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前世,故人
吱哇!吱哇!
随着一阵令人骨头发酸的电流声响起,在蓝星的某个地方,一条蛟龙从裂缝中飞出,像是在镜子上凿出了一个坑洞。
蛟龙通体漆黑,只有飘扬的须发与体表上分布的几条管线呈现出金色的光泽,而在它的身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女人正靠在它的身边,好像下凡的龙与神女。
“王母,我们是到达哪个地方了?这地方我好像有些熟悉。”
尹秀望着身下一座雄伟的山峰,只觉得那山那石似曾相识。
王母只是漂浮在一边,将一只手卡在尹秀装甲的缝隙里当做依托,怔怔发呆,似乎完全没听到尹秀的询问。
“王母……”
在尹秀又一次提醒后,王母才回过神来,打开了挂在胸前的金色怀表,那是【盖亚】专门为她设计的时间计量装置。
【铜人坐标已确定。】
【铜人破坏进度:8\/12。】
【坐标时间:银河纪元1094……】
“银河纪元?我似乎未曾听到过这个纪元的名字。”尹秀问道。
王母神色还是显得很迷茫,“凯撒,你应该知道吧,我们那个纪元的人一向都认为自己是残酷命运的长子,是通过了大过滤器的幸运儿,因此我们并没有给自己的世代起什么名字。”
“你的意思是?”
“没错。”王母点头,“我们这个纪元的名字是后面有人起的,你们口中的【上个纪元】如今被称作银河纪元。”
“怪不得你会显得如此迷惘。”
或许就是因为近乡情怯,即便王母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在过去的漫长,或者对她来说并不漫长的时间线中,她从有过要回到这个纪元来看一眼的心思。
银河纪元虽然在人类的历史中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像是谁在黑暗中点亮了一根火柴,光彩夺目,众多飞虫都把它当做太阳,将它视作明星,可在一阵冷风之后,这火焰熄灭了。
银河纪元与蓝星上此前的那些文明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人们提起它就只是说,和先前那些文明一样,没有通过大过滤器,成了众多消耗品之一。
“这个时间段是纪元末吗?”尹秀问道。
“纪元中期,人类还团结一致,没有被各种糖果和美梦养成婴儿的时代。”
王母还是显得很平静,她甚至有些冷酷,像是一个毫无瓜葛的旁观者,对着一个废弃的蚁穴评头论足。
尹秀从王母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它知道,这个时间的浪人其实是有家的,只是这个家乡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个幻梦而已。
不过在流转过八个纪元的时间线后,尹秀已经对任何事都见怪不怪了,从蛮荒时代到某个高科技的纪元,它都踏足过。
“那个铜人,在哪里?”
尹秀摩擦了一下爪子,双爪间迸射出蓝色的光亮与火花。
“别着急,我看看。”
王母也终于收拾好了情绪,开始她的本职工作,事实上在尹秀逐渐适应了各种时空穿梭后,她的职能便只剩下展开罗盘,寻找铜人的具体坐标了。
在王母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后,尹秀张开翅膀,尾巴一摆便往山林飞去。
这座山它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忽然它想起了什么,开始往低处下降。
“怎么不直接飞过去?”王母疑惑。
“你不懂,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尹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层笑意。
“你知道?虽然在这个时代我还未曾出生。”王母不满地嘟起了嘴巴,“但我怎么说也是个土着,就连我都不知道这山的名称呢,你竟然敢说你比我更懂这个时代的地理风貌?”
“我没说我比你更懂,毕竟你们那个纪元的地形什么的,在被你们犁了一遍后,什么山川地理都被改变了,但是这座山我却是很清楚的,在我们那个时代,它依然存在。”
尹秀一边说着,一边贴着那并不十分清晰的山道往上飞行。
果然,在它经过某个节点后,王母便感觉到在他们上方的某个地方,一个力场侦测装置细细地掠过她的头顶,使得她鸡皮疙瘩直冒。
“这座山的上空有力场防御装置?”
王母这时候才开始相信尹秀并不是信口胡诌,因为他们刚才要是不管不顾,直接一头扎进山中的话,恐怕这时候尹秀和她便会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上,撞个头晕眼花。
“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山而已。”王母还是嘟着嘴,不服不忿,“我记不起来也正常。”
“是是是,这确实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土丘而已,你日理万机,肯定不认识。我之所以能认出来啊,只因为我曾跟一个家伙在这里打过一架。”
“哦?那是个很难缠的对手?所以你印象深刻?”
王母越发好奇,虽然在一起经历了许多时间和事件,但她对于自己的这位伙伴仍不是非常了解。
“难缠,特别难缠,他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把我砍成两半,之后几乎是绕着山追杀我,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几乎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尹秀的声音里逐渐带上了一些温度。
“哦?那看来你和他有很深的仇怨?”
王母干脆从尹秀的背上跳了下来,踩在台阶上与它并肩同行,一齐缓缓往山上走去。
“在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想一口把他咬成两截,而他呢,也一定想要狠狠将我砍成十七八截,最好是把我每片鳞甲和血管都分开来他才会满意。”
“可在后来,我和那个人成了很好的朋友,过命的兄弟。”
“这真是一段伟大的友谊。”
王母的眼睛里投射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像是湖面倒映着星空,而微风则不时撩拨着它,使那满池的星月都摇曳起来。
在他们并肩走过几百级台阶,将将已经看到山门时,一阵若有若无,却显得彬彬有礼,温良和煦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永旭山张家,欢迎二位的到来。”
两个身着白衣的青年仿佛凭空出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