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入宫就是嫔主,倒真是养大了她的心思。”白嫔顿时对此人更是警惕,她越想越心烦意躁,“不行,齐贵妃那个性子太容易被人说动了,从那日在揽月台的情形来看,这沈娇就是个巧舌如簧的,要是齐贵妃真听了她的话对姐姐你生出恶意来……”
顾青昭默默望着她,“可我们有法子能阻拦她吗?”
白嫔说到此处也是哑然,“可难道就放任沈娇和凤鸾宫来往走动?”
说到这里,她更烦了。
毕竟她们也不可能冲去顾贵妃跟前,跟她说沈娇心怀叵测要小心之类的话。
若真是如此,齐贵妃只怕要以为她们是疯子了。
顾青昭瞧着她满脸纠结的模样,当真是怕她把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说着叫她消气的话:“贵妃到底不是孩童了,不会任由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何况,沈娇不管如何与贵妃来往,最终所求,除了扳倒我以外,也是为着她自己高升着想。”
白嫔就哼哼了,“姐姐聪慧,与她身份又如此悬殊,即便有齐贵妃相助,难道姐姐就能轻易被压制了吗?姐姐又不是孤身一人,我与宽儿,还有小泽儿,都是姐姐的依靠。什么扳倒不扳倒的,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话叫顾青昭眉眼微弯,“所以扳倒我是没希望了,可她要晋升,更是没指望的。”
白嫔狐疑,“姐姐此话何意?”
“沈嫔初入宫便是高位,陛下绝不会轻易为她晋封,除非沈家创下实打实的功绩。可依照如今沈家的情形看,沈娇成年男丁竟是没一个在朝中有个实权官职的。更别提建功立业了。”
白嫔颔首,心放下来了一些,“这倒是。”
本来陛下就怎么去咸芳宫,眼下晋升的路还被挡了,那可真是艰难了。
“对了,有一事姐姐恐怕还不知晓呢。”
顾青昭狐疑,“什么事?”
“茯苓宫的吴才人病得厉害了。”白嫔说起这事,也是脸色复杂,“她原本就挂着些病在身上,之前强行去行宫,路上颠簸又不好了些。好不容易在行宫养了些日子呢,圣驾又回銮了。之前守灵的时候,她身上就还没好全,只是齐贵妃严苛,不许底下人不敬太后,所以……”
白嫔唏嘘不已,“那日她与赵宝林在太后灵前失了仪,事后被贵妃狠狠责了。吴才人原本是个透明人来着,胆子又小,听说当晚回去后便高热不止,这些时日都没下得来床呢。”她感慨,“可即便如此,听说她也还在自己的配殿里给太后设了灵位日日拜着,也算心诚。我是想着,太后热孝没过,若是闹出了人命来,也是不好看。”
“医师去看了吗?”
“医师去是去了,可就是……”白嫔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贵妃心里不痛快,医师们也不敢尽力。”
顾青昭叹气,“吴氏对太后不敬着实可恨,可放任她病重不管,也实非正理。”
何况后来,吴氏也算诚心改过,为太后守灵时,十分尽心。
绯紫洞察她心意,便道:“那晚些时候奴婢去尚药局提点一二?”
顾青昭颔首,“也不必太多言了,就叫他们按照吴才人原本该有的待遇去就是。”
“姐姐宽厚。”
“瞧着时候到了,今日也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了,”顾青昭缓缓伸手,绯紫扶着她起身,肚子大了,近来她总是格外小心些,“该去慈安宫了。”
白嫔赶忙起身,也来搀她,“姐姐腹中胎儿月份渐渐大了,眼下瞧着深秋了,秋风冷又冽的,姐姐就在宫里抄写经书也是可以的,却非要日日都去,我真是怕姐姐身子熬不住。”
“热孝统共就这么一个月,我能做的,不过是尽些哀思罢了。不打紧的。”她接过丹青递过来的手提暖炉子,见白嫔愁着张脸,就说道:“你放心,等这阵子过了,我就待在关雎宫养胎,不出门了。”
白嫔这才满意,目光看向她小腹,“说起来姐姐这一胎瞧着很是不同,这才七个月吧?瞧着怎么大了这么许多?”
也不是她太过忧心,实在是顾青昭这胎,叫她看着心慌啊。
“姐姐平日里用饭食可还能安生吗?”她怀唐宽的时候,就难受个不行,真是越想就越慌。
“我平日里用膳的时候,你不也见了好多?我进得挺香啊。”顾青昭很是莫名地看她,“说起来我这胎怀得,不仅不难受恶心,胃口更是大了许多呢。”
“这就好这就好,”白嫔满脸傻笑,“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我那里的厨司这几日也研究出了些孕期女子能吃的点心,我尝着很是不错,叫小厨房里又新做着了,想来晚间就能吃了。正好朝云宫离关雎宫近,待会晚上我给姐姐送来。”
沈临正好给顾青昭拿蓬衣来,听见白嫔这话,暗自心忖:白嫔这个邻居当得,怎么感觉比陛下还尽心呢?
一会子送保暖的蓬衣,一会又送吃的。
处处不经心,处处不在意的。
这不,贵妃娘娘穿戴好了,白嫔就赶忙挽了她家主子的手,边走边道:“虽说姐姐觉得没有何处不舒服的,可孕中还是得小心,明儿还是得召蒋忠祥来看看的。”
沈临:……
顾青昭颔首,“我也正有些疑惑之处,要问他的。”
“姐姐想问什么?我先记着,免得明儿姐姐忘了。”
绯紫丹青and关雎宫众人:……
丹青暗戳戳伸脑袋过来,“绯紫姐姐,这白嫔娘娘对主子过于关心了吧?”
“这不好吗?”绯紫看她,解释:“沈嫔娘娘记挂当年恩情,这算是报恩。”
丹青颔首,“这也对。”
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嗐,白嫔娘娘就是太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