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今天你们来应该不是和我叙旧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万涛直率道，一语道破，脸色从容淡定。


    “嘻嘻，果然有什么事还是瞒不过学长啊，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凌晨发生一件命案……”李安杏开始娓娓道来。


    片刻后，李安杏把案件的来龙去脉都讲述出来，沈磐哲在一旁听着，并未阻拦，按理来说，其实没有必要向万涛讲述那么清楚，只要说明调查原因就行了，但谁叫她是沈磐哲的学姐呢？


    学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这也无伤大雅，就让她解释清楚吧。


    “原来如此，郭晶惨死家中，而你们找到的证据，都指向她自己，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自杀，但是因为致幻剂的关系，你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万涛总结一番，见他抚摸下巴，思索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所以最终你们的调查方向指向了我。”


    “没错。”沈磐哲直言说道。


    “学长，我相信不是你干的，但现在的情况是……”


    “小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怀疑我很正常，调查我也合法合理，所以你别有愧疚心理，好嘛，你可是心理咨询师啊，还是刑警，就更不能感情用事了，知道嘛？”万涛温柔安慰道。


    “而且这又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查呗。”万涛一脸问心无愧。


    “学长，谢谢。”


    李安杏点头应道，得到学长的理解并看他如此心安理得，内心绷紧的弦总算松了下来。


    “没事，小哲，你想怎么调查，让我怎么配合，尽管说，别介意，更别碍着小杏的面子，如果她不让你查，我替你教训她。”万涛坦然自若，打趣道。


    “谢谢配合，万医生，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沈磐哲离开椅子，走向摆满资料的柜子，同时目光环顾四周。


    “这里有没有郭女士的病历？”沈磐哲敲了敲玻璃柜门，问道。


    “有，在第二层最右边，贴有失眠症标签那一栏。”万涛回应道。


    沈磐哲微笑点了点头，转身打开柜子，翻找郭晶的病历，而万涛和李安杏也不尴尬地坐着，闲聊起来。


    最终沈磐哲在末尾找到病历，打开一看，他的目光锁定在郭晶患有失眠症的原因上，竟然是晚上经常做噩梦，病情开始时间是在12月初。


    “万医生，据我们了解，九月份你和郭女士在万达酒吧认识的，离开时给了她一张名片，那在九月份时她有没有来找过你？”沈磐哲询问道。


    “来过几次，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她都不是过来看病的，每次都是装病来找我，所以就没搭理她。”


    万涛回答道，看向沈磐哲，露出一丝苦笑，沈磐哲心领神会，郭晶几次三番来找他，明白人都看得出来，郭晶之意不在病，而是在人。


    “最后她也知难而退了，有两个月没来烦我，但是在十二月初，她又突然来找我看病，看她那憔悴的容貌，我觉得这次她应该是真的患病了，经过诊断是失眠症，她说十一月中旬，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而且噩梦还是同一种。”


    “同一种？！”


    沈磐哲和李安杏略感惊疑。


    “没错，病人的信息本来不能随意向别人透露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我就不避讳了。”


    见万涛表情凝重，说道“郭女士的噩梦几乎都环绕着出轨这件事有关，据她描述，每晚都能梦到她老公发现她出轨的事情后，把她抛弃或者是杀害。”


    “但现实中却并非如此，她的老公不单没有发现，还百般疼爱她，大概是产生愧疚心理，所以才噩梦缠身，之后她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正了。”


    “但是噩梦依旧徘徊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郭女士十二月份初就找我来诊断看病，经过几次治疗后，她的病情有了好转，十五号就没再过来了，然后就……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唉…”


    万涛叹息一声，替郭晶感到可悲。


    “你是不是开了瓶睡眠药给她？”


    “没错，我还千叮嘱万嘱咐过，尽量少用，实在熬不住就吃半片，但对郭女士的治疗中，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致幻剂。”万涛坦然说道，眼神坚定。


    “嗯…”沈磐哲轻微点头，见他放回病历后，走到万涛身旁，拿起桌面上躺平的小相框，而相框的正面是朝下的。


    沈磐哲看了一眼后，笑问道“万医生，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照片显示出一名长发飘飘的女生趴伏在万涛后背，而万涛正坐在草坪上看书，从背景上看，像是在大学里面。


    “和你们聊天太专注了，连这相框倒了都不知道。”万涛随口解释道。


    “没错，她是我的女朋友，名叫周叶婧，不过她……”万涛欲言又止，从沈磐哲的手中拿过相框。


    忽然，他的神情变得很伤感。


    “学长，学姐她怎么了？”李安杏焦急问道，看着万涛沧桑的脸色，她的内心掠起一丝不安。


    沈磐哲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我和小婧从大二认识，算起来已经交往了四年，前年她陪我出国留学进修，去年回国后，我就忙于工作，有些忽略了她，有天晚上回到家，发现她躺在地板上，去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她已经是脑癌晚期了。”


    “早期我也发现，她经常头疼，当我想带她去医院检查时，她却总说是晚上没睡好，经常熬夜追剧导致的，睡一觉就好了，当时我居然信以为真。”


    万涛悲痛地捶了捶桌面。


    李安杏听后，捂住嘴巴，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沈磐哲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低头默哀。


    “没想到…这都是她借口，她早就发现自己脑袋里有颗恶性肿瘤，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打算隐瞒我，用她最后的时间…来陪伴我…”万涛哽咽说道，抚摸着脸，泪水已打湿脸颊。


    “万医生，请节哀。”沈磐哲把手放在万涛的肩膀上，安抚道。


    “学长，你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安杏含泪安慰道，同时把桌面上的纸巾递给他。


    “谢谢。”


    万涛拿下眼镜，擦拭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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