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内,瑟瑟发抖的女孩,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着眼睛。
把她堵在这里的几个混混,躺了一地,唯一没有陷入昏迷的混混头子,被那突然出现的病服男人,抓着脑袋,嘴里已经吐出了不少白沫。
扑通一声,混混头子被甩到地上,翻着白眼人事不知了,那病服男人抬起了头,嘴里有些别扭的念叨着。
“鑫海市,老城区……”
林行放开掐着混混脑袋的手,在病服上擦了擦,目光看向那怯懦的女孩,眼中倒映着这个女孩惊恐的神情。
他挤出一丝笑容,低垂眉眼。
顺手提起路旁不知道哪个混混的服装袋子,他转身离去,很快就走到了这处死胡同,绕了几圈,身上的衣服已然从病服,换成一身正常衣服。
就是胸口狰狞的骷髅头,显得有些古怪,左右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用手指整理一番头发,林行神念扫视这座城市,很快他就有了收获。
他苏醒的医院附近,有一栋老楼。
这栋老楼孤零零的,进入楼区的拱门上,是一块生锈多年的铁牌子。
“二医院家属楼。”
林行目光微闪。
他方才以神念在这栋孤零零的家属楼内,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绕过正和几个老人下象棋的门卫大爷,对门卫大爷有些奇怪的眼神,林行回以微笑,而后直奔这栋楼的三单元去了,目光不经意间瞥过棋盘。
一如前世记忆中的那般。
这个世界,和他前世的世界太像了。
就连历史,都只有细微的差别。
根据林行从那混混头子那里,搜魂得来的信息,眼下他所处的海东省,鑫海市,是一座前些年挂牌的地级市。
人口稠密,经济萧条。
老城区的改造迟迟未完,那混混头子,是某个拆迁公司的打手。
除了这些前世差不多的情况,林行还从那混混头子的记忆里,发现了这个世界,和前世的世界不同之处,或许这个不同之处,就是为何这个世界,会成为紫炎派所谓的秘境原因所在。
这个世界,是没有夜生活的。
准确的说,午夜十二点以后,这个世界会产生一些恐怖的变化。
在午夜十二点以后,游荡在大街上的人,不论是成群结队,还是孤身一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无故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混混头子上初中的时候,有几个铁哥们,就是在毕业那天的午夜十二点以后,喝得烂醉,在大街上失踪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混混头子再也没有听说过,那几个铁哥们的消息。
思虑间,林行已来到三单元的六楼。
右边的门颇为老旧,与其他层的防盗门不同,这是一闪饱经沧桑的木门,在林行到来以后,便吱嘎一声打开。
粉雕玉琢的五岁小孩,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木讷,看着林行。
“左道友,你这是……”
林行面色古怪,传音问道,屋里一股臭气钻了出来,混杂着酒气。
满地的垃圾中心处,那是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脑袋都扭到脖子后面了,浑身的骨头如同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眼睛凸出到眼眶外头。
木讷的小孩没有回话,转身回到客厅里。
林行随即入内。
屋内的布局很有时代感,和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格格不入,当然也和林行他们来的地方,没有半点的相同点。
如同被时光遗弃了,老旧的沙发满是口子,单开门的冰箱上全是污渍,地板上糊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这狗东西弄死了自己的儿子,恰好我过来了,就送了他一程。”左春似乎经历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眯着眼睛坐在一旁,胸膛微微起伏。
左春降临在了小孩子的身体里。
林行心中虽有惊讶,但转瞬即逝。
他疑惑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说,他们会降临在新死之人的躯体里,那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呢?林行已经检查过了,这具身体的机能十分完备。
“左道友,我想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林行来到变成小孩的左春身旁,瞥了眼瘫在沙发上的尸体,“成了通缉犯,再寻涂长劳会很麻烦。”
虽然他们有神念,在常规武器的集火下,受伤的可能极小,但有前世的记忆在,林行觉得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来到这样的世界,被特殊武器干掉的几率也不低,更何况是他们。
“此事当从长计议。”
左春皱皱眉,摇了摇头。
眼见自己的提议被左春否定,林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来到窗户旁,负手而立:“怎地?左道友,有什么良策?”
林行与左春是传音交谈,故而旁人看来,他们并非开口讲半句话。
对面架着望远镜的摄影爱好者,就是这么想的,这位摄影爱好者大腹便便,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满头大汗,嘴里正念叨着:“妈的!这么好的素材,都被这人破坏了,这人怎么不去死!”
念叨归念叨,他已摸出手机,和某人发起了消息,在他看来,那醉鬼父亲,只是打完孩子以后,醉倒了在了沙发上。
然而,实际上那人是真成了醉鬼。
那一段拍下来的视频,被他剪辑一番,而后保存在了电脑里,如果有人打开他的电脑,不难发现,他的电脑存储空间已所剩无几,里面都是类似的视频,有虐待小孩,更多的是虐猫虐狗。
很快他面露喜色。
似乎,是谈下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他身形陡然一僵。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林行略有疑惑。
他以神念制住那人以后,眉头微皱。
这家伙……
干嘛的?
他这个有前世经历之人,都看不懂这家伙的操作,左春就更看不懂了,但他们知晓,此人似乎没干什么好事。
“弄死他?”林行挑了挑眉。
左春摆了摆手:“不妥。”
一大一小两人并排而立,看着那对面身形僵硬的家伙,都有些纠结。
此时天色已然有些暗了下来。
林行回头看了眼,那挂在入门玄关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这个世界的午夜,是不同的。”左春木讷的脸上,敛去犹豫的神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告诉林行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