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说的顾淮，是哪个顾淮？”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


    他看了王明明的档案，是中心学校来的，就是他们最近讨论得最多的中心学校。


    王明明说：“就是数学系那个，免考的。”


    导员登时有些无语。


    “你不早点说？”


    王明明也很无语：“你不早点问？”


    导员自知理亏，想了想说：“我会去向学校申请，顾淮同学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去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王明明立刻会意：“啊对。”


    不过导员好像误会了什么，他不是去照顾顾淮的，他只是单纯的搬出去而已。


    很快，王明明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继承了以前李中华的事业，开始给顾淮带饭，带零食。


    对此，他没有什么意见。顾淮每次都让他买两份，作为他跑腿的报答，他可以得一份东西。


    于是，短短一个月，王明明就胖了三斤。


    站在落地镜子前面，他握着自己身上的肥肉，转头看向正在看电视的顾淮：“淮哥，为什么你比我吃的还要多，还不胖？”


    顾淮用遥控器翻着频道：“体质问题。”


    现在才刚刚开始有电视机，电视频道非常少，不仅有时间限制，看来看去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是新闻，或者是战争片，娱乐频道几乎没有。


    顾淮接触新闻更多的渠道还是报纸，他之所以买电视，只是因为觉得房间里头应该要摆点什么东西。


    王明明习惯了他一个频道也不看，翻来翻去的找东西，觉得天才有一点点特殊癖好也很正常。


    坐在顾淮身边，王明明问：“淮哥，你不是说要帮李中华他们制药？李中华托我探探你的口风。”


    李中华的意思，是让王明明‘不经意’的时候提一提，怕他自己说，会让顾淮觉得逼他太紧。


    不过王明明觉得，顾淮压根不会有这种想法。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描淡写的，并不会特别在乎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


    “已经在谈了。”顾淮这样回答。


    王明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这句话转述给李中华和萧晓听。


    两人也不太清楚顾淮说的‘在谈’是谈什么。


    谈制药？还是谈什么？


    不到一个礼拜，他们就明白顾淮说的在谈，谈的是什么。


    鲁素出面，捐献给s大一个医疗实验室，但前提是她的侄女以及她侄女的朋友，能进实验室实操。


    这年头一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并不好建，鲁肃又是出了名的实业家，学校没有想太多，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毕竟带几个学生并不是难事，但能因此获得一个实验室，怎么说都是血赚。


    李中华和萧晓进入崭新实验室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


    巨大的仪器摆在室内，正在亮着红色或者白色的灯光，老师学生在里头忙碌，没有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这实验室，分明就不是现在才建好的。在他们来学校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对此，顾淮解释：“在萧晓的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就和鲁姨提了这个建议，她出仪器我建场地，大家差不多五五开。”


    不是？压根就没有人关心他们是怎么分配活，他们只想知道，顾淮怎么就会在他们还没来这个学校之前，就做下这个决定。


    他就不怕有人没考上，这些钱打水漂？


    顾淮的回答：“我不是看着你们估分？”


    这种明文的数据，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会搞错。


    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顾淮是钱多无所畏惧。


    这件事一出，李中华再也没旁敲侧击顾淮什么时候动手。


    他再迟钝，也知道实验室里随便一台机器就价格不菲。而且这些机器国内并没有，得从国外拉来，运输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中华以为，顾淮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用尽全力，却在某一天发现顾淮出现在实验室中，感觉到愈发惭愧。


    他低着头，帮旁边老师写数据，顾淮径直走到他身边：“李中华，有些数据需要你去查。”


    李中华来了精神。


    他跟着顾淮，去了图书馆，看见顾淮指着两排书架：


    “这些都是重点，你好好看，等我有问题问你，你要知道答案。”


    李中华看着比两个自己还要高的书架，满脸疑问。


    不是？


    都看完？都？


    李中华：“是不是有点难度？”


    他要是一本本去翻，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顾淮：“我们要做的事情，本来就很有难度。”


    李中华闻言，沉默了下来。


    他走到书架前，拿起第一本书，坐在了白色的桌子前，开始翻阅。


    想要找到治疗方法，知识储备量是第一步。要是李中华一直跟着做数据，做十年也未必能找到新法子。


    第二步是实践与数据。


    顾淮将这一步交给了萧晓。


    她学临床，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到可以接触到病患的地步。但顾淮让她自己想办法，弄到真实案例，以及各项化验结果，最后交给王明明制作表格数据，绘制数据图。


    至于顾淮，负责等他们的数据出来，再告诉他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数学学院距离医学院有一段距离，顾淮常常骑车去医学院的实验室等萧晓做测试，然后去图书馆找李中华。


    李中华原本想着，自己有时间就要回去看一看弟弟，可没想到一忙起来就是几个月，压根没能抽空回去。


    好在李子民的病情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让李中华吃了颗定心丸，一心一意吸收有关于靶向治疗的所有知识。


    顾淮偶尔看看他的笔记，有时候甚至比李中华知道的还要多。


    李中华这才真切的感觉到，学习是真的有天赋的区别。


    有些人生来就是比别人强，比别人更适合这些。


    顾淮对于靶向治疗倒也没有李中华想象中的上心。


    只不过现代医疗确实属于他的知识盲区，他心情不错想要了解了解，说不准哪天就能用上。


    盘算着等救下李子民，他的药物公司正式走向正轨后，他差不多就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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