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令他后背的汗毛倒竖,连眼前那美好的景致在他眼里都变得阴森恐怖。
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边阴恻恻地盯着他看,看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面色骇然,神色惶恐一惊一乍的样子,更让众人笃定——
这二皇子好像是真的疯了。
只是,一个疯了的皇子,就算痊愈了,也很难挽回陛下的欢心了。
这样一来,太子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可夏落却没有那么乐观。
堂堂原书男主哪有那么容易狗带,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憋个大招卷土重来呢。
......
云贵妃黑着脸,命人扶起惶惶然的洛羡风,冲冯皇后行了礼便要先行离去。
出了这等事,他们始料未及,还哪有心情继续参加赏樱会。
此时除了云贵妃和洛羡风以外,最崩溃的要数夏梦了。
她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哄得二皇子对她重新青眼相加,这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现在二皇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闭门养病”,还不知何时能东山再起......那她该怎么办?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她不可能找到比二皇子地位更高的依靠了,那她就会永远被夏落踩在脚下......
不如趁此机会,孤注一掷......
见云贵妃二皇子一行人马上就要离开,夏梦咬了咬牙,冲上前便拦住了洛羡风。
一双水眸波光盈盈,满含春意地望着他——
“此事是梦儿的侍女污了姐姐和二殿下的清白,二殿下却还为梦儿求情,梦儿实在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唯愿侍疾在侧,以弥补香玉对二殿下犯下的利用欺瞒之罪......”
洛羡风看着“雪中送炭”的夏梦,惶然紧绷的眉眼划过一丝缓色,正欲点头,却传来云贵妃冰寒的声音。
她冷冷地睨着夏梦,却对一旁的侍女司琴寒声问道,
“在宫中无端冲撞皇子,不守尊卑之礼,该论何罪?”
“回贵妃娘娘,应掌嘴四十,罚跪三个时辰。”
云贵妃冷哼一声,“那还等什么?”
夏梦大惊失色,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真的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她慌忙辩解。
“贵妃娘娘,小女......小女是好心......”
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嬷嬷就来到了她跟前。
一个嬷嬷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把夏梦按跪在地,另一个二话没说便开始“啪啪”的掌起了嘴。
没几下,夏梦本就刚挨完打还没褪红的小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不像香玉的胡抓乱打,那掌嘴嬷嬷一看就是极有经验的。
不伤唇齿,可那脸颊却像充了血的气球一样,红肿发黑,看来得休养好一阵才能见人。
等那四十下打完,那嬷嬷一松手,夏梦顿时软倒在地,眼冒金星,脸肿得连喘气都费劲。
云贵妃鄙夷地瞥着她,“如果你再纠缠羡儿,就不是掌嘴那么简单了。”
云贵妃多年宠妃也不是白当的,她一看便知今日的戏码有一大部分都是夏梦的手笔。
最后那话里话外的暧昧之意,竟是豁出自己的名声,也要搭上羡儿这艘大船。
这等心机深沉的狐媚子,想攀上羡儿,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司琴,看着她跪满三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
说罢,云贵妃转身翩然离去。
洛羡风看了一眼被强行提着跪在地上的夏梦,此时形容狼狈、全无颜色,他旖旎的心思也淡了,跟在云贵妃的身后也快步离去。
......
除了一脸懵逼的钟灵公主,在场的深宅贵妇高门贵女哪个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听到云贵妃的警告,她们也有些一言难尽。
前脚自己的侍女污蔑嫡姐追慕二皇子,后脚自己却凑了上去纠缠不休。
众人不免又想起方才香玉说的话——
原来这永安侯府的庶二小姐才是那个与二皇子不清不楚的人。
如果是这样,今日的这出戏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既然这庶二小姐思慕二皇子,她又怎会不知二皇子的意图?
保不准就是她帮着二皇子设下这一计,意欲断太子一臂,再不济就是她嫉妒二皇子欲接近嫡姐,欲谋害嫡姐泄愤......
众人心思各异,怎么猜的都有,不过无论如何,夏梦都少不了一个“心思恶毒”。
......
冯皇后面色阴沉地瞥了眼脸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夏梦,又嫌恶地看着被压在地上堵着嘴的香玉。
“本宫早说过,你如果拿不出实证,那这嘴便别要了。”
冯皇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来人,拔了这贱婢的舌头,赶出宫去。”
两名侍卫得了令,上前就把香玉架了起来。香玉闻言目眦欲裂,顿时疯狂扭动,意欲挣脱侍卫的钳制。
没挣脱成功,却把口中的帕子拽了出来。
嘴上得了自由的香玉顿时破口大骂,
“夏落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你对我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你竟敢如此对我!你与夏梦那个贱胚子一样,早晚不得好死......唔唔......”
直到香玉又被强行堵住了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夏落,仿佛要用目光把她剥皮抽筋一般。
夏落神色未变,洛翊宸却沉了脸,周身的温度骤降,唇边却勾出一丝渗人的笑。
“太子妃确实不该这么对你。”
“拔舌头,就算了。”
香玉听见洛翊宸的话,面上一喜,口中发出狂喜的“唔唔”声,却听洛翊宸幽幽地道,
“倒不如把那舌头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直到血流干为止,孤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洛翊宸眸色幽黑地瞥了景天一眼,景天打了个寒战,躬身领命,拖着香玉就走。
自太子殿下随身带着太子妃给的那止痛香囊,他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凶残的模样了,他都有些不适应了。
香玉被洛翊宸的话吓得血液倒流,冷汗霎时打湿了后背。
——拔了舌头,她至少能活。可是这割舌之刑不仅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很煎熬......
她被景天拖得四脚朝天,不停地乱蹬乱抓却也无济于事。
她想说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却只能发出凄厉的唔唔声。
她想求夏落为她求情,却对上了一双淡漠冰冷的眸子。
夏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被拖走,直至耳边的惨叫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也许原主会心软,但是她与香玉一点感情也没有,对这个自打跟了她就不怀好意、一心想要害她的人,她是一点同情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