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样啊！”


    一道声音传来，乔托分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杜马k已经站在了门边。


    他在屋内的时候杜马k一直都没有回头，没想到这次通讯却让他出了门。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都太过任由被人摆弄了吗？”


    “不管是外星文明也好，还是严夏，我们一直都在随波逐流，从未真正拥有过实力。”


    “因为，我们就是如此普通啊。”


    “放弃吧，乔托分，你所想的一切都是想象而已，你的上限并不取决于自己，而是严夏！”


    杜马k说出了事实。


    两人一直心照不宣的事实。


    他们太过普通，普通到让他们无法适应公司的变化，星国的变化，整个文明的变化。


    如他们这样的人，任何野望其实都是奢求。


    “你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呢。”


    “你太让我失望了，杜马小子。”


    “难道我不知道这些吗？难道你认为我会忘记待在严夏身边的那种无助吗？”


    待在严夏身边的感觉是什么？


    公司分明有无数件事情要处理，他们希望做一些，然后扭过头发现，严夏已经将那无数件事情处理完了，然后又诞生了新的无数件事情。


    这就像一个学校的考试时间是学霸做完试卷的时间。


    学霸30分钟就做完一张卷子，然后老师宣布考试结束，而后又继续下发另外一张卷子，又是30分钟，如此反复。


    作为学渣，内心的绝望会在如此反复中到达巅峰。


    那个时候乔托分和杜马k摆烂了。


    “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我还有前进的方向，我证明我还活着，而你除了这具躯壳，什么都已经死了。”


    “这不可笑吗？”


    “自己的爱人被杀死，你想的不是复仇，而是殉情。”


    “你梦想着你的爱人会原谅你，你努力说服自己并不是外星文明的对手，你将此作为你的圣旨，但你认为，你这样的狡辩对别人说有用吗？”


    “不！你甚至说服不了我，你企图用爱，消磨喜欢你的那个人的爱来原谅你。”


    乔托分说得咬牙切齿。


    杜马k直接朝着乔托分冲了上来，用头顶翻乔托分的身体。


    他浑身都在改变颜色，体表的颜色深沉可怕。


    “怎么，被我说中了？”


    “看吧，这就是你，我普通没错，但你比我更加普通。”


    “至少我还有想法，而你却丧失了一切的想法，看看你吧，此时的你令人恶心，如果我是你的爱人，我会直接吐出来。”


    乔托分话语歹毒，杜马k愤怒的上前和乔托分扭打在一起。


    “你不该这么说她。”


    “她知道的！”


    “她知道的！”


    乔托分嗤笑，他继续嘲讽。


    “她知道你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你怎么知道？”


    “你在替她做决定吗？”


    “哈哈，原来你就是这样喜欢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爱你的人身上，美其名曰她也会如此想。”


    “我看不到任何尊重。”


    两人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血也淌了一地。


    都是不留余手。


    打斗持续了两个小时，以杜马k输为终止。


    因为杜马k一直没有吸取足够的能量，他的身体很虚弱。


    看着地上如死狗般躺着的杜马k，不知道为什么，乔托分心中升起一股快感，但很快又隐去。


    他靠在墙上坐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吗？”


    “或许你不知道，就算旧联邦投降，依旧有很多人留下。”


    “我的妻子，她告诉我，她不怕死亡，文明联邦就是她的文明，唯一的文明，她会和联邦共亡。”


    “她其实很胆小的，但那个时候，她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当时我觉得她是个疯子，甚至在飞船上的时候，我一直如此觉得。”


    “但回到联邦，我明白了，她不疯。”


    “或许她从未想过联邦会继续存在，但她知道那个时候的她需要什么，她需要一次勇敢，就算那是死亡，只够她勇敢一次，但她知道，她需要。”


    “随着联邦逃了，她或许活了下来，但其余的一切都失去了，不仅是物质上的，就如你我。”


    一切的勇敢，一切的自信，都随着逃离而消失。


    他们做的是正确的决定，但正确并不意味着不会失去，而死亡，并不意味着失去所有。


    “我不想当曾经的自己了，知道吗？”


    “就算最终是死亡，但至少我面对了，我对得起自己，这是我对她的回应。”


    乔托分脑袋里响起了曾经的声音。


    【离开吧！你离开吧，好好活下去】


    【我不是疯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我想这么做，我想留下来】


    【这只是选择而已，没有对错，不要为我的死而感到难过】


    那声音一直都在回荡。


    每一个人现在的决定都是曾经的过往造成的。


    乔托分认识到自己的普通，他认识到自己所有能力的不足，但他觉得，至少，自己可以有哪怕一次去做不平凡的事情。


    而现在的决定，便是他寻找的那一个。


    杜马k沉默不语。


    他和乔托分相处了很久，但还是第一次聊这些话题。


    平凡也是他生命的主旋律。


    当他们见到外星文明的那一刻，他们都认为自己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是，当回到人类文明，到达拉斯蒂星国，真正去创造的时候，一切将他们打回了现实。


    一个普通人就算拿到剧本也无法扮演超级英雄。


    一个改变无法影响全部。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还存在些许激情，为超星科技集团做了很多事情。


    但随后就力不从心了，严夏的出现更是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差距。


    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吊车尾遇到了全校第一，严夏给予了他们更深的挫败感，杜马k被伤得很深，他最先开口说出自己是平凡的，但他真实的内心却无法承认自己的平凡。


    矛盾让他陷入了死胡同。


    而爱的突然来临，成为他的唯一，他从爱上找回了些许自信，他期望抓住它。


    但却是又一轮的打击，让他彻底丧失了一切。


    他想着，突然一笑，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呵，都是超过15万岁的人了，没想到还如此幼稚。”


    “你说的对，让我陪你疯一把吧，但记住，这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的爱人。”


    “我要它们付出代价……就算不可能！”


    乔托分吐槽道：“最后一句可以不说。”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