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飞升者”没有完成的“飞升”，今日在他们的最后一位族人身上做到了。


    化身为“虚境之神”，虽并未达到“提升至更高的世界”，却也是他们在灵能领域的一次前所未有的进步。


    不过这也代表着“飞升者”文明彻底化作了这片星河的尘埃。


    往后的新生文明们，或许会察觉到这里过去曾存在一个庞大的星际文明，但与之有关的一切历史都将随时间而消失。


    就连巨构都会在长时间的磨损下消逝，可视的未来里唯有星辰长存。


    但是在这片星河的虚空之中，那个虚境中的“圆环”仍会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并陪伴着这里的所有生命一同成长。


    此刻，星光穿过虚无的宇宙空间，来到了“圆环”从现实宇宙消逝的这片星域。


    “最后的飞升者”就是在这里与大圆环融为一体的，而这里原本只是一片寻常的空间，连星系都算不上，只有一点漂流的小行星碎块。


    但是在“虚境之神”诞生之后，这里便逐渐开始出现异常。


    庞大的灵能聚集此处，却又在这里的“中心”突然消失，完全检测不到任何迹象。


    然而随着灵能越聚越多，灵能的轨迹也开始旋转，隐隐形成了一个庞大“圆环”的模样，与之前的大圆环如出一辙。


    它就像某些电池所谓的聚能环那样，正在将这片星河过剩的灵能吸收，于虚境中进行再循环。


    这般异象可不多见，也只有在虚境新生后才有可能见到这种“虹吸”的模样。


    此时，李文渊还没有从这里离开，他全程见证了这一幕，并在尝试着与新的“轮回之终末”建立联系。


    他不知道“最后的飞升者”用一百二十万灵魂重量激活的大圆环会是怎样的状态，究竟是仍保持着机械性的运转，还是说成为了大圆环“灵能人工智能”类似的存在。他需要确认这个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希望新的“轮回之终末”是可以交流的，他还没体验过那个神秘的“清算契约”，在银河时每次进虚境都是一片荒芜。


    按照之前在这片星河发现的人类遗迹中遗留的信息来看，那似乎是个非常好用的契约？


    这场旅途还很漫长，这种能给予自身帮助的好东西自然也要考虑考虑。


    他临时在这里搭建了一座灵能信标，然后开始了“突入虚境”的准备。


    寻常的机械无法进入虚境，但通过这种巨构建筑他可以。


    灵能信标顶端的灵能焦点产生聚焦后，十分轻松地就打开了通往虚境的通道，这也让李文渊有些略微地诧异。


    “……是因为这里的虚境才刚重获新生？还是说银河的那个是加固过了才难以进入？”


    因为这一次灵能信标几乎是立刻就聚集好了进入虚境所需的灵能，与银河那种五年十年才能进一次的状态有很大的不同。


    这说明这片星河的虚境和现实宇宙的屏障并没有那么大，可能一戳就破。


    不过这也让李文渊能十分轻松地就进入虚境，同时也见到了这里的世界。


    和银河虚境相似的，实质灵能组成的星云弥漫在这里的空间，与点点灵能结晶一同闪烁着梦幻般的色彩。


    但是不同之处也很多，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没有泽洛尘埃，毕竟这里的历史中并没有一个将自身骨灰洒满了虚境的种族。


    此外，李文渊在这里还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唯心”的感觉。


    “……虽然也没有见到什么虚境生物，不过这里的氛围就很不一样，灵能似乎要更‘干净’一些？”


    虽然他在虚境中从来没有听到过，但据他了解进入虚境的人都会感知到各种诡异的低语与幻觉，这也是获得各种虚境知识的方法之一。


    但虚境生物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把东西送出去的，用幻觉和低语教唆或逼疯进入者是常有的事，这也是灵能者最主要的死因，好处往往都会伴随着风险。


    不过此处的虚境就不是这样的，这里没有那些随处可见的知识，但相应地也没有会让人受伤甚至是致死的风险，就如初生的虚境一样，十分“干净”。


    “另外，那个就是……”


    此时，这片虚境空间的天际上，已经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圆环。


    银河之中那个星系级的大小也被复制了进来，甚至还因为虚境的逐渐复苏而变得更大了些。


    保守估计，这个大圆环现在至少能装下两到四个星系，就算能够目力所见，祂所在的位置也极为遥远。


    不过用不着李文渊过去，他便检测到了有灵能信号主动与他交互，灵能在这片空间似乎是可以同时传递到任何一个位置的，光速的限制在这里并不存在。


    而信号的内容也让他明白了现在大圆环的状态。


    【您好，“监护者”，我原本还在想着如何才能与现实宇宙中的您建立联系，没想到您主动进来了，您的科技真是深不可测……】


    【和圆环融为一体并没有让我的意识泯灭，反而帮我分担了一百二十万份灵魂的重量，我现在觉得前所未有地好！】


    【我能感受到虚境正在复活，溢散在外边的灵能正在回流，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很快就能让这片星河恢复以往的模样】


    【我从未想过我居然真的能完成这项使命……】


    执掌了大圆环的，似乎还是那个最后的飞升者，在现实宇宙已经找不到她存在的一丝踪迹，但她现在换了一个方式而活着。


    不仅如此，本该充满神性的声音，此时却充斥着各种属于生命的情感，其中涌现最多的还是兴奋。


    或许她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本该在疯狂中走向死寂的星系，最终还是有了新生的奇迹。


    【我们受到您的帮助实在太多了，多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您可能不需要，但知恩图报是每一个知性生命都必备的美德，这里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只有这片虚境的力量，或许能给您的旅途起到一点卑微的帮助……】


    【这是一种寄宿在大圆环本能之中的灵能利用手段，能让虚境最大限度地提供帮助……但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种手段似乎只能设置50年的期限？】


    再一次感激李文渊的帮助后，祂怀着疑问，用还不怎么娴熟的手法，主动和李文渊签订了“契约”。


    也是在这时候，李文渊第一次收到了数据库中极为隐秘的一条信息提示。


    那似乎是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能出现的特定信息，就连他都没有发现过，而与虚境神只签订契约似乎就是条件之一。


    【一万年之力！】


    【介绍：这种来自虚境的强大力量，不得不尝，你只有体会过，才会明白这有多么好用……前提是你能赖账】


    【特别备注：我们曾欺骗“轮回之终末”给我们签了持续一万年的契约，然后到了清算的那一天，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我们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祂打不过我们，被我们强迫签了第二次契约】


    看完信息后，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轮回之终末”从来都只签五十年的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