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双人,一身双魂。
白衣男子便是王侯在地府被分裂出的另一半弃魂。
两人虽为同身,却不同意,性格上也有着迥异。
独自饮尽壶中酒,白衣男子对王侯拱手相送,须臾间行过千山万水,未做停留,这地府,他呆倦了。
行至出口,白衣男子忽地问道:“你说,他叫王侯我叫什么?”
纣村铁青着脸不作答,他只想把这瘟神送走。
“他为王侯我便为帝胄吧,压他一头。”白衣男子对着纣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相送了这么久,辛苦纣村大人了,走喽!”帝胄摆摆手,一脚踏出大门。
终于是走出来了。
缓缓睁开眸子,帝胄打量着狭小的空间。
“还特意搞了副棺材。”帝胄觉得有些好笑,伸手便欲推开棺盖。
一道叱呵声陡然传出。
帝胄只觉胸口发闷,口鼻中鲜血喷涌而出,声音在耳边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天光逐日。
狭小的空间中金光浮现,映照的棺中宛如白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六个大字,臭狗屎,王八蛋。
帝胄不屑的笑笑,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恶作剧。
棺盖上一白虎呈下山状栩栩如生,上方一老道士眉眼含笑,如谪仙临尘,仙风道骨。
帝胄认出了画中人,太乙救苦天尊。
帝胄脸色大变。
白虎镇煞,天尊破法。
两道身影在帝胄眼中无限放大。
他只觉灵气如同浪潮奔涌般在体内逡巡激荡,最终冲破阻碍透体而出。
帝胄的境界接连跌破,一路下至五阶大修士才堪堪止住。
身材容貌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饱经风霜的面庞到白皙精致的脸颊再到风度翩翩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郎。
帝胄明白了,此棺便是传说中的破棺,因此棺行的是伤天害理之事,极损阴德,一个修家人穷极一生也只能打造出一口破棺。
“修家人!!!”少年绝望大吼,声音稚嫩清脆。
棺中也再无异象。
帝胄脸色苍白,修家人的棺材,不是给死人造的。
他再度伸出手掌按在棺盖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脑海:“滋味不好受吧?老子开始坑人的时候你还在老子体内捏着泥巴呢!”
这声音嗤笑着继续道:“别着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帝胄忽地听到一声尖锐的响铃,似是从自己体内传出。
妖异鲜红的镇字刻印在他的胸口。
“镇魂铃!”帝胄睚眦欲裂,境界再度被压制。
“王侯!”
帝胄一口鲜血喷出,双手无力的瘫在两旁,还未出棺,便已跌至三阶修士。
王侯离开后苏誉心中便多了分悸动,他隐隐觉得师傅这次离开没有那么简单。
盘坐在床上,苏誉摆弄着手机,蓦地窗外一声炸响。
打雷了。
冬日响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誉来到窗边拉开窗帘。
恰巧看到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空中划过。
苏誉不知为何心中多了份酸楚,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怅然若失的回到床边。
刚一坐下脑中便开始无端嗡鸣。
苏誉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痛苦的闭紧双眼,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传来一丝清凉。
苏誉再度睁眼,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阴神出窍。
阴神正位于阳身上方作盘坐状。
四团颜色各异的火光无声无息的悬停在阴神正前方。
这是什么?
苏誉并不是第一次阴神出游,可这火团确是第一次见到。
苏誉试探性的伸出手去触碰那团离自己最近的金色火光。
并没有想象中的炙烤感,手反而是直接穿透了过去,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就在苏誉纳闷的收回手时,金色火团倏地消逝,一本厚重古朴的书籍平铺打开。
如雷贯耳的声音在苏誉的脑中回响:“天光逐日,为通幽一脉上达天听下及幽冥之本,至刚至阳之法,所经之处诸邪退避,为初代掌门于罗浮山所创。”
“太乙符典,集符箓之型,承法理之威,伏八方邪灵,镇天下厉鬼,为三代掌门于桃止山所创。”
“大道殛雷,引神霄之雷,走火行风,驱雷掣电,三千世界,万鬼踪灭,为六代掌门于抱犊山所创。”
罗浮山,桃止山,抱犊山,全是阴间的地方。
苏誉面色有些古怪,这些掌门为啥都要去阴间创新功法?
如今只白色火团未有异动,苏誉小心地戳了戳它,可毫无反应,反复试了几次苏誉便也放弃了。
余下三本书重新合上化为三色火团,融于苏誉的阴神中。
刹那间三本书的信息如灌顶一般涌入苏誉的脑海。
远比手抄本要精细的多,苏誉只觉大脑温度急速升高,即便是阴神状态也有些扛不住这庞大的知识灌输。
恍惚间苏誉看到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在那沉吟:“修士之法,在于约束,之德,在于传承。今苏誉承袭通幽掌门之位,为第十五代通幽掌门,可修通幽秘法。”
功法传承无外乎言传身教,可通幽不一样,其传承规则之严苛世所罕见,王侯不死,他便永远无法开启传承。
而通幽秘法的精髓言不能传,笔不能写,他先前所修之法也尽是皮毛。
苏誉明了,如此世间掌有通幽秘法之人便只剩他一个。
而王侯,已经死了。
苏誉阴神重归阳身,大悟无言,大悲无泪。
披上件外套,苏誉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此时华灯初上,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苏誉漫无目的走在狭小的巷子中,脸上写满了心事。
“砰!”
苏誉只觉胸口一痛,对面一道倩影却是跌倒在地。
路虽然不是太宽,但空无一人的巷子,能撞到一起也是挺莫名其妙的。
苏誉无奈伸出手,女孩却是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对不起。。。”苏誉正欲道歉女孩已经起身错开身位继续前行,丝毫没有交流的意思。
好奇怪的人,苏誉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倒不是对女孩曼妙的身段有什么想法。
只是因她头顶的阳火忽明忽暗。
苏誉摇摇头继续沿着巷子前行,干这行的,用东北话来讲,上赶着不是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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