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城的第一夜，顾慕夕磨快了她自己的袖刀。


    这把刀是原身顾淮专门给他制作，用来刀人的，后来被顾淮拿来切水果。现在又被他废物利用，重新给了顾慕夕。


    顾慕夕表现得很喜欢这个袖刀，拿到外头去磨了又磨，吹了又吹。


    张维见了，都忍不住吐槽：“她倒是精力旺盛。不过哥，你真让她一个人去上城？”


    顾慕夕能听懂大部分的话，这叫他觉得很高兴。


    可他也知道，顾慕夕的危险。


    让她一个人出发去完成任务，实在太让人不放心了。


    “不。”顾淮说，“我会跟着她一起去。”


    他看着外头的顾慕夕，后者很开心的在磨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张维立刻明白，这是顾淮要偷偷的跟着，以免顾慕夕失控。


    他笑：“我都懂得，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转头，他就蹲在了顾慕夕的身边，和后者聊了几句，忍不住说：“慕夕，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想着自己去上城，要不是哥说他会跟着你，我......”


    张维悲催的发现，他说漏嘴了。


    他惊恐看向身后，顾淮正坐在屋里泡咖啡，估计没听见他们说话。


    还好，还好。


    张维转头过来，刚想叮嘱顾慕夕，发现后者不见了踪影。


    再转回去，顾慕夕已经站在了顾淮的面前。


    “爸爸！”


    张维紧张兮兮跟过来，听见的就是顾慕夕大声质问。


    他立刻松了口气。


    还好，他差点忘记了，慕夕这丫头基本除了爸爸，其他的话都不会说。


    “我没打算跟着你啊？”


    顾淮一脸疑惑，看向张维。


    “是不是他和你乱说什么话了？”


    张维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是？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顾慕夕不就说了一个‘爸爸’吗？难道在他来之前，她还有说什么话？


    “爸爸。”顾慕夕委屈道。


    顾淮看向张维：“他胡说八道的，你不用理他。”


    顾慕夕听完这句话，心满意足的走了。


    张维感觉自己的脑袋凉飕飕的，也想走，却被顾淮叫住：


    “几分钟前，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张维拔腿就跑，完全不敢回头看。天啊，顾淮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比起顾淮的可怕，他更想知道顾淮是怎么和顾慕夕交流的。他也很想听懂顾慕夕怎么说话。


    可惜他也只能想想，毕竟顾淮肯定懒得教他。


    张维逃走后，顾慕夕走进房间里，将磨好的刀往地上一扔，从抽屉里把她自己最近新做的武器掏了出来。


    她更喜欢这个，刀子太钝了，影响她动手的速度。


    将粒子枪擦了又擦，顾慕夕将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刚要出门，想了想还是从地上将刀子给捡了起来，小心放在了床头柜的盒子边。


    刀子作为武器不太合格，不过她可以留着当做纪念。这刀子的意义不一样，不能带出去干活，但可以收藏在家里，留着看。


    到了约定好去上城的那天，顾慕夕和顾淮告别后，独自前往上城。


    之前张维告诉他，顾淮会跟着他一起去，顾慕夕小心翼翼的朝后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爸爸果然没有骗她，他真的没有跟来。


    顾慕夕小心藏好身上的刀，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跟着人群一起挤向上城。


    自从上城与下城的结界被破后，下城想要挤去上城的人就特别多。顾慕夕小心避开人群，低着头尽量不引起人注意。


    不过她的容貌还是惹得不少人频频回头，小声议论。


    顾慕夕只当做没有听见，快步朝上城走去。


    她的低调，有人总不领情。


    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长得有些油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肥头大耳，与周围瘦弱的下城人截然不同。


    “小美女，你要去哪里，哥哥带你一程？”


    他伸手就要去抓顾慕夕的胳膊。


    顾慕夕伸手敏捷，闪身避开，中年男子下手很重，抓在了旁边一个男人的屁、股上。


    被抓的男人地位不高，只躲在一边，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快步走了。


    旁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想着要帮顾慕夕什么忙。


    在下城，大家都自身难保，没人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小美女，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顾慕夕理都不理他，跟着人群继续往前走。


    中年男人恼怒，还想再上前抓她，却忽然感觉到胸前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他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豁出一个大口子，里头的血往外头喷。


    血淋了周围的人一身，但依旧没有人尖叫亦或者慌乱，只是慢悠悠跟着众人走，中年男子倒下后，也只是被人踩在脚下，淹没于人群中。


    就像没有人帮顾慕夕一样，也没有人会想着要去帮他。


    这就是下城。人人自危的下城。


    顾慕夕将染血的手指藏在衣服里，眼神平静，这种事对她而言只是平常，没有什么好值得称道，也没什么好值得害怕。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她要把吴晴送到上城去。


    握紧手中的行李箱，她在推搡人群中挤入上城，在关卡前被扣住。


    “你是什么人？”


    守卫盯着她看了一会，再越过她去看她身后的行李箱。


    顾慕夕没回答，眼睁睁看着那名守卫被人开了瓢。


    在守卫和顾慕夕说话的时候，人群里就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站在了守卫的身后，举起手里的板砖，对着他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守卫身上有防护装备，可抵不过下城人多，一人按住他一个部位，他就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挨打，直至失去行动力。


    没了守卫的阻拦，下城人一窝蜂的冲上前，又一窝蜂的被激光刀给割开，化成血浆。


    守卫只是‘礼貌’性拦截，只是起到警告作用，实际作用并不大。


    真正起作用的，是后头的‘枪林弹雨’。


    失去魔法屏障，上城连夜设置了火力屏障，试图阻挡下城人挤向上城的热情。


    可惜，他们低估了下城人的勇气。他们不想再做狗了，他们想要去上城当人。


    一个个人前仆后继，总相信自己是唯一的幸运儿，希望别人倒在机关前，换的自己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