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是夜下城开放的时候。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狂欢场。
赌场,酒场,卖场,应有尽有。
顾淮几人走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酒馆老板身上一件大马褂,在人群里还显得不算突兀,顾淮身上就套着件麻袋外套,带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小女孩。
这种组合,任是在哪都会叫人多看两眼。
但也仅仅只是多看两眼罢了。
顾淮这张脸太出名了,以至于他在哪里,都不会显得太奇怪。
众人对他或惧怕或厌恶,或鄙夷或崇拜,但没有一个人想要靠近他,也不想与他搭讪。
他们都很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顾淮毫无阻碍的到了赌场门口。
“你不是说去弄能源?”酒馆老板十分后悔和顾淮一起来这里,早知道他来赌场弄能源,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和他一起来。
酒馆老板在下城的地位特殊,人称人王张,一般人或者店铺都不敢得罪他。可有一个地方除外,就是三不管的赌场。
据说这赌场是上城某个高官开的,资源好到离谱,要起人命来更是眼睛不眨。
这里是玩得最大的地方,也是夜下城最危险的地方。
“你看我有钱买能源?”
酒馆老板:“你疯了?”
在这里,全凭运气,运气好,一切都好,运气不好,命都得留在这里。
退一万步说,就算顾淮的运气够好,他就算赢了钱,那有没有命能不能带回来,也得两说。
毕竟门口挂着牌子——一旦进入,性命自负。
酒馆老板才骂完,忽然想起来,顾淮确实就是个疯子。
“别去那,要多少,我给你。”酒馆老板深呼吸一口气,想着,不就是一点钱,他出,他出行了吧?
顾淮竖起一根手指。
酒馆老板瞪大了眼睛:“一百银币?你疯了吧?”
他想要赚这么多,至少得一个月,还要养着这么多孩子和工人。顾淮真是疯了,才会问他要一百银币。
他到底是想要多少能源?
顾淮却摇头:“一百万金币。”
说完,他迈入赌场,头也不回。
酒馆老板不知道顾淮有没有疯,但他是真疯了。
犹豫在三,他咬牙切齿,只能追了进去。
赌徒的叫喊声,咒骂声,高喝声,处处可闻,顾淮没有钱,酒馆老板只能往最边上去找。
只是他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顾淮在哪。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身后,张维扯了扯他的衣角:
“爸,他在那。”
张维指着的是最中间的舞台。那里的叫喊声最大,也是唯一一个染血的赌台。那一桌赌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命。
酒馆老板看见顾淮将破烂的外套脱下,扔在地上,里头是一件有些脏的白衬衣,边角上溅着些血点。
观众里不乏认识顾淮的人:
“疯子,你来做什么?和我们介绍你最新的科技成果么?哈哈哈!”
“可能是来介绍他女儿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的笑声全是恶意。
酒馆老板远远看着,只觉得怒意充斥胸口,握紧了拳头。
顾淮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指着开始那个拿顾慕夕开玩笑的富豪说话:
“你和我赌一局?”
富豪来这里本来就是找乐子的,并不介意自己和谁一起玩。
现在顾淮开了一个头,他也乐于接。不过他更乐于逗一逗顾淮:
“你个穷鬼,用什么来赌?用你娇滴滴的女儿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顾淮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从来不拿别人打赌,我赌这只胳膊。”
富豪更是嘲笑他:“你?一只胳膊?你以为你的胳膊很值钱?在这里的,谁不是拍着自己的脑袋放在赌桌上。”
顾淮抽出一把雪亮的尖刀,挽出个漂亮的刀花,将刀拍在赌桌上:“如果你赢了,我切下自己胳膊上的肉,亲手给你做道菜。”
富豪露出了笑容。够变\态,很好,他很喜欢。
“那我的赌注是多少。”富豪看着顾淮的胳膊,有些迫不及待。他看多了鲜血,已经找不到兴奋的感觉,可顾淮说的话,叫他觉得很刺激。
“全部。”顾淮,“你身上全部的钱。”
富豪答应得很痛快。
他出来玩带的钱不算少,大约有二十来万金币,但是既然带来了,就做好了全部输光的打算。顾淮的这个要求不少,但也不算过分,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什么玩法?”富豪撸起自己的袖子,走下场,来到赌桌前。
顾淮:“最快的赌法,比大小。”
他从荷官手里接过一副牌,甩在空中,夹出一张,又迅速收好其他的牌,依次背面向上排在富豪眼前。
富豪看着他手里的牌,哼道:“我要你手里那张。”
顾淮毫不犹豫,扔给了他。
富豪心中生疑,将牌放在一边:“这张牌不算,我们比谁更大,从这里头挑。”
顾淮不置可否,伸手让富豪先拿牌。
富豪这才从牌组里抽出一张,抹指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露出笑容。
红桃尖。
顾淮能赢他的只有三张牌,刚刚那张被放去一边的牌是皇后牌,也就是说,顾淮能赢的几率非常小。
富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直到顾淮翻开牌面,赫然是国王牌。
他赢了。
“好了,下一个。”顾淮示意富豪赶紧交出筹码,站到一边去,不要影响他进行下一局。
顾慕夕从口袋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麻袋,爬到桌上,将筹码推进麻袋里。
富豪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拉着旁边一个人,小声说了几句。
有几个富豪对于顾淮的赌注有一点感兴趣,和顾淮浅赌了两局,输了后遗憾的离开。
几轮过后,顾淮面前又站了个人。
顾淮看了他一眼,认出了这人是谁。
是刚刚拿牌给他的荷官。
“你赌什么。”顾淮没揭穿他们。
荷官:“赌二十万金币。”
顾淮点头,差不多赌完这局,他就能一百万金币下班。
他伸手要拿牌,荷官按住了他的手背:“你是不是也该换个赌注?”
顾淮笑:“哦?”
荷官:“我们指定一个部位,你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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