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动的源头是那些破损的堡垒。
被从超微观世界震出来时，它们就损坏了，只是一些武器单位还能正常运行而已。
赫克托尔原本以为只要躲避这些堡垒的攻击，拖延时间就行了。
但看到人鱼尾恒星系内出现的变化，他知道不太行了。
回到指挥舱。
舱内的军官、专家、秘书都对人鱼尾恒星系内发生的事情感到骇然。
“竟然真的在合并。”
“那些堡垒可能只是被拆分的而已。”
“难道不能是聚集在一起维修吗？”
“那个形状，怎么可能是维修，那简直就是一艘战舰。”
没错，那些堡垒合并成了一艘巨大的战舰。
小的文明为什么不能拥有大的战舰呢？
没有这个规定。
那是一艘菱形的四面体战舰，表面斑驳了一点，但不妨碍它的可怕。
在战舰的前部，是密密麻麻的炮孔，精准的数字是2.4741亿。
它的长度更是达到了可怕的406万公里，比一颗恒星都还要大，真正意义上的恒星级战舰。
主机计算它并不是完全形态。
估摸着在人鱼尾恒星系内那3万多个堡垒合在一起才是。
这已经是不下于橄榄枝文明星城的技术了。
但仔细一想。
橄榄枝文明在飞行文明面前算是什么臭鱼烂虾？
飞行文明也拥有恒星级战舰不是很正常吗？
“这怎么打？”
所有人大脑中一片空白。
当物体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是简单可以摧毁的。
就算用自身的质量，也可以抵挡住一部分他们战舰的攻击。
况且，那还是一艘战舰。
等到它聚合在一起之后，赫克托尔看到它亮起来了。
并不是全身亮起来，而只有前端。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明白。
“超距武器！”
所有人勃然色变。
赫克托尔连忙下达命令：“让所有战舰散开。”
之前战舰聚集在一起还可以抵挡住那些堡垒的攻击，现在，对方是那么巨大的超距武器攻击，抱团只会团灭。
说到底还是双方战力相差太过悬殊。
现在人鱼尾恒星系是敌人的总部，而他们卡宾舰队只是一支先头部队，最多也就算一个团的兵力。
以一个团去打对方有几个师的总部，这不送死吗？
舰队迅速散开。
由原本的纵深250个天文单位，散成了纵深600个天文单位。
而敌人的超距攻击却也已经射到。
不说其他的，那武器的口径就足足有70万公里。
地球放在那口径面前看起来就是一个大点。
对方的攻击带着强烈的光芒，瞬间笼罩一切。
被淹没的战舰全部失联。
恐怖的爆炸核心区域足足有1个天文单位的直径。
而波及的区域更是广到超过200个天文单位。
此刻赫克托尔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玩毛！”
这一击就是超过50万艘战舰损毁。
攻击太恐怖了。
刚被爱索斯说得轻松的心情现在跌入谷底，爬都爬不起来了。
这还只是对方几千个堡垒组成的战舰，如果是全部……
不敢想！
“这样的攻击对方短期内应该没办法再动用。”
“借着这个时间离它再远一点。”
“恒星级战舰，对方的射程范围保不齐能达到0.1光年。”
越大的战舰算力肯定越高。
飞行文明毫无疑问也是具备类似于主机一样的算力中心的。
赫克托尔在资料中看过。
因为小的技术加持，飞行文明的算力中心也很小，不过迸发出来的算力却是绝对的大。
联邦预计飞行文明的算力达到了联邦总算力的1.4倍。
听起来很少。
但飞行文明可是一个小的文明。
飞行文明的种群数量远远小于人类文明。
飞行文明的星域大小同样远小于人类文明。
以几十分之一的规模，拥有1.4倍的算力，飞行文明的平均算力，以及算力应用于军事的利用率是极高的。
“等等！”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爱索斯。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指挥舱。
“不要远离，让全舰队靠近人鱼尾恒星系。”
其他人还在愣神，想说这个人发什么疯的时候，赫克托尔直接告诉他们。
“按照他说的做。”
“全体朝着人鱼尾恒星系前进！”
说完之后他走近爱索斯。
“已经完成了？”
既然是前进，那必然是爱索斯的工具意识已经完成了，他们要反击！
“还差一点，不过应该可以。”
“说前进的主要原因是，我们只能前进。”
“别忘了，我们现在在敌人的包围中，逃走必然被追逐，我们的飞船速度可没有敌人的快。”
这并不是他们和飞行文明的第一次冲突。
在最早期的时候，他们和飞行文明的冲突中就发现飞行文明战舰的速度很快。
随着战争来临，飞行文明投入大量战舰，并在战争中发挥完整战力之后，联邦才终于发现，飞行文明的战舰飞行速度在20万公里每秒以上。
不是飞船，而是战舰！
战舰再怎么也有几万亿吨的重量，要将其加速到20万公里每秒，得需要巨量能量。
能量还是一方面。
毕竟现在联邦能量生产都达到了10的33次方焦耳每秒，作为2.6级文明，猜测可能是2.7级文明的飞行文明，也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能量的密度。
一艘战舰的空间有限，用于装载能源的空间更是有限。
如何在如此有限的空间内装下这么多能量，才是最关键的。
显然，这是飞行文明的强项。
“甚至我认为这还不是它们战舰速度的极限。”
如果可以装载更多能量的话，那么速度肯定就更快。
25万公里每秒？
这已经接近联邦战舰的两倍。
现在联邦战舰最高速度也才达到16万公里每秒而已。
这还是加装了新技术的结果。
要让战舰加速，能量密度是绕不开的话题。
他们甩不掉飞行文明的战舰，那么在回到大后方期间至少几十光年的距离中，他们就必然会被追上，被逐渐消耗。
你没有能量的时候，别人有！
最终的结果就是，被耗死！
赫克托尔自然知道这一点，他远离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不过现在想想还是不太合适。
如果过于远离敌人，他们这边的武器手段也不会生效。
“你需要多远距离？”赫克托尔问道。
爱索斯的距离肯定就是工具意识可以影响的距离。
“至少在100个天文单位内吧。”
“意识如果不存在宿主，那么就会逐渐消耗，最远距离是120个天文单位。”
那么100个天文单位其实已经算是比较极限了。
如果失败的话，那将没有重来的机会。
“80个天文单位，我会带舰队冲到80个天文单位内，你准备好一切！”
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不是如同拉斯蒂那样简单的任务，现在是真正的以小博大。
“怎么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把戏。”他暗骂一声。
爱索斯听到了。
“这就是博弈啊。”
“如果不用博弈的手段，那么弱者，或者是实力相当的两人，怎么能够做到胜利呢？”
“只是我们是牺牲品罢了。”
“我们只需要对敌人造成远超过我们的损失，那么这次任务就是胜利的！”
赫克托尔不想和爱索斯这个疯子说话。
他明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但却依旧还是主动报名来这里，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换做他，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爱索斯又回去之后，消息也传达到了各战舰。
赫克托尔看到战舰内网中一片哀嚎。
甚至有人对他的判断产生质疑的。
这个时候士气低落到极致。
如果不是战舰由主机掌控，仅仅这一条命令估计就会让很多人逃走。
他看向指挥舱内部的其他军官。
这些军官其实并不是舰队内拥有指挥权的军官，比如舰长、舰司，这些就拥有指挥权，而这些指挥舱内的军官，说白了是辅助他进行指挥的，相当于军队中的文员。
此刻这些军官脸上的表情也各异。
“牺牲品吗！”
爱索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也并未想过这次可以活着回去。
解决了人鱼尾恒星系内部的问题又怎样？
外部还有其他人鱼尾恒星系的战舰，像工具意识这种东西，说不定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不一定就有好的效果了。
120个天文单位的极限距离，敌人很容易测算出来。
到时候只要敌人散开，他们在没有任何恒星的这里，只能被耗干耗尽。
不过赫克托尔可不想坐以待毙。
他面对过太多次濒临绝境了。
但现在他还不是站在了这里！
他可是神啊！
“速度增加1万公里每秒。”
“不需要浪费其他任何能源，敌人的技术实力很高，寻常的隐藏手段无法规避它们的探测。”
“舰队分散到纵横2000个天文单位，分5行队列，间隔100天文单位。”
纵横2000个天文单位，就是前后和左右2000个天文单位，而行队列，在星际空间中则是上下分层，每一层间隔100个天文单位。
冲过去在赫克托尔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可言。
只要横冲直撞就可以了。
更准确来说就是，看运气。
运气好就能过去，运气不好就直接死。
超过160万艘战舰的冲锋很壮观。
别说战舰，就是160万人看起来都是密密麻麻的。
不过在星际空间中看得就有些稀疏了。
在卡宾舰队冲锋的时候，敌人反应也很快。
……
人鱼尾恒星系内部。
飞行文明，王侍第五战舰内部。
“第五王侍，人类文明的舰队正朝着我们而来，他们似乎放弃了逃走，打算和我们硬拼。”
师弗兰整个身体伏倒在地，为表示对身前同族的尊敬。
飞行文明有很多拥有爵位的权贵。
但都远不如面前这位。
因为它是王的近侍。
飞行文明一切以王为中心。
可怜的人类文明，在和它们接触的时候误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文明的全部景色。
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些爵位权贵的封地罢了。
真正的王土比那些权贵封地还要强大百倍，也唯有一支舰队，那就是王侍舰队。
舰队也仅仅只有10艘战舰。
每一艘战舰比恒星都还要巨大，并被一位王侍掌控。
这是何等的权力？
就连那些博爵见到自己面前的这位，也只能伏地拜安。
第五王侍从成为王侍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它此刻用自己的翅膀包裹着自己全身。
它的翅膀与一般的绮罗族有很大的不同，那是白色。
世界上从未有白色，人族因为器官将七彩的颜色融合在一起，看成了白色。
而这位第五王侍的翅膀也是一样，那是集合世间一切色彩混合而成的白，是绝对的白，就如同绝对的黑一样。
任何形容词都无法形容那白的纯净。
第五王侍发出如美声般婉转的声音。
“看来他们很聪明。”
“知道无法从我们的包围圈中离开，所以打算牺牲自己，换取我们一定损失。”
“人类文明不是一个弱的文明，就算我们也无法碾压。”
“师弗兰，不用顾虑任何事情，战争就是会有一定损失的。”
“在我离开王土前，王给我了指令，王的意思是让我们用一切手段削弱人类文明，摧毁人类文明，直到他们臣服或者毁灭。”
师弗兰之所以来这里请示，便是知道这次面对人类文明舰队冲击会有一定损失，它不希望因此受到惩罚。
“我明白！”
它缓缓蠕动自己的身体，离开这个房间。
在房间外，它才扇动自己的翅膀飞舞到空中，然后迅速离去。
然后传讯各单位。
“左侧翼板区域，出动拦截战舰！”
作为小的文明，那些堡垒本身就带有拆分属性。
之前损坏的只是进入到超微观世界的装置而已，那部分非常精细，不能受到任何震荡。
师弗兰也去到一艘战舰内部，它会亲自指挥这些战舰行动。
飞行文明的战舰有算力中心，但却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由它们去掌握这些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