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滢雪愣了愣,她还是看向师姐,眼神似乎在询问师姐:我到底是跟着师姐去呢,还是不去呢?
以沈清月的性子她还是想让雪儿跟着自己,但是虞夫人是一片好心,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沈清月一时犹豫不决起来。
宗泽见月儿似乎很为难,走上前对各位江湖好友们说:“今日大伙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发…送亲。”
大伙不解,就在刚刚宗泽还对沈姑娘示爱,现在就准备送亲?
李延将军和江老堂主是知情的,他们两人帮忙劝说大伙,“明日我们把郡主送出关便回去吧!”
大伙只好带着些微怨色回到各自房间。
沈清月见大家都走了,便向章相爷请退,拉着师妹和虞子湘的手上了楼。
章化惇只好愤愤离开,曹县令紧随其后,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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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宗泽最懂沈清月,知她有话想和虞夫人说,又担心梅滢雪耳力过人,听了她们的计划后,心中不免难过,才把二位陪嫁宫女拉走。
“虞夫人,可否移步僻静之处?”
虞夫人何其聪慧,沈清月拉着女儿和那梅滢雪上楼,便是向她暗示,陪嫁宫女已经选定了这二女,不容改变。而此时,宗泽行色古怪,似有秘事相告,她料定,选这二女为陪嫁宫女是宗泽与沈清月早已经计划好的。
“好,请!”说罢虞夫人率先出了驿馆。
宗泽尽量走的远一些,因为他完全相信月儿说的,师妹梅滢雪耳力目力相当敏锐,一二里以内的窃窃私语声,她都清楚听到,百丈之内的铜钱,都能看见。
“宗公子,此处已经远离驿馆,不怕被人看见,听见了吧!”
宗泽笑着摇了摇头,又往前走了百丈。
虞夫人出于相信宗泽为人,便由着他领路往前走,直到快到东街尽头,宗泽请虞夫人进了茶肆。此时茶肆已经没有客人,似乎快要打烊了。
“这榆林关内,处处都是铁枪会的人,宗公子为何还如此小心谨慎?”虞夫人笑着说。
宗泽稍微吃惊,虞夫人竟然如此笃定榆林关内处处都是铁枪会的人,但马上便不觉稀奇,“虞夫人从哪里看出这里到处是铁枪会的人呢?”
“这茶肆甚是简陋,既然怕人窃听,这里岂是好地方?而且一个小小茶肆如何需要这四五个伙计?”虞夫人笑着说:“宗公子,你的茶真不错啊!”
宗泽一听也大笑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聪明绝顶的虞夫人!”宗泽也喝了一口茶,然后又道:“几位兄弟,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潇湘虞家的虞夫人。大家不必伪装,只管上最好的茶点。”
果然五个兄弟不再装模作样,很快新沏了一壶茶,又有一茶女端来两盘点心。
“虞夫人,公子,请慢用!”茶女走开后,兄弟们便收摊打烊,将芦苇帷幕放下来,把门关上。两名兄弟在门口把守着。
“我们言归正传,虞夫人,我之所以走这般远,只是为了防备一人!”
“噢,何人?”
“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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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郡主房中,沈清月拆下沉重的首饰,换下霞帔礼衣。
虞子湘和梅滢雪便帮她叠放整齐。
“小妹,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对不对?”虞子湘不着痕迹地问道。
“是啊,师姐此去,必定是危险重重,我实在放心不下呀!”梅滢雪看着镜中师姐的影像,师姐此时似乎有万般无奈。但是听她这般说,也终于喜笑颜开了。
“雪儿,师姐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舍下师姐的。”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呢?”
“你们说得我好嫉妒呀,好似世上只有你们是姐妹,我呢?我不也是雪儿的姐姐吗?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沈清月发现自己确实太狭隘,“虞姐姐,对不起,我忘了你和雪儿也有结义之情,这样算来,我们三个都是世上最好的姐妹!”仟仟尛哾
“噗嗤!”虞子湘忍不住掩嘴笑起来,“我们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了,以前是你们两个一起闯龙潭虎穴,这次我也和你们一起,若不是最好姐妹,凭什么能一起出生入死?”
“虞姐姐这次去西夏,当真还要靠你呢!”
“郡主太抬举我了,我功夫实在太差,只盼望不连累你们!”
“虞姐姐私下里便不要呼我郡主,实在不习惯,还是叫我月儿顺耳!”
“好,都听月儿的。”
“现在该嫉妒的是我了么?”梅滢雪假嗔道。
“哈哈哈!”三女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们双手分别牵着另外两个,便这样,她们在房中围成一个圈,每个人的手相互都紧紧握着。
梅滢雪选择忘掉凤大哥和师姐对晗哥哥的伤害,她暗暗劝自己,只是一场比试,失了手而已,现在晗哥哥的伤已经逐渐痊愈,而且也和宗公子结成至交。所有人都会逐渐接受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至于师姐说的至阴之气,只要她和晗哥哥守住底线,用灵魂相爱,不是更加诚挚吗?
梅滢雪似乎已经看到大家与李玉晗和谐相处的情景。
“雪儿,你耳朵塞了肉棉吗?”虞子湘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便随口问了声。
“是的,世上烦恼本就多,听了太多琐事,只会徒增烦恼,我倒是情愿不问世事!落得逍遥自在。”
“你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天赐奇才?”虞子湘不以为然,“要是我有你这等耳力目力,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三姐,你要是这样,你便知道这世界有多吵,甚至吵到你睡不着觉,虫鸣声便可让你头疼。”梅滢雪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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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娘竟有这等异能?那,她若是想知道李玉晗私下干些什么,一定能轻易知道的吧!”虞夫人边说边细细思量。
“也许她是早就知道李玉晗的恶行,只是…”宗泽说着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话说完。
虞夫人却说完宗泽未说完的话:“只是她太爱李玉晗了,选择原谅他,而不去拆穿他?”
宗泽不语,他深知,月儿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月儿对师妹的包容,又比梅滢雪对李玉晗的放纵好了几分呢?而他对月儿的支持不也是同理吗?
虞夫人任由宗泽在深思,自顾自喝着茶,吃着点心。
“其实梅姑娘极少用剑,所以只要梅姑娘同去西夏时,将剑留在榆林关,便不会对月儿构成威胁。”
“原来如此,这便是清月郡主不听劝阻的原因?我竟没有想到呢!只是那剑是梅姑娘的随身之物,她如何肯放在他处?”
“宗泽已经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