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在流失,鲤鱼不停地咒骂着。
怨毒的恶念在顾仓脑海中回响,就像有只苍蝇在耳边聒噪。
一个个都跟小强似的...顾仓撇撇嘴,在储物戒里翻找许久,拿出一瓶瓶佐料。
“还有挣扎的力气,不如向我求饶,可以早点送你解脱,留你一条全尸。”说着,顾仓直接将盐撒在了锦鲤的伤口上。
由于被顾仓的神念压制,那鲤鱼连自我了断难以做到,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不一会儿他就彻底没了声息。
顾仓没有客气,将腌入味的鱼肉全部收了起来。
想着晚上能有一顿海鲜大餐,他的心情总算不至于太糟糕。
“这鲤鱼骨子硬,心眼也多,不往河边跑,反倒逃到深山里来,到头来没有暴露出一点有用的讯息。”
顾仓负手踱步,在根系无比庞大的树林间慢慢前行,心中不断构思着各种可能。
“来试探我虚实的弃子么,看来最近得多加小心了。”
“瘦死的王八比鱼大,老王八终究比我高一个境界,再耍些阴险的偷袭手段,搞不好我真得吃个大亏。”
一路沉思,不知走了多久,顾仓忽然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吸引。
人和兽,两种不同的气味交融,形成无法言说的异香。
顾仓放出神识探查,发现离自己数十米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他们身穿相同的制服,浑身沾满血迹,无比谨慎地往前走着。
“动作快点,我们必须找到水源清洗掉身上的气味,免得引来其他的凶兽。”
留着干练短发的女性催促着,同时拔出匕首在树上刻下标记,道:
“巢牛,既然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那收益便我七你三,没问题吧。”
身材壮硕的男人闷闷地回道:“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一只体型巨大的金钱豹突然从树梢上扑向了巢牛。
巢牛冷哼一声,裹挟着真气的拳头迅猛轰出。
轰!
如蜻蜓点水般,凶豹用利爪将巢牛的手臂撕开伤口,又灵巧地后翻出去,规避开了攻击。
稳稳落到地上,凶豹用残忍狡诈的目光盯着巢牛两人,心底谋划着下一次攻击。
而这时,巢牛的手臂上亮起奇异图腾,几个呼吸间,他身上的伤口便飞速愈合,连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
看见这一幕,在远处观战的顾仓感到颇为新奇。
那些图腾纹路和阵法纹很相似,但像那般直接刻在身体里,风险很大,一般也只有以肉身强悍的妖族才这么做。
曾经阅览过的那本杂记中记载,有大妖会将呼应天地之理的纹路镌刻在体肤、骨骼,乃至灵魂之中,以此达成学会神通术法的捷径。
铭肌、镂骨、锲魂三大层次,神通纹越高级,领悟的神通就越强。
甚至祭炼到无上圆满之境,那种神通会成为世代相传的血脉能力!
没想到已经有人掌握了相似的技术...顾仓抚掌而笑,对那两个人的身份和目的来了兴趣。
随即,他斜睨了一眼金钱豹,后者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毛发乍起,四下环顾起来。
“来啊,看你牛爷不把你宰了!”
这时,巢牛出言挑衅,想以不变应万变,他身后的短发女人也拔出手枪,上了膛。
只是下一秒,金钱豹的瞳孔里倒映出小小的影子,旋即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巢牛愣了一下,暂时没能理解现状,直到被身旁的女人推了一下:“快走,应该是有无比强大的凶兽正在靠近!”
“好!泽鱼你来带路!”
被叫做泽鱼的女人点点头,随即收起手枪,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巴掌大的漆黑腿骨,扔在了地上。
骨头在地上转了两圈,很快停了下来。
泽鱼眼睛一亮:“往这边走!我们很接近了。”
说话间,地上的腿骨已经化作齑粉,随风聚成一团向前飘去,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两个人跑了起来,顾仓跟在他们身后,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时辰后,漆黑气旋在某处略显空旷的山崖前停下,最后化作一缕烟悄然消散。
“卜杖黑骨给出的提示就是这里了,下面绝对有让我们发财的东西!”泽鱼站在一处凸起的乱岩上,有些兴奋地说道。
“可这里啥也没有,不会又出错了吧。”巢牛皱着眉头,不敢苛同。
他回想起前几次经历,不是被卜杖骨带到枯坟前,就是进入到毒气沼泽里,仅有一次看见珍宝灵果,还有凶兽在旁守护。
也是那一次,猎宝队伍死伤大半,身上血气还引来无数凶兽觊觎,到最后就活下来两个人。
到了这个时候,巢觉开始相信组织里流传的那条传闻,卜杖黑骨是有诅咒的!
给你机遇的同时,也会带来灾难。
“话说回来,既然什么都没有,应该也不会发生厄运...”巢牛摩挲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泽鱼拿出各种仪器,开始探测搜寻。
“数据显示异常,地底下好像有特别的东西。”
泽鱼看着手里探测仪的显示器,头也不回地道:“巢牛,你的材料还有吗?赶紧再调制出一份炸药过来。”
等了许久,她没有听到回应,就抱怨着转过身,却见巢牛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来时的丛林。
那片林荫里,阔叶遮天蔽日,温度阴森寒冷,可巢牛全身却被热汗淋湿,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武者天生对危机有敏锐的预感,而此刻,巢牛体会到了何为深渊般的压迫感。
他就像是一只鱼虾,听见了虎鲸的游动声,恐怖气势在一点点靠近,他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见他这幅模样,泽鱼紧张得不行,急促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巢牛颤抖着手,指向树林:“来、来了,它要来了,有什么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树林里陡然传出树枝被踩断的脆响,泽鱼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一道无比庞大的倒影出现在两人前方,随后不断延伸,来到他们的脚下。
与此同时,巢牛感应到的压力骤然达到顶峰,整个人已经喘不上气,差点就要晕倒过去。
即便如此,他仍是强撑着身子,瞪大了眼睛,极目远眺,想要看清那巨大影子的本体。
日光从正面透射而来,一双脚清晰地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
嗯,怎么好像比想象中小很多?
两人还在疑惑的时候,一只仓鼠施施然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