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总算是下累了,小了许多,没有昨天的奔腾。
街道各处的水汇成了河,也仍然没有摊贩。虞子湘与凤天雷还在卖伞,大家昨天的伞已经不成样子了,只好今天再买。
“咦,今日怎就不要钱了?”方力觉拿着伞正要给钱,虞子湘却说今日全部相送。
“本是五十文两把,昨日大家只拿一把,今日将大家寄存我处的另一把奉上。”
有几人昨日原还因为伞被雨水打破,心中暗骂奸商,今日也喜笑颜开。
“今日五月十三,离英雄大会的日子只有一天了,真定府城距山海镇还有两天的行程,我们该出发了!”说话的是江南第一刀方力觉。
随着他一声出发,对面客栈的十几个江湖客,全部举着伞向东开拔。
梅滢雪走出房门,见到曾堂主一行十几人分了四桌,都在吃着馒头就着辣萝卜合着豆腐脑,也赶紧下了楼,问小二要了同样的东西。
小二神色古怪去拿来馒头和辣萝卜以及一碗豆腐脑。
“姑娘,你怎么也吃这个?”曾堂主甚是疑惑。
“怎么啦?你们不也吃这个嘛?”梅滢雪更疑惑。
“我们没有银两了!只能吃这个呀!”曾堂主一口喝干豆腐脑,又道“你们前天赚了不少呀!怎么也吃这个?”
梅滢雪笑着道:“从现在开始,我也要省一点,然后把银子给丐帮,这样我三姐就少受一分累!”
楼上右手最里一间房,宗泽站在门口,看着楼下,梅滢雪的话他都听见了,心道,这姑娘心地善良实诚,实在不适合行走江湖。
这样便把他们昨天上午商议的事说了出来。如果长此以往,如何谋事?
看来换身份也是月儿的主意!
“各位兄弟,梅姑娘刚才说的话,你们全部不准透露出去!”宗泽边下楼梯,边道。
曾堂主和众人立刻站起,并且拱手躬身,脸色严肃地道:“遵命!”
梅滢雪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瓜子脸涨得通红,“宗公子,对不起!”
“梅姑娘为何要说对不起?姑娘何错之有?”宗泽笑问。
“我好像泄露了机密!”梅滢雪惭愧低头。
“无妨,大家都是自己人!”宗泽并不在乎,笑着越过她,与封五哥坐在一起,也要了和大家一样吃食。
凤天雷与虞子湘送完了伞,也进来,坐到梅滢雪身边,只是梅滢雪无精打采的将馒头往嘴里塞。
“小妹,你怎么了?”虞子湘问。
“三姐,大哥,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们个个都干大事,我偏偏总是坏了大事!”梅滢雪异常沮丧。
“没有啊!你也没有坏了什么大事啊?”凤天雷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根本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小时候,因为我无知把续命丹的一味奇药给弄没了!”想起这事梅滢雪都开始嫌弃自己。
虞子湘知她是想家了,道:“想不想你的月儿姐姐?”
“嗯,想!”梅滢雪吸着鼻子道。
“那还不快吃,大家都要去陈家庄喽!”虞子湘刮了一下梅滢雪的鼻子,梅滢雪便笑了。
“那二哥和廖少帮主呢?他们不吃吗?”
“他们应该在收拾东西,我给他们拿上去!”凤天雷用托盘端了与大伙一个模式的早餐,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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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的只有梅滢雪五人和宗泽,封五哥。
梅滢雪很纳闷,为什么曾堂主他们没来,但是她又不敢问。
宗泽与封五哥廖尚武各骑一匹马,宗泽一身白衣,衣袂随风而舞,潇洒极了。
廖尚武在侧,看着愈发钦佩。
“这马上就到山海镇了,到了山海镇必须要去看看山海关,山海关被誉为天下第一关,也不枉我们来一趟山海镇!”说话的是虞怀仁。
宗泽却道:“大家到时,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山海关属边防要塞,守卫森严,将士们很辛苦,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
大家都点头称是,对宗泽的话非常信服。
马车驶近了些,众人下了马,车,都远远看着山海关三字。仟千仦哾
“相传,这三字是晋代书法家王羲之和王献之合写的,王羲之被好友骗着分开写完山海门才知道上当,便不肯写,王羲之这位好友没办法只好又让王献之写完这个关字。那时父子俩书法造诣差距大,就有了远看山海门,近看山海关之说。”虞怀仁又道。
“哥,你就别献丑了吧!宗公子才高八斗都不曾多言半句!”虞子湘知道自己哥哥读死书,不知变通。
“对呀,虞二哥,我凤天雷怎的不说,当学我谦虚!”凤天雷拍了拍大舅哥的肩膀道。
“我看你是不学无术,根本就不知有大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虞怀仁不服。
“我凤某也是寒窗苦读了十年,怎会不知二王,我只是比较急躁。”凤天雷十分不满。
宗泽走了过来,笑着道:“二位都是才高八斗,不如明年科考,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科考?这些我们倒没想过!”凤天雷想了一下,自己读书只是为了修身养性,确实没想过参加科考。
虞怀仁倒是想一试,便应道:“怀仁想一试!”
宗泽笑道:“一言为定!”
凤天雷方才与虞怀仁议论才情高下,这便更不能轻易认输,当即说:“我凤天雷也要一试!说不得能中进士出身呢!”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虞子湘噗嗤笑了起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宗泽道,“只要凤少侠与虞少侠有心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自然能成雄心壮志!便如同这屹立于眼前的山海关,它的雄壮,自是为身后千千万万的百姓平安,不受外族侵犯,而显露的山河气魄!”
凤天雷,虞怀仁,虞子湘,廖尚武几人放眼望去,仿佛这山海关便是一个巨人,一个不知疲倦,镇守边关的将军,他双目凝视远方,凝视着异族虎狼的一举一动。
梅滢雪似乎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座座雄关。
“这山海镇离陈家庄不到十里,你们便在镇上歇息一晚吧!”宗泽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宗公子不在镇上住吗?”虞子湘听出宗泽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给我留一间房!”宗泽说完骑上马,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宗泽望着悬崖上那一座孤绝的小楼,海上风浪很大,不知道那小楼如何撑过了这么些年的大风大浪。
宗泽将他的黑马拴在山下,他必须沿着那条藤蔓爬上去,见那座小楼的主人,这条藤蔓他爬过两回,现在愈加的粗壮。
他笑了,连这藤蔓也在等这一天。