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


    老师看到提问的是谁之后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我说这篇故事是让你关注男人没有女人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吗？我说这篇故事是在教育你人应当从听别人的劝解，不要一意孤行，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众人皆错你独自正确的。”


    汉斯，他的学生。


    但却是他最讨厌的学生。


    因为汉斯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他与汉斯讲尹甸园的故事，说亚当与夏娃被邪恶巨人引诱，堕落的故事，结果汉斯的关注点竟然是世界皆是神造的，那为何有巨人，巨人的存在到底是神的意志还是某种外来之物，换句话说就是巨人是神的安排来考验亚当与夏娃的还是世界之外，其实还有世界，神只是创造了一个世界，而没有创造那无限的时空。


    如果仅仅只是关注点奇怪也就算了。


    重点是汉斯还喜欢拿这些奇怪的关注点来问他。


    神啊，我怎么知道巨人是神安排的还是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


    怎么就扯到世界观了。


    看到老师生气了，刚刚还在提问的汉斯立即怂了。


    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在自己的大声斥责下变得畏手畏脚，老师也不由的心里产生负罪感，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汉斯，老师讲故事呢，是为了让你们从这些故事里面吸取道理的，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听到老师这样说，汉斯忍不住又问道，“虚构的故事？老师，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虚构的故事？诺亚是我们人类的祖先这不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传说吗？为什么不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老师听到汉斯又提问，声音再一次大了起来，“真实？你觉得诺亚活了五百岁是真实的？你觉得诺亚方舟是一个长300腕尺，宽50腕尺，高30腕尺是真实的？你觉得靠诺亚以及他的三个孩子和三个儿媳妇就能繁衍出我们一整个人了是真实的？又或者说你觉得真的存在尹甸园和神？”


    “为什么不能？”汉斯反问道。


    看到汉斯反问，老师气笑了，“为什么不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根据研究表明，目前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岁，极限记载的寿命是一百岁，五百岁，这怎么可能？而目前人能够建造的最大的大船是长100腕尺的永不沉没号，而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想要发展出一个民族，至少需要三千对男女才可以，三对男女想繁衍一整个民族，那是在做梦。”


    “最后的最后，尹甸园是不存在的，神也是不存在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


    汉斯听到老师的话再次反问，“可是，现在人类寿命是七十岁不代表古代人类寿命是七十岁啊，现在人类不能建造100腕尺不代表古人不能建造100腕尺的大船啊，至于需要三千对男女才能繁衍出一个种族……专家又没做实验，怎么确定必须要三千对才行而不是三对？他们这样的态度并不严谨。”


    “至于神和尹甸园，目前又没确切的证据表明神和尹甸园是不存在的，还有……”


    然而汉斯还没问完，老师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汉斯……”


    大起来的声音直接让汉斯直接闭上嘴巴。


    他虽然好问，但也知道老师已经生气了，继续问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要被老师轰出去罚站了。


    看到汉斯闭嘴，老师这才稍稍熄了一点火气，“现在我们继续讲课……”


    ……


    当！


    当放学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欢呼一声，一拥而出，而这里面就包括汉斯。


    他用飞毛腿一般的速度冲出学校，回到自己家里，然后看了看门口的鞋子，在发现有一双熟悉的长筒鞋摆在上面之后就兴奋的推开了门，“爸……”


    汉斯的父亲叫老汉斯，是一个跟随着船只远航、前往别的大陆运输货物的船员，经常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才回来。


    因此，每次自己父亲回来，汉斯都会格外很高兴，不过这一次的汉斯格外高兴，因为他父亲答应在回来之后给他一份小礼物。


    ——两个来自于另外一个大陆的镜片。


    在一年多前，汉斯偶然把两块玻璃放在一起，结果惊讶的发现自己通过这两块玻璃可以看见远处的事物。


    这一发现让他非常兴奋，他拿着这两块玻璃不断摆弄，将城外、将教堂上面的大钟以及远处的王宫都收入自己的眼底，但可惜的是这两块玻璃表面太不光滑了，在看的时候并不能很清晰的看到远处，所以当他听自己父亲说别的大陆有一种表面非常光滑的镜片的时候，立即央求父亲给自己带回去，而父亲也答应他，在自己下次回来的时候把镜片带回来。


    “让我看看我的汉斯几个月没见，长成啥样了。”


    屋里面，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白人大汉看到自己儿子兴高采烈的扑进来，一把就抱住自己的孩子，高兴的蹂躏着他的头发和脸蛋。


    而汉斯忍受着自己父亲的蹂躏，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在屋里张望了起来，“礼物呢？”


    “没带。”


    “没带？”


    “骗你的。”


    老汉斯说着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盒子，“你要的礼物在这里，你弄的时候轻一点，不要弄碎了。”


    “谢谢爸。”


    汉斯拿着盒子就挣脱了自己父亲的大手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面。


    但回去之后的他没有立即开始摆弄镜片，而是先把手洗干净再擦干，然后将自己制作的，一个简陋的、圆筒模样的东西拆卸下来，将圆筒里面的镜片取出来，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放好。


    接着，他把自己父亲给自己的盒子打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镜片，将镜片放在自己制造的圆筒。


    做完这些，他小心翼翼的把盒子盖上，然后弯下腰背，将眼睛凑向了端口。


    不得不说，换了镜片之后，圆筒的确清晰了很多，纵然是远处教堂顶端的大时钟上那被雨淋过之后爬上的苔藓，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这一幕，汉斯兴奋了起来。


    他调整了圆筒的方向，把更远处的皇宫，高山都收入自己眼底。


    这种通过小小镜片窥视远处的人和事的感觉让汉斯极其兴奋，他就如同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拿着圆筒四处张望，不，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


    拿着圆筒看了足足好个几小时，汉斯才在自己父亲老汉斯喊吃饭的声音中念念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玩具’。


    “等晚上看看星空……”


    汉斯心里想到。


    之前他也拿着圆筒看过星空，但可惜的是那时候圆筒里的镜片非常模湖，他通过圆筒看见的星空是一片模湖的黑色，别说是夜晚的天空的具体模样了，连那挂在夜幕上闪闪发光的星星都看不到。


    “感觉怎么样？”老汉斯问道。


    “很棒。”


    汉斯如是说道。


    接下来，汉斯飞快的扒完碗里的饭，又去把老师让写的作业写完，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漫天的繁星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上，化作合拢的、璀璨的帷幕将整个天空都遮蔽起来。


    而夜空下，一个小孩子正拿着圆筒，想穿过这个帷幕，看到帷幕后面的模样。


    当汉斯弯下腰，把自己的眼睛凑在端口上面的时候。


    黑暗。


    映入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幽邃的黑暗、一片壮阔的黑暗，一片上面点缀满了璀璨耀眼的‘宝石’的黑暗……这片比夜色更加深沉的黑暗是如此的迷人，让汉斯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他的双手握着圆筒，缓慢的转动，通过调整来让自己看得更远。


    随着圆筒的转动。


    远处的星空，开始越发的接近孩子的视线。


    在这一片如梦幻一样的深夜里，每一颗星辰都在闪耀自己的光辉，向整个宇宙宣告自己的存在。


    突然。


    汉斯在这片璀璨的星空中看到了一颗奇怪的星辰。


    这颗奇怪的星辰表面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外壳上面遍布着无比巨大的、如纹理一样的断层与裂谷。


    在这些断层与裂谷之中，汉斯隐约可以看到苍白泛光的物质。


    而随着这颗星辰的出现，他的耳边响起了某种无法用文字来描述和形容的声音。


    尽管他无法描述出这种声音，也不知道这种声音说的是什么，是哪个国家、哪个大陆的语言，但他却能够理解这个声音里面表达的意思。


    这个声音在向他描述宇宙的真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终于理解了。”


    汉斯哈哈大笑了起来，为自己得到宇宙真理而疯狂大笑。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因为窥视星空，被来自于星空的旧神污染，为了防止你在人类之中造成不可遏制和不可挽回的破坏，现我将依据《人类反污染法》给予你逮捕。”


    “当然，你可以选择反抗或逃离，但你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将关系到你要被关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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