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李长英目眦欲裂，几乎说出了要生啖其肉的味道：“是你！竟！然！是！你！”


    “竟！然！真！的！是！你！”


    李长英上前一把抓住张虎的领子，瞪着眼厉声咆哮道：“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张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你——”


    “那些，那些……那些可都是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李长英几乎哽咽了，“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是张虎，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那些弟兄们可有半点儿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到底，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来啊！”


    张虎被李长英提着领子，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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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子里都是李长英悲愤欲绝的咆哮声。


    沈逐月站在一旁，默默良久，然后轻轻戳了戳谢兰珩：“差不多了吧，上去劝劝？”


    谢兰珩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将李长英和张虎分开：“李将军息怒，事已至此，只有弄清缘由，将戎狄驱逐出去，才可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李长英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他看向张虎，冷声道：“张虎，但凡你心里还念着一点儿兄弟们以往的情谊，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张虎低头，还是一言不发，好像没听见一样。


    李长英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张虎，你——”


    “李将军别生气。”沈逐月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瞧着张将军的为人，倒绝对不是见利忘义，阴险歹毒之辈。”


    “想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张虎目光闪了闪，终于给了点儿反应。


    他抬头看了沈逐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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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仅此而已。接下来他就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了。


    沈逐月也不着急。


    她扬了扬眉，慢条斯理的道：“张将军，我看你今日在两军阵前，杀敌是真英勇，李将军落马，你也是真心关切，可见平时情谊深厚，可是你又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说到这里，沈逐月顿了一顿，似是等人来回答。


    只可惜意料之中的没有等到。


    李长英莫名其妙，张虎一言不发。


    沈逐月便笑了一声，接着道：“既然张将军不肯说的话，那不如我们来推断一番吧。”


    张虎：“……”


    “其实我觉得无非就是那几种可能。”


    “第一，你对平宁关的某位将领心生不满，所以投靠戎狄，不过介于你今日在平宁关前的表现，这个姑且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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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是戎狄赠以高官厚禄，不过说实话，我真觉得张将军你也不像是这种人。”


    “至于第三，那自然就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戎狄手中，所以被他们给威胁了，不得不按照他们所说的来做。”


    张虎抿了抿唇。


    沈逐月眨了眨眼，戏谑道：“所以张将军，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察觉了呢，还是……你自己有什么极为在意的人落在戎狄手中了呢？”


    张虎神色骤变。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音色：“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张将军还真是固执啊。”沈逐月笑了笑，“那我再来猜一猜吧，定然是你有什么极为在意的人落在戎狄手中了，对吧。为了对方的安危，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能说。”


    张虎：“……”


    沈逐月冷酷的勾了勾唇：“不过张将军，你仔细想一想，倘若你事发被擒的消息传出去了，戎狄还有可能……保证你在意之人的安危吗？”


    张虎怒目圆睁，恶狠狠的道：“你敢！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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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虎忽然闷哼了一声。


    谢兰珩轻轻把玩着从桌上拿起的一个茶盏，声音依旧客客气气的，但眼里却有化不掉的寒冰：“张将军，好好说话，你声音再高，眼睛瞪的再大，也改不了已成阶下囚的事实啊。”


    张虎：“……”


    “是啊，张虎。”李长英痛心疾首，“事到如今，有什么话你还不直说吗？到底是不是沈将军猜测的这样？难道比起平宁关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当真更信任戎狄不成？”


    “将军啊将军！”


    张虎再也忍不住，忽然泪如雨下：“这么多年，我老张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说句难听的，就是他们抓了我老婆儿子，我也不可能干出那种出卖兄弟们的事儿来啊！”


    “可是，可是，可是……那帮杀千刀的玩意儿，他们……他们用我老娘威胁我啊！老娘生我养我一场，我哪儿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


    说到这里，张虎顿了顿，他狠狠擦了擦眼泪：“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事已至此，我老张听凭将军处置！”


    李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