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派,外四峰区域。
密集的遁光,穿行在风、雷、雪、雨四峰围在中间的巨大空地内。
“这紫炎派占地未免太大了吧!恐怕就下方这暗紫色的广场,就有数千里方圆,这,能用来做什么?”林行御使龙鳞剑,化作金色的遁光,混在三百余外门客卿中,散发的气息毫不起眼。
下方,是一片极广阔的暗紫色区域。
方才林行等外门客卿,收到涂刚的传音以后,便一个不差的赶至,就连上五年留下的几个外门客卿,顶着白发苍苍,浑身暮气的也赶了过去。
这些白发苍苍,满身暮气的外门客卿,给林行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不知是那种寿元将尽的感觉,还有他们赶至涂刚身前时,那似喜似忧的矛盾面色,以及始终不变的麻木眼神。
随即涂刚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暗紫色的广场上方,一路飞遁至此刻,已有两个多时辰,林行粗略估计一番,当已遁出一千五百余里,就连他体内凝气十层的灵力,损耗都超过两成。
再看其他人。
很明显,已有很多凝气七层的修士,遁光已摇摇欲坠,还咬牙坚持。
“这位涂刚长老,要带我等去往何处?是那本来几日后开启的秘境吗……”林行的目光落在最前方,那最耀目的遁光上,眼神有些幽深。
好在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的前方,出现一道高耸的门户。
这门户相当奇怪。
两扇门如同那些凡间大户人家的模样,只是那两个铺首,却是一种林行从未见过的形象,应是一种罕见的妖兽,这种妖兽黑乎乎一团,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每一个铺首,都有十二只眼睛。
此时,两个铺首,共二十四只眼睛紧闭。
两扇大门上密密麻麻,尽是什么东西流淌的痕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中心处围绕着那两个铺首,相当怪异。
门户通体呈现深黑色,其深邃,和充斥着紫色的紫炎派布局,格格不入,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挖下,安在此处一般。
血管般的漆黑纹路,在这门户触地之处,向周遭肆意的蔓延开去。
涂刚带着众外门散修,落在这扇门户前,而后率先朝着门侧面行去,这时林行才注意到,那门户的侧面,有一座不起眼的,土地庙模样的建筑,里面只容纳这一个胡子乱糟糟的人。
“师叔祖。”
涂刚恭敬的朝着那人行礼。
林行等外门客卿也迅速低头,不去直视那人,那人皱了皱酒糟鼻,眯着眼睛打量涂刚,和其身后的外门客卿。
“又弄来这么多散修送死?”酒糟鼻老者嘴角勾了勾,露出讥讽的笑,“再让权丫头掌权,咱们周遭几十万里的散修,恐怕要销声匿迹了。”
说完这句话,酒糟鼻老者坐直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林行的错觉。
他发现,随着酒糟鼻老者坐直身子,那原本低矮的土地庙般建筑,变得高大了些,同时一股难言的气势,笼罩众人。
林行身形一紧。
随着酒糟鼻老者正经起来,他的目光扫看众人,如锋利的刀子一般,似乎直透众人的内心,看到林行之时,他的目光微微停顿,皱了皱眉。
“五行灵根的修士?还修炼了同属五行的功法?”酒糟鼻老者很意外,此次招收的外门客卿中,竟有这样的修士。
五行灵根的修士,修炼本就缓慢至极。
即便这种修士有灵力淬体,能过个一百余岁,加之充足的资源供应,直到寿元耗尽,也绝难突破凝气高阶,可眼前的修士,身上未有半分暮气,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凝气中阶的圆满!
不过只是停顿一下罢了。
在酒糟鼻老者想来,眼前的修士,可能仅仅是服用过什么效力强大的丹药,这才能在寿元耗尽前几十年,到如今的境界,可即便其好运,突破到凝气高阶,也不会有铸就道基的可能性。
甚至,凝气高阶,此人都无法达到。
毕竟五行灵根修士的凝气高阶境界屏障,必定犹如天堑,不可催倾。
酒糟鼻老者目光停顿自己身上的刹那,林行只觉他的浑身上下,都被旁人看透,有种被扒皮抽筋,抽魂炼魄,所有的秘密都被窥探一空之感。
就这么一瞬,他的后背满是汗水,衣服已贴在后背上,额头更是冷汗津津,直到酒糟鼻老者移开目光许久后。
林行松了口气。
应当是没有看透他的乾坤镜,若真看透他的乾坤镜,恐怕这酒糟鼻老者已然动手,场中根本没有其需要顾忌的人。
“呵!”识海内乾坤镜一颤,那带着几分鄙夷的稚嫩.女声响起,“这人不过假丹境界,拿什么来看透乾坤镜?”
乾坤镜灵久违的发声,林行赶忙追问,却依旧得不到半点回应。
他有种面对大爷的感觉。
自己根本不是乾坤镜的主人,只是个给乾坤镜打工的社畜,在乾坤镜灵面前没有半点牌面,只有人家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和他产生一些沟通。
不过乾坤镜灵,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假丹境界?”
林行眼观鼻鼻观心,眼角余光却在观察那酒糟鼻老者,略加思索。
假丹境界其实就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在冲击金丹期失败后未死后,于体内凝结出类似金丹的虚影,才会达到了特殊境界,很是少见。
大境界的冲关,失败几乎必死无疑。
当然如同凝气期的低、中、高阶,虽说突破起来的跨度比较大,足有五层差距,但其本质还是凝气期的修炼,无非是体内灵力的精炼,只要神魂修为跟得上,基本上不会出什么纰漏。
当然,这个境界的寿元,不会变化。
即便灵力修为只有一层,亦或者别某个修士收为了灵仆,有灵力温养身体,其人也能轻松活个一百二三十岁。
而凝气大圆满的修士,不论如何挣扎,同样只能活一百二三十岁。
或许,那些凝气低阶的修士,和那些灵仆们,可以醉心于声色犬马,肆意的逍遥享乐,相当愉快的渡过百余年。
可对于那些已经能移山填海、飞天遁地的凝气大圆满修士,如何能甘心自己苦修一生,蓦然回首,已临近身死?
这,更像是一种诅咒。
选择往前走,路便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