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折腾,沈逐月早已经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思。
但等沈逐月回到铭水山庄安排的住处时,却发现谢兰珩回来的竟然比她还早。
沈逐月不由得便是一愣。
“我这样惦念姐姐,连酒也喝不下,就急着回来看你。”谢兰珩看到她,微微扬了扬眉,语气似是有些幽怨,“可是姐姐倒好,回来的比我还晚,叫我好等。”
“也不知,是何处风景,迷了姐姐的眼啊。”
语气缱绻动人,满含挑逗。
沈逐月听了心里就是一突。
得,瞧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凉薄无情的负心汉呢!
但这回沈逐月不甘示弱:“若非我醉酒,你此刻只怕还困在宴席之上,你不谢我,怎么反倒还怪起我来了呢?”
谢兰珩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这‘困’之一字,用得不好,旁人尊我敬我,大排宴席请我,我乐在其中。”
沈逐月却不以为然:“口不对心,道貌岸然。”
谢兰珩看着她,忽的笑了一声:“要说我这个人吧,心胸一向并不宽广,姐姐这样说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沈逐月却只是淡淡道:“是吗。可我怎么觉着你一点儿也没生气呢?”
谢兰珩因她这回答稍稍愣了愣,反问:“姐姐如何看出我没生气?”
沈逐月毫不犹豫:“直觉。”
谢兰珩笑了。
长这么大,除了他的兄长谢微雨可以稍稍猜到他在想什么之外,从来没人懂得他。
可即便是谢微雨,其实也并不能完全看得透他。
他并非人们所期待中的那种名门公子。
他的心,从始至终都是漂浮不定的,亦正亦邪,所行所为,皆凭好恶决定。
可眼前这个少女,却能一针见血戳破他的伪装。
这可真是,太对他胃口了。
谢兰珩仿佛忽然间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支颐侧坐,目光在沈逐月身上转了几转,忽然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姐姐,说真心话,我一直觉着,你不大像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她若是见着自己脸上这么大一道疤,恐怕早就疯了。”
又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试探。
“什么?”
沈逐月呼吸一窒,她酒没醒透,思绪还有些混乱,看什么都觉着飘飘忽忽的。
不知怎么,谢兰珩此时此刻的试探,忽然让她觉着极端的难以忍受。甚至……厌恶。
“姐姐?沈逐月?”
谢兰珩半晌没等到沈秋月的答复,却看到她双眼微红,神态似有癫狂,心中一惊,便去扣她脉门。
谁成想沈逐月径直向前一扑,直接把他给扑在了桌子上。
沈逐月此时的眼神有点儿像是要吃人,不过她倒依旧没忘记眼前人的名字:“谢兰珩。”
谢兰珩一愣,甚至忘了挣开,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谢兰珩,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相府嫡长女,我的身份,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了吗。”
沈逐月盯着谢兰珩的脸,一字一顿道。
“我是千年狐仙,来报恩的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啊?”
“你们这种人,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的,其实背地里都是阴谋算计!你对人就不能稍微坦率一点儿吗!”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试探我吗……唔……”
“说够了吗,姐姐?”谢兰珩一根手指抵在沈逐月唇上,轻轻叹息道,“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沈逐月:“……?”
说完,谢兰珩猛地用力,两人瞬间转换了位置,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逐月,神色莫名:“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吗?又或者……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怨念?”
“走火入魔?”
谢兰珩一连串的发问,沈逐月都没有听清,她只是低声喃喃:“不!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走火入魔?我有什么可走火入魔的?”
沈逐月只觉得一阵恍惚,拔出藏在袖口里的匕首,对着谢兰珩胸口便刺。
谢兰珩有些犹豫,如果他想躲,这一剑当然刺不中他,但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没有什么来自外界的刺激,沈逐月势必难以清醒。
于是沉吟片刻,谢兰珩还是没躲,而是伸手握住了匕首,锋刃刺破肌肤,鲜血顺着刀锋直淌而下,一滴一滴落到沈逐月的脸上。
受到鲜血的刺激,沈逐月神志稍稍清醒过来。
然而刚刚清醒便看到这样的场景,沈逐月大为诧异:“谢兰珩,你……”
仅仅这种程度就能恢复神志?
谢兰珩见状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不错,看来走火入魔的不深,还有得救。
他将从沈逐月手中夺来的匕首掷在地上,伸出手凌空在沈逐月身上点了几下。
分别点在沈逐月胸口,两臂以及小腹之上。
刹那间,沈逐月只觉得一股股热流涌向全身,就连之前服食神功丹过后一直停滞不前的瓶颈都渐渐有了些松动的迹象:“这……”
谢兰珩却面色凝重:”别说话,凝神静心!依着我的指引运气!“.qqxsΠéw
沈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