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贵妃幽幽地叹了口气,对冯皇后柔柔地劝道,
“皇后娘娘,太子与羡儿从来都是兄友弟恭,可这太子妃实在不知检点,差点坏了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毁了咱们皇家的颜面。”.qqxsnew
“不如您尽早做个决断,也全了他们兄弟俩的名声。”
这是在逼冯皇后尽快盖棺定论,把夏落立时处死,防止丑事外传。
冯皇后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拿着信还在细细查看的夏落,脸色难看极了。
她不是那么在意夏落的死活,可她毕竟是太子妃。
太子虽然不是她亲生,但他却是那个人唯一的血脉,她可以对他不好,却不容别人辱他至此。
想到此处,冯皇后眸中翻涌着杀意,面无表情道,“来人,给太子妃,赐毒酒......”
夏梦本是低声抽噎,听到冯皇后的话,悲戚哀嚎了一声,似是终于承受不住了,软倒在地,被香玉抱在怀里,哭得快晕厥了过去。
心里却狂喜至极,母亲死了,她的名声尽毁,全拜这贱人所赐。
她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费尽心思讨好钟灵那蠢货,哄着她引冯皇后她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今日就要看看,夏落这个杀千刀的贱蹄子,到底怎么死。
夏落听见冯皇后的话,手上动作一顿,拿着一封信缓缓起身,刚要开口,却听一阴沉讥诮的声音响起。
“呵,看来孤错过了一场好戏。”
来人正是洛翊宸,身后跟着心急如焚的半夏。
洛翊宸先走到冯皇后身前,慢条斯理地行了一礼,才扫向在场的人。
听到夏梦哭哭啼啼的声音,他紧蹙眉头,瞟了一眼柔弱倒地的夏梦,不悦地开口,“孤还没死,你这是给谁哭丧呢?”
夏梦今日正好穿了一身白裙,再加上她脸色苍白,哭了许久十分虚弱,确实像极了那灵前哭丧的。
冯皇后随着洛翊宸的目光望了过去,见到夏梦的模样,不禁怒气横生,“给本宫闭上你的嘴。”
夏梦一窒,哭声顿时收了回去,却因收得太急,憋得她连连咳出了声,羞得她恨不得从地缝里钻了进去。
她向香玉递了个眼色,香玉对着洛翊宸深深俯下身,涕泪交垂,继续煽风点火。
“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奴婢跟在大小姐身边,眼见着她一边与您订了婚,一边对二殿下日夜思慕,今日甚至还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约二殿下私会,奴婢实在不忍您被她骗得团团转,这才将一切说了出来,求您别迁怒二小姐,她也是被大小姐蒙在了鼓里......”
半夏听到香玉的话,气得上前就要去打她,“你胡说八道,是娘娘先收到了一个宫女的口信,说殿下约她在雨花亭见,她才来的,还让奴婢去寻太子殿下来着......”
香玉躲开了半夏的巴掌,仰着头冷哼,“你怎么知道大小姐是不是成心支开了你,自己好偷偷来找二殿下呢!”
半夏闻言一惊,顾不上打香玉,慌忙回头看向太子殿下。
她肯定是相信她家小姐是无辜的,可娘娘确实是让她来找太子去雨花亭,但是看在太子的眼里,是不是她家小姐成心支开她,就不一定了。
半夏急得直跺脚,却见洛翊宸直直地看向地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地上的信纸,待看清上面的字,整个人呆若木鸡。
洛翊宸捡起一张信纸,细细看着。
他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四周一片寂静,似是都在等着太子的反应,连一贯清冷的冯皇后看着洛翊宸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夏梦捂着胸口垂着头,看似悲伤,在那没人看得到的暗处,嘴边却扯出一丝狠毒快意的冷笑。
贱人,今日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半晌,洛翊宸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望着夏落,只见夏落还捏着那张信纸,定定地站在原地,也回望着他。
夏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见他看过来,她轻轻道,“不是我写的。”
从方才香玉拿出那些信,她就没有辩解过,因为她知道没有证据,就算她说破了嘴皮子,她们也不会相信。
可是他来了,她却有了想要解释的冲动,想了便说了,可是只怕他也不会相信她吧。
洛翊宸没说话,弯下身子把那些信一张一张拾起。
夏落垂头笑了笑,面上不在意,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明明只是合作关系,她不该期望那么多,可为何还是会难受呢?
“呲啦——”
撕纸的声音突然响起,夏落诧异抬头,正好看见洛翊宸一下一下地把手里那些信撕了粉碎,缓缓道,
“孤相信她。”
冯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云贵妃闻言一愣。
这一向冷硬的太子什么时候耳根子变得这么软了,只是她绝不能放任太子将太子妃勾引羡儿的罪名给抹了去。
她看向洛翊宸,眸中还掺着一丝同情。
“太子,这......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妃淫乱宫闱,你们兄弟总不能因着个女人传出阋墙的名声,事到如今,你也不好再包庇她......”
洛翊宸讽刺一笑,
“只凭着几封来历不明的信,就说孤的太子妃淫乱宫闱,孤看贵妃娘娘是岁数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怎么讨好父皇上,也好让你多过一天宠妃的日子。”
云贵妃没想到洛翊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如此难听,而冯皇后在一旁竟一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夏落忍住笑,她以为洛翊宸只是狗,没想到他是真的毒,说话净往人心窝子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