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上,游走的绚烂闪电激起天地间阵阵雷声回响,每一缕亮光很快就被更厚的云层所遮蔽。
那些云似乎不像水分子构成,它黑得深沉,所有的光线都被它吸收,抬头望去,仿佛如没有星星的夜空。
大大小小的基地亮起了灯,而那些灯的照射超过百米,就再也无法穿刺黑暗。
就像地球被黑暗吞没,所有光明都失去了温度。
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天,得到的只有坠入无边深渊的恐惧,
温度骤降,零号基地内五十岁上下的明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也不知道明力还要出去闯多久,之前让他执掌30号基地的黑金部队,搞得官也丢了,人也落魄了,去当什么狗屁赏金猎人,混不好难道就不能回来继承家业吗?”明乐点上一根雪茄,把小小杯的白酒推到了自己老婆张晓雨面前。
“行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张晓雨接过小杯子,一口就喝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好酒!以前你和他差不多大的时候,才在外面闯了一个月,就饿得屁颠屁颠跑回家,要不是我领你回你家,你怕不是会饿死。”
“说好不提这事的,你过分了哈!怎么说我现在都是零号基地的首席长老兼财务大臣。”
“那又怎么样?谁让你先说我儿子的?”张晓雨扶了扶眼镜,抢过酒瓶,把小杯子拿到一边,对着嘴就灌了一口:“一刻钟之前你下面的人来报,沙耶纯一郎又开始大批量收集物资,加上半年前的量,足够整个基地用三年了,寒冬已至,你不管管?”
“都是亲家,不用慌。”
“你总这么说,你把人家当亲家,人家究竟有没有当你是亲家嘛?”张晓雨道:“我可听黑金部队那群小伙子说了,纱耶香和明力两个在30号基地的时候,一个天天呆实验室,一个天天呆练功房,你儿子可到现在都是完璧之身。”
从撮合纱耶香与明力后,沙耶纯一郎在明乐的推动下成为了零号基地的长老之一,累积了巨大的财富,不仅如此,沙耶纯一郎的政治野望还在不断膨胀。
霓虹人和华夏人世代友好,都不用他们撅屁股翘尾巴,任何一个华夏人都能知道霓虹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龌龊!你怎么能那么龌龊!”明乐避重就轻,调整到舒适的坐姿,吐出一口大烟圈:“男女之间就不能纯洁一点吗?”
“好好好,那我们两夫妻也纯洁一点,今晚不要进我房间。”见明乐扯开话题,张晓雨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拍,起身离开了明乐的办公室。
男人就是烦,每次说点正经话题,就开始不正经。
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烦死了!
“我们两个不同,我们可以纯洁地龌龊!你别走啊老婆!”
“啊~真爽。”明乐又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一股烧焦的牛屎味在胸腔淡开,逐渐变成烟草独有的香气,往后这种悠闲的日子可不多咯。
目送张晓雨离开后,明乐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叼着烟将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另一条腿置放在桌子上:猪要没成精之前宰,狼得养肥了才能满口油。
至于基地里那些平民会不会因为高层洗牌而遭殃,明乐表示:关我屁事!
“是时候给点甜头给那傀儡了,不然谁替我收割财富?”明乐将一张数据卡丢在桌子上:“去办吧。”
办公室角落里,一个身影从透明变成壮实的彪型大汉:“是!长老!”
“连夜视仪也能瞒过的隐身衣就是好,经常都忘记办公室里还有人。”伸了个懒腰,喝到有些微醺的明乐,不禁舒服地闭上眼。
彪型大汉走出办公室,对着张晓雨拱拱手。
“要让棋子动起来了?”
“对。”
张晓雨拿出另一张数据卡:“加码,拿去。”
“这......”
“安德烈的筹码不够多,怎么能当利刃?”张晓雨顿了顿,说道:“找个机会,把桌子下面那穿着隐身衣的女人处理掉。”
“是!”
言罢,张晓雨把戴着的眼镜踩碎:“早知道不戴实验室送来的眼镜,真恶心。”
这不是明乐第一次做这种糊涂事,而明力离开零号基地出去闯,也仅仅不想看到这位恶心的父亲在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却是衣冠禽兽的模样。
他学不会母亲那样大度。
明明张晓雨什么事情都知道,还要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维持着和谐的夫妻生活。
从第一次撞破父亲的丑事,明力就不再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30号基地与纱耶香相处那么久,却保持着对待朋友的态度。
他不敢轻易跨出一步,哪怕彼此只是基地高层的操纵政治的工具。
五仁翻出斗篷披在身上,将头罩紧紧扣在头上:“行了没,该出发了。”
头罩下的明力苦笑一声。
五仁虽然没有再把为30号基地平民复仇的事情挂在嘴边,但明力知道总有一天,五仁积攒够力量,就会前往零号基地讨要说法。
可明力根本就不需要去零号基地,他知道这场惨无人道的实验,绝对是自己父亲下达的命令。
明力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但那总归还是他父亲,他没道理站五仁那边做出弑父的事情。
支支吾吾半天,明力还是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好磨叽啊!手上都堆了几单了,都是关于新人类的通缉,逮住一个有一百万呢!”
“来了!”明力掏出一架破旧的微型无人机抛向高空,他则翻身上了摩托,一脚踩下发动引擎。
无人机到达最高点向下落的瞬间张开了螺旋机翼,稳稳当当的悬浮在高空。
当识别到了明力的身影时,无人机开启了远光灯,为明力照亮前方的路:开始导航,距离目的地611公里,请坐稳扶好!
寒冬来了又如何,悲催的打工人该干嘛就干嘛,还能坐吃等死不成?
五仁打了个冷颤,把脖子缩到斗篷里,放空的眼神里,藏着难以明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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