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看着顾禾眼底流转的波光,知道她心里有了触动。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顾淮摸出手机,瞧着上头的一格信号,和备注振振,接通了电话。
“淮哥~不好了淮哥~”
张振振的大嗓门让顾淮将手机拿远了些。
他问:“什么事。”
张振振:“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说不让我和你一起胡来,把我的卡都给冻了,我除了咱们那一开始的三百万,现在连底裤都没有了!哥!三百万能做个屁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咱们打道回府金盆洗手吧!”
张振振和顾淮都算得上是富二代,可并不是所有富二代口袋里都有钱。
顾淮和张振振这种,就是没钱的这种。
倒不是家里给他们的生活费少,而是这两个败家的玩意儿,有多少都能给花光!
他们两个人一共就剩了三百来万的零花,张振振的卡一冻,他们就彻底没钱了。
不过那是张振振以为的。
事实上,顾淮这里有顾母才转过来的五百万,足以支撑他们开公司了。
他想了想,先给张振振转了两百万过去。
张振振瞪大了眼睛:“哥?你哪来的钱?”
顾淮叹了口气:“这些年一点点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振振,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希望啊!”
张振振更咽:“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走流程注册,尽可能的省下每一笔开销的。”
张振振做梦也没想到,他,张家小公子,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精打细算的抠门鬼。
顾淮‘嗯’了一声,利索的挂了电话。
顾穗穗正站在他旁边,听见了他的对话内容,抿唇不语。
是她不好,她以为哥哥只给她一块钱是在捉弄她,谁知道现在哥哥他们手里头也没有钱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在哥哥困难的时候,还想着自己的工资。哥哥本来开这个公司忙忙碌碌的就是为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顾淮故意把电话声音调大,就是为了让她听见,目的达到,他自然不需要再继续表演。
他面无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顾穗穗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再追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哥哥他自己陷入困境,却不愿意说出来,虽然脸上冷冰冰的,可是......
顾穗穗忽然想起了之前原身顾淮对她的折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顾淮?难道人真能能变化这么大么?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圈套?
顾穗穗觉得自己最近简直是着魔了。
顾淮只对自己好了两天,自己就相信了他所有话。如果这一切,都是他表演给自己看的呢?
顾穗穗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顾穗穗纠结了。
原本顾禾和顾穗穗,觉得顾淮只是玩玩,却不曾想他指挥工人将顾家老宅子整理翻新后,真的开始准备直播事项。
顾淮:“直接进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先造个势,顺便再挣点小钱,做足准备以后再扩大规模。”
这样,等他投资拍末世电影的时候,才能尽善尽美。
顾禾十分同意。这样也好,小打小闹的话,哥哥能亏少一点。
顾穗穗也没反对。毕竟她也不会表演,要是直接当演员,似乎不太行。
带着各种设备跟到老宅子里来的张振振就更同意了。他现在被顾淮彻底洗了脑,顾淮说什么都是对的。
见众人没有异议,顾淮从车后备箱里掏出了一把鱼叉。
顾禾:???
顾穗穗:???
张振振:!!!
张振振:“淮哥,您这是打算表演闰土插猹?”
顾淮没搭理他,将鱼叉塞进了顾穗穗的手里:“我刚刚看见河边有不少鱼,你去试试。”
顾穗穗觉得,顾淮就是特意搞了个项目来为难她!
顾家溪出了名的环境好,水尤其清冽。
顾家老宅子的后头,就有一条不小的溪水。
溪水清澈,能瞧见里头的鱼游动,但这些鱼十分狡猾,很难抓到。
顾穗穗在这里长大,小时候也没少玩这些,手法利落,十下至少能插中一条鱼,惹得张振振频频鼓掌,顾禾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顾穗穗仰着脸,觉得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不禁有些骄傲。
她转头去看众人的情绪,却发现顾淮并没有多满意。他甚至微微蹙眉,似乎觉得她的表现不太好。
张振振:“很不错,实在太棒了!我觉得咱们拍几段,再剪辑一下,一定可以博人眼球。”
他完全忘记了,顾淮打算做的是直播。
顾淮走上前,将顾穗穗手里的鱼叉拿了回来,甩掉脚下鞋袜,站进溪水之中。
溪水不深,刚刚没过他小腿腿腹,恰好将小腿两边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
顾淮:“你看好了。”
他还没动作,就听见顾禾跑进前:“哥,你别闹,你哪里会这个?快上来。”
张振振也摇头:“淮哥,其实穗穗做的挺好的,有些事只是看起来简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淮抬手,朝着没有鱼游过的地方扎去。
太阳很烈,对比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倒显得柔和不少,替他度上一层金光。他神色随意,根本没有看向水里的鱼。
或者,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他的眼。
可惜了,众人心中不自觉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怎料,鱼叉狠狠的插中了一条鱼,将它戳在河底,一分不能动弹。
顾淮将鱼叉拔出,递给了顾穗穗:“就像这样,动作要干脆,要利落,不然待会上镜头,软绵绵没有美感。”
毕竟末世电影不需要柔弱女主。
顾穗穗有些发愣。
她站得近,看得清那条鱼是正好游到顾淮的鱼叉下头的。
难道这都是巧合?顾穗穗不觉得顾淮真有这种实力。
于是她说:“我......没有看清......”
她说话实在吞吐,顾淮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连续五六下动手,没有空过一回鱼叉。
顾淮:“这下看清楚了?”
顾穗穗:“看清楚了。”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每次都是这样,就绝不会是偶然两个字能够解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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