,刘莽才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做出骗人的事情来,更不可能在见识过那个黑袍家伙的真面目之后还能一直保密到现在的。
所以,四筒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少女是那个黑袍男的?
“见过啊。”四筒一脸的理所当然,让刘莽觉得就更奇怪了。
“什么时候?”刘莽心说自己反正已经见过了少女的真容,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多少也知道了这个家伙的做事风格,那就是绝对不会多事,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一直都没有在意过。
“就在明天啊!”四筒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明,明天?”刘莽更摸不着头脑了。
“嗯,明天见过,明天知道,今天只是知道我是谁而已。”少女呵呵一笑,“这就是被时空锁定的结果,他的时间流速和之前一样,不管外界如何变化,锚定的点永远是之前的那个,所以,时间在他眼里还是一条直线。别人的时间无论如何改变,在他
那里都是一样的。”
很快,黄毛就带着一个集装箱回来了。
这个货物在港口区一放就是十几年,这么多年的时间,除了当年的老人,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黄毛还清楚的记得。
那一天是天气预报里面说好的台风天,结果说好的台风竟然突然消失,而港口区又爆发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当夜是黄毛去那里提货,结果发现连货仓都被人塞满了奇怪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从那以后,黄毛觉得自己这个流氓再也没有干过一件像是流氓应该干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被月市的小学生行为规范支配的恐惧。
整个月市的流氓们都在暴力的逼迫下,重温了一次自己的小学时光,一口气就是十几年。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没有人敢提出一句异议,因为,敢于提出异议的家伙都被彻底收拾利索了,再也没有任何人反对。
只是,直到现在,刘莽才发现,那个令所有人惊惧而又无迹可寻的黑袍男,竟然是一名长成如此模样的少女,这种反差,哪怕这家伙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怕是月市的流氓们也不愿意相信。
毕竟,十六年前,不,其实应该是十八年前了,这个家伙至少至少也应该是十八岁吧?哪里能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黄毛带回来的集装箱,只是从里
面掏了一个木箱回来,在黄毛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无视,直接对着刘莽开了口:
“老大,这种破烂还要他干嘛,要不是那个黑袍鬼非要留着,谁还愿意留着这种破烂?连狗都不要这些东西!
哎,老大你怎么一直挤眉弄眼的,天突然黑成这样,你又摆这样的表情,我有点不习惯啊!”
也不怪黄毛神经大条,毕竟,整个月市没有人认为黑袍男会是一名少女的形象,他原来的声音也像是两个铁片摩擦啊,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妞儿。
而且,这个看起来嫩生生的小妞儿,应该是老大的女儿才对,这个时候把女儿带到这样的地方,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
“咳咳,咳咳。”这下就连四筒都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四筒你咋了,身上咋全是血,是不是那个黑袍鬼又打你了?”黄毛一脸不解的问四筒。
“咳咳咳,咳咳咳。”四筒不敢再说话了,这次剧烈咳嗽的换成了老刘。
“老大,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这屋子里面跟闹鬼似的,还有点血腥味儿。玩cosy鬼屋探险吗?”黄毛啧啧啧的说着,又从脏兮兮的怀里掏呀掏的,终于摸出来一个棒棒糖,径直塞给了少女。
“喏,小妹妹,你是我们老大的女儿吧,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这是叔叔送你的,放心吧,叔叔这衣服看着不太干净,可是名牌咧!”黄毛贱兮兮的
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别一天到晚的连个笑脸都没有,以后长大了可是要变成老姑婆,嫁不出去的!”
说完,黄毛还一脸疑惑的戴着发光的头盔对老刘说:“那个黑袍鬼呢?不是她要把那些垃圾搬来的吗?人呢?死哪里去了?”
这下,刘莽和四筒都不再说话了,而是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黄毛。
黄毛又不是傻瓜,他敏锐的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紧张的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戴在脑袋上的那个小小的光源虽然不是特别的耀眼,也可以把他目之所及之处照的纤毫毕现,
这个屋子并不大,也不需要太久就能看一遍,而且,那个黑袍鬼从来都是用超级武力来以德服人的,绝对不可能躲在什么角落或者地下之类的地方,所以,黄毛觉得她应该不在,
只是,看着这俩夯货的表情和动作,以及刘莽那几乎要把自己整面瘫了的那个表情,他觉得还是问问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这个面瘫少女好了,“亲,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他是不是刚走?”
少女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黄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大大喇喇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没事,就算是那个黑袍鬼来了,有叔叔我罩着你!”
“如果你说黑袍男人的话,我没有见过。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那个黑袍鬼,很有可能指的就是我。”少女继续面
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阿耶?”黄毛拍着少女肩膀的手突然定住了,仿佛被什么东西钳住了一般,直到这个时候,黄毛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小妞儿穿得也是一身黑色的袍子,只不过,脑袋顶上的那个小帽子没有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